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
“小的去忙了!”
“就是!忙死鬼了!”
……
那些陰兵紛紛散了,將我和墨寒這裡空了出來。
墨淵帶着一臉的不開心去了紅鬼那裡,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分分鐘就把紅鬼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幾隻鬼兵全部挫骨揚灰了,然後回來繼續當電燈泡。
而且,一臉“我就是來電燈泡的,我不開心你們也別想有二人世界”的表情。
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我瞥了眼墨玉,裡面還有點零食。想到墨淵嘴饞,從裡面隨手拿了一袋零食出來,是牛肉條。
“給!”我遞給墨淵。
墨淵看了兩眼,接過了:“既然你這麼心誠的上供,那本座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你這份孝心——哥!疼!”
墨淵被他哥打了,我無恥的笑了。
墨淵白了眼我,撕開牛肉條吃了起來。
墨寒拉着我的手腕,又有一道淺淺的寒意順着手腕上的經脈流入體內,我知道他在檢查我的身體。
然而,寒意流轉過全身,墨寒微微詫異:“冥界陰氣在你體內正常的運轉着,絲毫沒有任何侵蝕的跡象。”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墨淵聽到這話,撕第二條牛肉乾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看向我的眼神也帶上了詫異與不可置信:“陰靈靠吸收冥界陰氣修煉,活人靠吸收陽間靈氣修煉。如果活人來陰間,就會被陰氣侵蝕,最長期限爲七天。”
這也就是上次爲什麼我一定要在第七天離開冥界的原因。
那現在呢?
我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那現在我沒有被陰氣侵蝕,是不是就代表可以長期留在冥界了?”我問墨淵。
墨淵不確定的又看向墨寒,墨寒皺眉沉思了下,謹慎的說道:“理論上是這樣。”
“可是從來沒一個活人在陰間生活過。”墨淵百思不得其解,“你碰上什麼奇遇了嗎?還是因爲孩子?”
對了,孩子!
這孩子可以吸收我的靈氣和墨寒的鬼氣,一定是因爲這樣!
墨寒卻否定了這個說法:“若是因爲孩子,不會全部經脈都不受侵蝕。”他望着我,再三確認我還是活人,忽然想到了什麼:“也許是因爲你吸收了陰果……”
我恍然大悟。
陰果是冥界陰氣的來源,我吸收了三枚陰果,相當於是吸收了超強濃度的冥界陰氣,所以纔不會再被冥界陰氣侵蝕!
墨淵卻不懂了:“她一個人活人吸收什麼陰果?不是應該吸收陽果麼?等等!大哥,你帶她去陰陽交界樹了?!”
“嗯。”墨寒應了一聲。
我看到墨淵一臉被捅刀的表情。決定再加把刀子:“我陰果和陽果,各吸收了三顆。”
墨淵看我的眼神一瞬間像是在看怪物。
“回去吧,你該累了。”墨寒心疼的撫過我的臉頰,正要抱起我帶我離開,天空中忽然再次傳來了大量鬼氣的波動。
我擡頭望去,只見天空中再次出現了一個?色的漩渦,一道帶着火星的身影正從裡面朝我們這裡撲來。
“那是什麼?”我詫異道。
“小白。”墨寒波瀾不驚。
我震驚的看着那隻渾身泛出地獄岩漿般膚色的三頭惡犬,聽到墨寒解釋道:“小白在人間實力會受到限制,這纔是它真正的實力。”
我愕然。
小白身後的漩渦已經消失了,這裡的鬼都認識它,見它飛奔過來,又不帶殺氣。都沒管它。
即將來到我面前的時候,三頭犬一個急剎車,在空中滾了一圈,縮小了三層樓高的身軀,收起了身上的岩漿,跑到了我面前,一個勁的蹭着我。
“乖。”我笑着挨個摸過它三個頭,“擔心我出事,所以從陽間回來了嗎?”
小白蹭的更加起勁了,還在我和墨寒面前來回的蹦着。
墨淵整隻鬼都處於無語的狀態:“這還是我哥養的三頭惡犬麼……”
瞥見他手上的牛肉條,我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從墨玉里拿出還剩下的一根牛肉條,剝開來當着墨淵的面丟給了小白。
小白擡起後腿嗷嗚一口接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墨淵的臉色成功變?了。
怕他被氣的不重,我還特地補充道:“你放心,給你的絕不是狗糧!只不過,小白也吃而已。”
墨淵嫌棄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牛肉條,衝小白一丟:“賞你了!”剜了我一眼,氣沖沖的轉身走了。
我的心情那叫一個明媚!
小白是隻憨實的狗狗,見墨淵給他牛肉條,也沒看出來墨淵是嫌棄,還很高興的把還沒開封的牛肉條都撿了起來,叼在嘴裡,生怕有狗跟它搶。
“回冥宮。”墨寒吩咐了一聲。
小白跳到一邊,一甩尾巴。想要習慣性嚎一嗓子,又想起自己三個頭上都叼着牛肉乾,一開口牛肉條就掉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看的我忍不住笑了。
三頭犬變大,墨寒抱着我上了小白的背,拍了拍小白,三頭犬便撒丫子朝着而一個方向跑去了。
我偶然間低頭,這才發現剛剛我從陽間掉下來的地方,下面居然是一片猙獰的雕像。
雕像栩栩如生,都是那些鬼兵的模樣,大多都是支離破碎的,彷彿還有大半身軀都埋在了底下。他們拼命掙扎着想要逃出來,卻又被生生困在了原地。
墨寒順着我的眼神瞥了眼那裡,道:“封印。”
“你是說,那些鬼兵,都是以這種姿態被封印的?”我問。
墨寒頷首:“封印最深的都在底下,這些爬出來,都是封印較淺的,亦或是已經突破封印到這裡的。”
我一聽急了:“那爲什麼不加固封印?頭都露在外面了!”
“封印無法加固,只能重新來過。而重新來過,則需將鬼兵放出來。”墨寒道。
所以他們才都不管麼……
算了,這些冥界的事,我也管不着。
回冥宮的路上,墨寒的手始終都撫着我的小腹:“他乖嗎?”墨寒問。
我點點頭,墨寒又問:“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或者難受?他折騰過你嗎?”
我搖頭,笑道:“寶寶很乖的,你放心。”
墨寒低頭稍稍啄了我一口,又輕撫過小腹孩子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些遺憾:“還太小了,不能說話。”
他說着低頭將耳朵貼到了我的小腹上,我笑問:“這樣就能聽到寶寶的聲音了嗎?”
“還不能。”墨寒還是有些遺憾,卻也不失落:“感覺他在摸我臉。”
我一笑,第一次見到墨寒這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逗的話來,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臉:“這樣嗎?”
墨寒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擡起頭來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臉:“像這樣。”
臉上傳來酥養的感覺,墨寒摸我臉的做東很嫺熟,這還是第一次有些生疏,還有些稚嫩,想來是他有意在學孩子的動作。
我不禁笑了起來,越發期待孩子出生後,墨寒帶孩子的場景。
墨寒的手再次覆上我的小腹,道:“孩子睡着了。”
頓了頓,他又問:“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說起這個,我也有些期待:“不知道誒,你說呢?”
墨寒搖頭,有些遺憾:“還太小了,看不出。”
“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問。
“我們的孩子,都好。”他抱緊了我,又怕抱的太緊傷到孩子,忙鬆開了手,將一股寒意探入我的小腹,去查看孩子的情況。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不知所措的模樣,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墨寒似乎也意識到了,勉強咳了一聲,假裝剛剛那個傻乎乎的準爸爸纔不是他呢,側擁着與我十指相扣。
“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我淡淡一笑:“有你在,不辛苦。”
小白的速度很快,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冥宮。墨寒將我抱下來。示意小白自己去玩。
他的寢宮裡沒什麼鬼,一進門,我就被他反身壁咚在了門上,隨即便是劈頭蓋臉的輕吻。
衣服被他以一種極爲嫺熟的手法除去,墨寒將我托起,我忙抓住了他想要褪去我裙子的手。
“墨寒……別!寶寶……”我總覺得這孩子雖然還小,但是對外界的一切都是有感知的。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次次能救我了。
不想讓他知道這種羞羞羞羞的事!
“他睡着了。”墨寒蹭着我的脖頸輕聲呢喃。
“對他不好……電視裡都說,懷孕前三個月後後三個月都是危險期,不能同房……”
“傻瓜,那是電視。”墨寒拉過我的手,兩手十指緊扣放在了小腹上:“我們的孩子,怎麼會那麼脆弱。”
我自然是知道鬼胎與衆不同的,卻還是有些遲疑:“真的不要緊嗎……”
“嗯。”墨寒將我公主抱抱起,往屋裡大步走去,將我平放在了牀上,再次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我會注意的……輕些……”
他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鬼,既然都這麼說,應該不會有事……
小別勝新婚……
冥界沒有太陽,所以當我醒來,墨寒告訴我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我震驚了。
“你懷孕了,嗜睡是自然的。”墨寒輕輕幫我整理着額前的碎髮,眼神溫柔而深情。
我下意識的摸了下肚子。發現墨寒的手也一直放在那裡。
碰觸到我的手,他拉住我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再次與我十指相扣,將手移到了小腹上:“他就在這裡。”
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墨寒,他可乖了,救了我兩次呢!”心裡一股滿滿的自豪感!
墨寒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你碰到危險了?”
見他這樣擔憂,我將這段時間以來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墨寒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看的我有些擔憂。
“靈力用不出來?”墨寒確認般問我。
我點點頭,以爲這是懷鬼胎的正常現象。墨寒卻鬆開了我的手,將一股寒意探入了我的小腹。
隨着寒意的深入,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到我不由得擔心起來:“墨寒,是孩子不好了嗎?”
“不。”墨寒寬慰過我,“是他在吸收你的靈力。”
這個我猜到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卻不明白墨寒爲什麼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小腹上傳來墨寒手指輕點的觸感,他似乎在畫陣。
我不解,正要詢問他在做什麼,肚子上隱隱約約傳來一股拉扯的感覺,彷彿有兩股力量在我的肚子上爭奪着我的靈力。
那感覺很不舒服,甚至都有些疼了。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墨寒見狀,望着孩子沉聲道:“不準再吸食你母親的靈力。”
誒?是因爲寶寶在吸收靈力我才那麼難受嗎?
他的語氣很嚴厲,被他寵慣了的我聽起來都有些兇了。
屋子裡傳來小孩子委屈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聽得我心都揪起來了。
一定是我和墨寒的孩子在哭。
我正要開口勸說,又聽見墨寒低喝了一聲:“不許哭!”
那哭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低聲的抽咽。
雖然看不到孩子,但我此刻也能想象到他在我肚子裡委屈撇嘴擦眼淚的模樣。
“不就是點靈力嘛,沒事的啦,等寶寶出生後,我還會有靈力的。別兇寶寶啦。”我試着勸說墨寒,他卻搖了搖頭。
“鬼胎吞噬母體靈力生長雖屬正常現象,但不會吞噬全部,更不會如你現在這般一點靈力也使不出。”墨寒解釋道。
我有些不解:“那爲什麼我會這樣……”
“因爲純陰靈體。”他說着低頭吻了我一下,“就如十分容易被鬼附身一般,純陰靈體雖然修爲升得快,但很難保持的住。被別人吸食靈力,一點阻力都沒有。”
“那寶寶……”
“其她人懷孕,鬼胎吸食靈力,吸食了部分之後,母體自身會護住剩餘的靈力,鬼胎繼而無法吸收母體靈力。孩子會憑藉本能吸收他能吸收到所有靈力,但你是純陰靈體,自身無法護住剩餘靈力,故而孩子會吸食掉你所有的靈力。”
所以我才一點靈力都使不出啊……
“我畫了隔絕陣法,這段時間,你的靈力會稍弱一些,但不會再向之前那樣完全使不出。”
我順着他的手在小腹處摸了摸,的確有淡淡的鬼氣的流淌。
“其實也沒事啦,不是有你嘛,我靈力暫時用不了也不會有危險。寶寶多吸收些,將來是不是也會更厲害些?”我有點期待。
墨寒板着臉:“我的孩子,法力要自己修來的纔算厲害。吸食你的,絕對不行。”
“他還小嘛……”一想起夢中見到的那孩子,我就覺得我的心都要被暖化了。
“小就更加不能這麼慣着他了。”
“那你還不是慣着我……”
“你不一樣。”墨寒捏了捏我的鼻子,“慕兒,你是我妻子,所以我寵你慣你。你想要修煉,我助你修煉;你志不在此,也不無妨,左右都有我護着你。但是,我們的孩子不一樣。”
“寶寶怎麼不一樣了?難道你不護着寶寶啦?”我假裝板起臉來。
墨寒低頭啄了我一下:“我是孩子的夫妻,自然會護着孩子。只是我們的孩子,他總會長大,總要能獨當一面,故而必須自強,不能總是依賴着你。”
墨寒說着輕輕撫過我的小腹,望着那裡,眼中有着父愛的光芒閃爍。
他都是爲了孩子好,我也只能支持他了。
屋子裡還如有若無傳來孩子低聲的抽咽,我摸着小腹,安慰道:“乖,別哭啦,爸爸也是爲你好。以後,和媽媽一起自己修煉吧。”
額,要是嚴格來說的話,這話並不對。
因爲孩子還是要自己修煉的,而我,有墨寒……
算了,孩子還小。他肯定不懂這些!
寶寶似乎是慢慢緩過來了,我察覺到小腹上傳來了一陣不一樣的寒意後,屋子裡的抽噎聲便消失了。
墨寒道:“他去自己修煉了。”
“這麼小就修煉了啊……”我感慨了一聲。
“修爲對鬼來說異常重要,修煉對鬼來說是一種本能,鬼胎更是如此。”墨寒稍稍頓了頓,才道:“雖然你是活人,但是因爲我的緣故,孩子出生還是鬼。若是胎裡修煉不足,將來出生後,很難再補上了。”
我聽到這裡,鄭重的捂住了肚子:“寶寶,你一定要好好修煉!”
小腹處沒有反應。我想起表姐和華悅的孩子,不禁有些失落:“墨寒,表姐懷的鬼胎可以跟我們說話,華悅的孩子也成型了,爲什麼我心中還不能跟寶寶交流,也看不清他的樣子?”
“再過一個月,等他完全成型後,便可以開口說話了。不過,只有有修爲的人才聽得見。”墨寒道。
我點了點頭,想起那天寶寶發出過一聲長嘯,嘴角微微上揚:“寶寶很棒,這麼小就已經救過我兩次了!”
墨寒也眼角也溫柔了起來:“嗯。”他又撫過我的小腹。讚揚道:“做的很好。”
我覺得寶寶被誇了,現在一定很開心。
墨寒的身子漸漸覆蓋在我身上,在我頸邊輕蹭了兩下:“對不起……”
我的心顫了一下,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晚夢見的那個女人和她說的那番話。
那是他們的孩子……
不!
這不可能!!
“怎麼了……”我強忍下不安問道。
“答應了你不要孩子,卻沒想到我的一個疏忽,有了孩子。”墨寒擡起頭來,眼中帶着歉疚。
我卻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個呀……本來是因爲……”我正想安慰墨寒本來不想要孩子,是因爲擔心變成我表姐和華悅那樣,可是一想到她們的模樣,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沒能再把話說下去。
墨寒卻有些迷茫:“因爲什麼?”
我看着他,卻不敢問,生怕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墨寒不會讓我吃自己,那也許就會選擇讓我吃人了……
我絕不要吃人!
“慕兒?”墨寒見我出神,喚了我幾聲:“怎麼了?”
我望向他,心裡有些沒底:“孩子長大,除了靈力,還要吸收什麼嗎?”
“靈力、鬼氣、陰氣,他都需要。”墨寒擡手撫過我的臉頰,“怎麼了?你很害怕的樣子……”
“會……吃人嗎……”我忐忑的問着。
墨寒瞭然,抓緊了我的手:“別怕。鬼之所以吃人,是因爲人體乃天地氤氳的精華,故而有些陰靈吃人提高自升修爲。亦或是,有些陰靈只爲滿足口腹之慾而吃人。”
“那鬼胎……”
“鬼胎雖然自小便有靈智。但是爲了能夠平安降生,會依據本能想要吃人。”墨寒道。
我的臉色瞬間便白了,身子都不自覺微微顫抖着。
怪不得我那天會瘋狂的想吃生肉,原來是因爲這樣……
“慕兒,”墨寒喊了我一聲,讓我回過神來。臉頰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很舒服。
“我……”在內心掙扎了許久,我還是決定問出來:“我……會跟……表姐或華悅一樣嗎……”
墨寒因爲我害怕而微微皺起的眉頭聽到這話一鬆:“傻瓜。”他低頭啄了我一下,“當然不會。”
我長長了鬆了口氣,抱住了墨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墨寒抱緊我,將我圈進懷裡:“你表姐是半陰體,所以那隻鬼才會將孩子寄養在她的體內。而小鬼不是她親生的,對她沒有感情,半陰體對鬼胎來說也是大補之物,小鬼自然是物盡其用了。”
“至於華悅,鬼胎是她親生的。但是那隻鬼實力不夠,小鬼本身的靈智還沒有完全開化,爲了能夠讓鬼胎茁壯成長,他們纔想出來了吃人的法子。”
照墨寒的說法,鬼胎成長還是需要吃人的,我又擔憂了起來:“那我們的孩子呢?”他能不吃人長大嗎?
墨寒輕輕撫平我緊皺的眉頭:“我們的孩子當然不一樣,他不會傷害你,更不需要吃人。”
“那不影響他成長嗎?會不會營養不良?”我又擔心起了這個。
墨寒示意我安心:“鬼胎吃人,是爲了提升修爲。那大多都是在陽間懷上的鬼胎,因爲陰氣吸收不夠,修爲不行,纔出此下策。雖然也有不吃人的鬼胎,鬼氣不如吃人的精純但問題也不大。關鍵還看自身的悟性與根骨。”
“而在冥界成長的鬼胎,冥界陰氣會給予充足的補充,無需吃人。至於我們的孩子,”墨寒低頭將前額與我輕輕一碰,“冥宮裡多的是比人肉更好的補品,人有什麼好吃的。”
冥王大人一臉的嫌棄喲!
我卻是徹底鬆了口氣:“那就好……”
我就說嘛,我們家寶寶辣麼可愛,怎麼可能會吃人!
一定要告訴昀之,讓他少再打那些歪主意!
想起昀之。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事,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完了!我都失蹤一天一夜了,昀之他們該着急了!冥界能打電話嗎?”
墨寒搖頭,我苦惱了:“那我該怎麼跟昀之說聲我沒事?”
“託夢池。”墨寒說出了一個地點。
顧名思義,這就是冥界陰靈給親人託夢的地點。不過,託夢的效果依着陰靈的法力而定。
託夢也分級別,級別越高,託給親人的夢見質量越高、時間越長、內容越清晰。反之亦然。
若是有陰靈法力低,但是生前做過不少好事,就可以去領取相應的功德點數,用功德點數換一定級別的託夢。
我有墨寒在,和昀之聊一天一夜都不是問題。
與墨寒洗漱乾淨,小白很快就帶我們到了託夢池。
託夢池在一個大園林裡,裡面是一汪池水,水面上築起了好幾架九轉石橋,每一道石橋都通向池面中央的涼亭。
園林外裡三圈外三圈圍着不大羣陰靈,墨寒說,這些都是排隊等着進託夢池託夢的陰靈。
我正想問墨寒我們前面那麼多陰靈排隊,我們要等多久才能輪到我們的時候,小白越過下面排隊的陰靈,直接馱我們進了園林。
望着除了我們便空無一鬼的園林和託夢池,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們不會插隊了嗎?
看了眼一臉淡然的冥王大人,我問墨寒:“你來之前,不會讓鬼先來清場了吧?”
墨寒頷首。
萬惡的特權階級啊!
墨寒牽着我踏上託夢池上的白石橋,才落腳,我便感覺到腳下晃動了起來,彷彿自己踩的不是石橋,而是直接踩在了水面上。
墨寒攬過我的腰扶住我,對我道:“穩住身子,若是被石橋靈波晃下橋,就要三年過後才能再託夢了。”
我一開始是因爲沒防備,步子纔有些亂。現在墨寒說了,我用心穩住身子,倒也再沒一開始那麼來回晃了。
腳下的石橋一動不動,看似堅不可摧,卻依舊傳來晃動,我不禁覺得奇怪:“爲什麼會石橋有這個靈波?”
“人死燈滅,本就是天道輪迴。人死成鬼,便應與陽間再無瓜葛。託夢是與再世親人的死後聯繫,本就是逆天而爲。”
“這是考驗?”我問。
墨寒搖頭:“只是阻礙。”
石橋建的很寬闊,五馬並行都不是問題。只不過,每走一段路,石橋邊便會出現一條凶神惡煞的鯉魚雕塑。
走過那雕塑,腳下的靈波便會振動的更加厲害。隱隱約約,這石橋上的威壓也不斷加重了起來。
“墨寒,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有威壓?還加重了?”
墨寒緊了緊擁着我腰的手:“別怕,威壓和靈波都是這石橋爲了阻礙陰靈前進的一部分。越往前,這些都會加重。有些陰靈法力不夠。前進的路少,託夢的時間也短。”
“這岸邊也可以託夢?”我詫異道。
墨寒頷首:“不過,越到中間,託夢的夢境就越清晰。沒走幾步就託夢的話,被託夢的活人可能醒來就忘光了。”
我本就有靈力在身,旁邊還有墨寒護着,很快便達到了最中間的涼亭。
涼亭最中央,是一隻青瓷大缸,裡面養着荷葉與一?一白兩條錦鯉。
“這是送夢鯉,陰靈所託夢境都是由它們送去陽間。”墨寒道。
爲什麼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些遺憾沒帶魚食來?
“準備好了嗎?”墨寒低頭問我。
我這才收起了心思,點了點頭:“開始吧。”
他牽住我的手,將一道鬼氣打入水缸之中。
原本安逸的在裡面遊弋的兩尾錦鯉,忽然調轉了方向,頭尾相連的逆時針游去,並且速度越遊越快,越遊越快。
很快,水缸中便再看不清兩尾錦鯉的身形,只能依稀看見一?一白兩枚勾玉,組成了一張酷似太極的畫面。
一道水波泛起,水面上的太極圖樣消失,昀之的身影出現在了水缸之中,他正迷茫的一個人走在一片灰白之中。
墨寒牽着我的手,眼前一個恍惚,我便出現在了昀之對面。
昀之一臉震驚:“姐?!”
我一笑:“是我。我和墨寒來給你託夢了。”
昀之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墨寒,彆彆扭扭的喊了他一聲:“姐夫……”然後又瞥過我的肚子,無比心虛的低下了頭去。
我知道他是還在爲偷偷給我下墮胎藥的事自責。
“昀之,這次特地給你來託夢,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在冥界,人也沒事。我暫時會陪墨寒在冥界住幾天,最重要的是,寶寶的事,你放心,他不會吃我,更不會去吃其他活人。”
昀之詫異的望着我:“真的?”
我點頭。他長長的鬆了口氣,露出欣喜的笑容來:“那就好……”
“所以你放心吧,爸媽那裡,你就跟他們說,我還在旅遊。”我道。
昀之點點頭,又問:“那你要在冥界待多久?聽說活人在冥界不能滯留超過七天的。”
“現在我呆七年都沒問題。”我笑笑,簡單將陰陽果的事分析給他聽了,昀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又問了陽間的情況,昀之告訴我,我被拉入漩渦之中後,漩渦立刻就關閉了。小白暴走之下,把當時在場的童家餘孽全部幹掉了。
藍景潤派人將他送去了醫院,在那邊善後了。
昀之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但問題不大,我也放了心。
託夢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會讓被託夢的活人折壽,我便讓墨寒結束了這場託夢。
眼前的畫面再次閃過,我發現我依舊站在水缸邊,保持着和墨寒十指緊扣的姿勢。
我有點好奇:“誒?我剛剛好像看見我跳進水缸裡了,怎麼現在這樣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