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明明就是氣了,氣顏瀟瀟穿了你的睡衣嗎?你們這裡的女孩子真是……我母親說的一點沒錯,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你,越是生氣,就越是讓我看不出來,也猜不透,你一個人憋着生氣就好受嗎?我都不生氣了。”
容麒的聲音,帶着絞盡腦汁後的無奈和無力。
讓一個大男人猜一個小女人的心思,也的確爲難了他。
我仰起頭,昏暗的房間裡,我看着他白皙優雅的下顎,突然好想親他一下,但是理智卻強行制止了我的這個想法。
只這麼幽幽的看着他。
“你有生我的氣嗎?”
“還裝,我明明做給你看了。”
容麒有些氣惱,“你織圍巾送給葉羣不送給我,在你心裡,他比我還重要嗎?就算我不怕冷,但那是你的心意。”
原來他一直在爲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苦笑了一下,“那你就沒有去問問,我爲什麼要送葉羣圍巾?算了……爲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我們總是說來說去也沒有意思,容麒,我現在好多了,你放開我吧,小灰的屍體還在那放着呢,我對不起它,如果我不收養它的話,它或許也不會死。”
我心裡有點難過。
抱着的容麒,雙臂也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我站起來,重做跪坐在了小灰樓的跟前,現在它的身子已經涼透了,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的屍體。
伸了伸手,又縮了一下,還想再伸一伸,觸碰它一下。
想着它纔剛洗乾淨的毛髮,總是活潑搖着的尾巴……
“還是我來吧,小狗受了我的屍氣,怕是死了也會有亂子,我親自去處理了它吧……”容麒站起了身。
只是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點了點頭。
容麒找了一個厚實的塑料袋,將小灰狗放了進去,就出門了。
我看了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
我重新縮回到了牀上,根本就睡不着,只好呆呆的等着容麒。
大概容麒出去了有將近一個小時,才重新回來,這個時候我還在牀上,正要支起身子,就見容麒已經推門進來。
直直的走到了我的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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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
我一張嘴,發現竟沒有勇氣去問小灰狗最終是怎麼處理的,丟到了荒郊野外,還是被燒掉了,屍骨無存。
“苗苗。”
容麒喚了我一聲,然後上前,再次將我抱進了懷裡:“苗苗,我們和好吧,別跟我鬧彆扭了行嗎?你別否認,我知道你在介意顏瀟瀟對不對,我告訴你,我除了在意那個珠子,我對顏瀟瀟一點感覺都沒有……當然,也在意你。”
我沒想到,他一回來就說這樣一段話。
大概出去的一路上,他心裡也憋着呢。
“我哪有在意顏瀟瀟啊……”我彆彆扭扭的道。
“還狡辯,你吃醋對不對?你喜歡我對不對,我感覺的出來……”容麒嘿嘿笑着,昏暗的房間裡。
他雙手板着我的臉,突然身子前傾,就吻住了我的嘴脣。
我被他冰涼的嘴脣,凍的一激靈。
還不待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我抱進了懷裡,輾轉親吻了起來,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了。
容麒感覺的沒錯,我是喜歡上他了。
喜歡他對我的無微不至。
甚至喜歡他對我的動手動腳。
可以容忍他一次次,耍賴打諢對我的親密。
“可你不是活人!”
我想我一定是瘋魔了,在容麒動情親吻我的時候,我居然話不經大腦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容麒的吻,登時僵在了我的脣畔。
我們就保持着這樣耳鬢廝磨的距離,幽暗的臥室裡,靜的落針可聞,我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微微凌亂的喘息。
因爲距離過近,我看不到容麒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的到。
良久。
久到我以爲容麒要石化掉的時候,他終於幽幽的道。
“所以你不會喜歡我,你更喜歡,像葉羣那樣的活人,所以你給他織圍巾,對不對?”
容麒忽然笑的,但笑的卻讓我發瘮。
“我原來一直以爲……”
他喃喃着。
充滿了我從未聽過的陌生,還有隱忍,壓着他滿腔的怒火與不甘。
我的心,疼成了一團,我想大聲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但容麒高挑筆直的身影,已經飛快的站了起來,甩門就走了出去。
因爲他離開的太突然,我猛一下被他甩在了牀上,頭磕在了牀頭,等我起來的時候。
門口已經傳來的關門的聲音。
他走了,一定是去醫院找顏瀟瀟了。
我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容麒很好,好的讓我自慚形穢,不管哪次我生氣,幾乎都是他主動找我求和。
這下,估計他以後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想過跟他做朋友,做上下級,做同事……卻從未有過要做戀人的準備,因爲我過不了心裡的那個檻。
居然對容麒說出那樣殘忍的話。
我抓着頭,覺的自己要瘋了。
天什麼時候亮的,我不清楚,早飯也沒有吃,頭髮亂蓬蓬的,幽靈似的在家晃盪着,完全一副失戀的狀態。
八點鐘,趙欣來看我的時候,被我嚇了一跳。
“苗兒,你這是咋了,半夜鬼上身了?”
“差不多。”
我有氣無力的道。
“是你跟你男朋友,出現什麼問題了嗎?”趙欣小心翼翼的猜測了一下,見我沒反應,登時皺起了眉。
“還是那個小婊砸對你怎麼樣了?走,姐抽她去。”
有閨蜜如此,我也夫復何求了。
“跟她沒關係啦,我男朋友已經保證過,只在意我,對她沒感覺的……”我低着頭悶悶道。
“那你幹嘛還一副給吸乾了精氣的樣子?”趙欣瞪眼。
我也無話可說,只覺的都是作的,這生活嘛,不作不成活。
“趙欣,你是我的百事通,我問你一個問題哈,如果你說了一句極其……傷害了你男朋友自尊的話,你男朋友會怎樣?”
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其實我一直對外宣稱容麒是我男朋友。
只是以後還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趙欣聞言,思考了一下道:“那得看什麼程度了?”
“程度挺深的,大概,不亞於詛咒他的父母吧……”我想着道。
趙欣登時睜大了眼,看着我:“苗兒,你膽肥啊,怪不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有挽回的機會嗎?或者你去道歉,去學校拉橫幅,我認識一家店……”
“我叉呀。”
越說越沒邊了。
“你才叉呢,你男朋友不錯,屬於那種打着燈籠都不好找的,做姐妹的,是怕你稀裡糊塗就錯過了,雖然說咱們社會,女多男少,光棍遍地,很多時候都是男的給女的道歉,但做女人的,該低頭也是要低頭的。”
“如果我覺的跟他不合適呢?”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男未婚女未嫁……你男朋友那方面沒問題吧?”趙欣煞有其事的看着我。
“應該……沒問題吧。”
這話剛說完,我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都什麼跟什麼的。
“那你還糾結什麼,人生苦短,該愛就愛吧。”
趙欣跟我聊了一早上,我才滿血復活過來,只是我躊躇着,究竟要不要去跟容麒道一聲歉。
卻不想在下午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
“蘇同學,這麼巧?”
“叫我苗兒就行。”
我笑了笑,來人正是上次抓住張媛的年輕小警察,秦向東,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端端正正的警服。
陽光下,挺帥氣的。
“附近公幹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秦向東臉上的表情,一下變的有點不太好看了,凝重的點了點頭,“附近發生了殘忍的兇殺案……苗兒,還記得我上次給你的哪段視頻嗎?”
我點了點頭,是宿舍樓外面偷拍到,貝微自殺的詭異視頻。
“怎麼了?”
秦向東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懷疑是上次那個東西又出來害人了……這次的死者是個男的,下半身被分屍,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很可能是他自己拿着刀,把自己給分的屍……”
我微微抽了口涼氣。
“不僅如此,他生前的遭遇,也跟那兩個女生很像,完成很多他的心願……”
“然後呢?”
我問。
秦向東有點頹廢的搖了搖頭:“這明顯是個靈異事件,怕是又是個無頭案了……”
我不是秦向東這樣的人民警察,也沒有爆棚的正義感,但我知道,他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是養鬼人的契約娃娃。
不過我卻不能直接這麼跟他說,電光火石間,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葉羣。
葉羣一直在追查養鬼人,說不定,秦向東可以幫到他,而秦向東,或許也可以從葉羣那裡尋找到答案。
我發現這個想法真是太讚了,於是馬上告訴了秦向東,要介紹一個朋友給他,很懂這方面事情的朋友。
秦向東一下就來了興趣,只是他現在還在公幹,不能隨意辦私事。
所以我們只好約在傍晚。
之後,我立刻興致勃勃的給葉羣打了電話。
他現在恐怕正是毫無頭緒的時候,秦向東絕對是他的福音,於是我們一拍即合,約定在一家餐廳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