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山裡的夜,黑的比較早,纔不到五點鐘,整個天幕就是灰濛濛的。
周圍草叢樹林,還不時的傳來各種昆蟲鳥鳴的聲音。
我原本心焦難受的思緒,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害怕,這第三山彎本就鬧鬼,這深山老林的,在一想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可能還埋着一個女屍煞。
我就有種腿肚子轉筋的感覺。
我是驅邪師,但我自己知道,我那點道行,對付點小鬼還行,要是真碰上厲害的,我多半死定了。
我一遍遍按動着手機,給容麒打電話,給葉羣打電話,卻沒一個能打得出去,反倒電量在一點一點的耗損。
我開始越發害怕難受了,原地不停的度着步子。
我不是沒想過離開去找,但潛意識裡出於對容麒的信任,我總覺的他肯定會回來找我的,如果我走了,他萬一回來找不到我怎麼辦。
這樣想着,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了。
天,真的要黑了。
“嘩啦啦……”
身後草叢,忽然一陣騷動,我如驚弓之鳥,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可能是什麼小動物,突然跑過去了吧,我這樣想着,其實有動物就好,說明這個地方還是安全的,叔兒說過,有活物的地方,說明沒鬼。
一想到叔兒,我眼眶就是一紅。
這次跟容麒出來,我都沒跟他打個招呼,他好歹拉扯大我,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做鬼也對不起他老人家。
眼淚模糊了我的眼眶。
心裡也越發怨惱起了容麒,那張照片就真的那麼重要嗎?一張破紙,一百年前的老女人……難道我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連一個死人的照片都不如嗎?
你舍了我去找她,之前我那麼幫你,就都當成驢肝肺,送進狗肚子裡不成。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尤其女人,越是胡思亂想,就越是容易把自己想的特別委屈,好像全天下都欠着我似的,我也是個普通的女人,憑什麼不能這樣胡思亂想。
可是正當我打開閘門,想的沒邊沒沿的時候,就見不遠處的樹林裡,有一個人影晃過。
難道是容麒回來了?
我擦乾眼淚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個人穿的衣服款式,不像是容麒的,反倒像是葉羣的,對,一定是葉羣,這深山老林的,除了他們幾個,誰還來呀。
一念至此,我也不等容麒了,拔腿就飛奔了過去。
邊跑還邊喊葉羣的名字。
興許這邊樹蔭比較高,他看不到我也是正常。
可是跑着跑着,發現葉羣的身影,不近,卻反而遠了,這個叉貨,跑這麼快乾嘛。
我氣的咬牙,跑着跑着,我突然發現,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玉米地,是的,我沒看錯,是整整齊齊的玉米地,絕對人工管理栽種的。
可是,據說第三道山彎,早就沒有人煙了,怎麼會有玉米地?
難道那些老鄉撒謊,其實有人在這裡種地的?
我疑神疑鬼的想着,腳步已經追着葉羣,深入到了玉米地裡,可沒走多久,我又發現,玉米地的中央,隱隱有火光傳來,而且還有人聲。
各種推杯換盞,還挺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