她不要命地往打鬥的兩人面前衝,我趕緊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她就跟瘋了似的,拼命掙扎,嘴裡喊着,別打我女兒,別打她。
顧祁寒比葛悅玲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十多招就把她給制服了,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我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了,她淒厲地哀嚎,登時跪在了地上,鋒利的爪子不甘心地朝着顧祁寒劃去,他冷哼一聲,憑空抽出一把寒光森森的長劍,刷刷幾劍,將葛悅玲手指、腳趾上的指甲全部砍掉了。
最後,他一揮利劍,作勢要向葛悅玲的胸口刺去,王慧蘭突然爆發,將我狠狠推開,跌跌撞撞地衝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撲在女兒身上,將她擋在身後,聲音顫抖地哀求,“別殺我女兒,要殺,就殺我,求你了,別殺她。”
顧祁寒深邃的眼底劃過一抹憐憫,語氣卻很冷淡,“她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她是怪物,你這樣養着她,是在害她!”
王慧蘭連連搖頭,喃喃道,“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女兒會好起來的,神仙說過,再過一個月,她就會好起來的……”
顧祁寒目光一凜,厲聲道,“神仙是誰?”
王慧蘭茫然地搖頭,“我不能說,不能說……”
顧祁寒右手一動,將利劍往前送了一分,鋒利的劍尖抵在她的喉嚨上,冷冷道,“你不說,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你女兒!”
王慧蘭眼神空洞地哀求,“殺了我吧,不要殺我的女兒。”
“你死了,就算我不殺你的女兒,她一樣還是會死,只要她跑出這個大門,外面有很多道士、驅鬼師等着她,若是你說實話,說不定我還能饒你們一回。”
她目光死灰,沒有焦距,定定地望着顧祁寒,似乎在思考,掙扎,過了片刻,她才顫抖地說,“我說,我說實話,求求你放過我女兒。”
顧祁寒冷眼看她,“神仙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在十字路口,有一天晚上,我去十字路口給我女兒燒紙,他出現了,他跟我說,他有辦法讓我女兒復活。”
“他是怎麼幫你女兒復活的?”我看了一眼被王慧蘭護在身下的葛悅玲,她被顧祁寒打得不能動彈,時而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
她茫然地搖頭,“我不記得了。”
我眉頭一蹙,“是他把你女兒變成食屍鬼的?”
“應該是吧,我也不記得了。”
把死去的人變成食屍鬼,這哪是什麼神仙,明明是魔鬼!
顧祁寒又問了一個之前問過的問題,“你女兒是怎麼
死的?”
她身子一哆嗦,毫無焦距的看着我們,“殺的,被人殺的。”
“被誰殺的?”
“不知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就記得,玲玲是被人害死的,她死得好慘,就在通化路口上,死得好慘,好慘……”
原本是很悲慘的事情,我相信王慧蘭也很傷心,但是,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眼神是空洞的,失去靈魂的人,也失去了感情。
我問她,爲什麼失去了靈魂,她茫然地說,“什麼是靈魂?”
好吧,跟她說話,真費勁。
顧祁寒說,等她失去靈魂的時間一長,她忘記生前的事,就會變得跟葛悅玲一樣,那就完全不能溝通了。
最終,我們沒有帶走葛悅玲,顧祁寒在她的臥室門上貼了一張符籙,可以將她困在裡面,出不來。至於王慧蘭,顧祁寒說,但願我們能儘快找到她的靈魂,在她的身體完全腐爛前,融入她的身體,或許能保住她一條命。
忙碌一天,夜都深了,顧祁寒說,我現在回宿舍,會打擾到室友們,所以就把我帶回了他的別墅。
柔和的燈光,傾瀉而下,立在燈下的男人,身材挺拔,俊美如玉的臉龐,完美到極致,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下垂,幽深的雙眼深深地注視着我,水色的脣角微微揚起,輕聲笑,“老婆,夜深了,我們就寢吧。”
他長得很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就如春回大地,百花盛開,讓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我挺沒出息地被他的美色迷惑了,臉上熱熱的,一下子燒到耳朵背,忸怩地說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我挺緊張的,心想要是顧祁寒待會兒想跟我那什麼,我是同意呢,還是拒絕?
我磨磨蹭蹭的,洗了半個多小時纔出來,看到顧祁寒坐在懶人沙發上,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正在看什麼資料。
我走到他身邊,問他在幹嘛,他把我拉到他懷裡,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穿着他爲我準備的吊帶睡裙,肩膀脖子都露在外面不說,裙子還短,往他懷裡一坐,雪白的大腿都露了出來,我尷尬得臉都紅了,一手捂胸口,一手拽裙邊。
他霸道地把右臂圈在我腰間,低低地笑出來,“別拽了,再拽裙子都要被你拽破了。”
這種曖昧的氣氛,真是要人命,我趕緊把視線投到他的筆記本電腦上面,轉移話題,“你在看什麼呢?”
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手指在鍵盤上滑動,“我在查葛悅玲遇害的事。”
“查到什麼了?”
“我搜索了一下通化路口殺人案,找到一起兩年前的案子,被害人正是葛悅玲,她在通化路口遇到一個喝醉酒的男人,那個男人將她當成了跟別人私奔的妻子,把她暴打一頓,最後用匕首捅了她數十刀,將她當場殺害。”
我快速瀏覽了一下電腦上的新聞,看到事發時,是下午五點多,不禁開口道,“案發時,應該有很多路人才對,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幫她,竟然看着她活活打死?”
顧祁寒面色沉冷,“隨着社會的進步,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了,很多人變得冷漠,不願意多管閒事,報道里面說,當時至少有十多個目擊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助葛悅玲,甚至連報警電話都沒打,還是一個坐在公交車上的中學生,看到醉漢殺人的一幕,打電話報了警。”
我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年僅十八歲的女孩,在逛街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醉漢挾持,猥褻,她向大家呼救,大家都冷眼旁觀,醉漢的行爲升級了,開始暴打她,甚至拿出匕首刺傷她,圍觀的人依舊不肯伸出援手,她當時該多絕望啊。
在她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會不會恨這個世界,太過冷漠?
知曉了葛悅玲死亡的真相,我的心情挺沉重的,顧祁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看得出他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晚上,躺在一個被窩裡面,他把我抱在懷裡,我說不知道那些目睹醉漢殺死葛悅玲,卻不伸出援手的人,晚上能不能睡着覺?
顧祁寒輕輕拍撫我的肩膀,低聲說,“如果他們睡不着覺,說明他們還有一份良知,怕就怕,他們連這份良知都沒有了。”
那些人睡不睡得着覺,我不知道,但我,睡不着了。
我想了很多,關於人性,關於母愛。王慧蘭是一個單親媽媽,丈夫葛建在女兒五歲那年去世了,她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女兒就是她的命根子,當她得知女兒死得那麼悲慘時,她是不是傷心得快瘋了?
“好了,別想了,早點睡。”顧祁寒將我抱緊,吻了吻我的臉頰,右手輕輕拍撫着我的後背,哄孩子似的。
第二天,顧祁寒把我送回學校。
當我走進宿舍的時候,她們幾個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曖昧,壞嘻嘻地調侃我,問我和顧祁寒是不是滾牀單了,我被她們臊得臉都紅了。說實話,我昨晚在浴室的時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跟他踏入最後一步了,可後來看了葛悅玲慘死的報道,我們都沒那個興致了。
“哎,你們快過來看看這個視頻!”坐在電腦桌前玩電腦的周夢露突然大聲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