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以澤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還在昏迷。
我坐在他的病牀邊,看着那張蒼白的臉,心裡也好過不到哪去,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在那個醫院裡的一幕幕。
也在想如果當時商以澤沒有出現,我到底又會淪落到一個什麼樣的境地,那些能夠徒手就把皮鞋撕碎的嬰兒,宛如怪物一般,稱呼着我母親,想起來我就覺得心裡一陣惡寒,不是嫌棄,而是覺得的恐懼。
那些場面,無論是放在誰的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場面。
我深吸了一口氣,趴在商以澤的牀邊,嘴裡碎碎念着商以澤能不能快一點醒來,又時不時去看商以澤現在的狀況,就好像商以澤下一秒就能給我乖乖睜開眼來。
“怎麼又會出這樣的事情。”
商夫人推開門的第一句話,我害怕打擾到病人,與商夫人不得不去門外交涉。
面對商以澤的情況,我緊抿着下脣,看着商夫人抱歉的深鞠了一躬,臉上強掩着笑容,看起來好像跟個沒事人一樣,誰又知道我現在的心裡到底又多起起伏伏。
商夫人嘆了口氣。
“你是商君的夫人,也算是我的長輩,我的確不應該同你是什麼重話。”
“我知道的,商夫人。”我緊抿着下脣,一時間羞愧難當的只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夫君的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太妥帖,幾次事情都因爲我的緣故出事,這絕對是我單方面的問題。”
商夫人點了點頭,看我能夠這樣說,也放心的深吸了一口氣,“你心裡清楚就好,商君的脾氣,也沒有人能夠違抗,只有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順着你,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應該互相諒解,這一點,我想夫人你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商夫人嘴裡的一句夫人,叫的我回不過神來,我頭埋得更低,都恨不得找一個安全帽把腦袋遮住,也不用跟商夫人討論這些尷尬的差不多,都快要把我淹沒的問題。
“這些事情我會注意的,也不會讓商君太難看。”
商夫人點了點頭,隨即長吁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我也能放心,接下來就由你來照顧他,夫妻之間,那有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解不開的解。”
“我知道的!”
商夫人離開之後,我推開門的瞬間,商以澤已經醒了,他半坐在牀上,看着我的同時,臉上的笑容溫柔而舒服。
我訕訕避開他的眼神,看向一旁,雙脣緊抿成一條線。
“抱歉,我的事情又讓你操心了,我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如果有一天你不然我操心了,我可能還要考慮,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夫人呢…”商以澤笑的溫柔,手拍了拍牀邊,“你過來我這邊坐,我看看你有沒有傷着。”
我搖了搖頭,卻還是乖乖的坐在了他的身邊,“這大傷小傷全給你一個人了,我還會有什麼事情。”我撇撇嘴,愁眉苦臉的看了一眼商以澤,“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傻子,這種時候,你爲什麼不知道明哲保身,管我幹什麼,
我自己作的禍事,我自己可以承擔的。”
“如果媳婦沒有了,誰賠我一個完好無缺的,我想了想,我可能這輩子,離了你不行,所以……”
商以澤後半句話沒有說,只是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對着我張開了雙臂,那一瞬間我單看着商以澤的模樣,就覺得心裡有一股子暖意已經浮現了出來,人也安心的撲在了他的懷裡。
商以澤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時不時都帶着一股子檀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年爲了佈陣,放下的香爐,將商以澤的屍身,薰了太長時間,這股子香味,在商以澤身上也已經久聚不散,就好像凝結在了每一寸皮膚裡。
“好香,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我輕笑着,在他身上蹭了兩下,“真沒想到你作爲一具屍體,沒有屍臭也就算了,身上的味道,聞起來還那麼好聞。”
“拜託,我現在也算是活人好嗎?就算是屍體,也是原來的事情,你用得着跟我說嗎?”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之後想了想,也不知道是那一根神經搭錯了線,居然掀開被窩,準備跟他躺在同一張牀上休息,身體還往商以澤身邊擠了擠,看着他笑的合不攏嘴。
他則是一臉頭疼的往離進了一些,又看着我,無可奈何的長嘆了一口氣,面對我大概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一刻我覺得很舒服,把商以澤欺負的死死的,是一種很舒服,很暢快的感覺,也希望每一天都能這樣生活下去。
不過甜蜜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想起,我們那可憐兮兮的糯米糰子,不知道糯米糰子現如今過的怎麼樣是糟糕還是剛剛好,只有往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商以澤,緊蹙着眉頭。
“你覺得糯米糰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我現在可能最擔心的就是糯米糰子了,如果小糰子除了什麼事情,我這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商以澤看着我,沉默了一會,隨後手輕拍着我的後背,“放心吧!那傢伙就是一個鬼靈精,誰能讓他出什麼問題,也是人才了,這一點,你與其擔心那個鬼靈精,還不如擔心擔心別人的生死大事。”
別商以澤這麼一說,我忍不住笑了,商以澤說的也的確不錯,那個鬼靈精這些事情上一般都照料的好自己,根本無需別人爲了他的事情多操心。
我點點頭,依靠在商以澤的懷裡,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夢裡,我看見了我的父親,他站在我的跟前,臉色看起來很難堪,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又好似不好得開口,就這樣沉默不語的看着我,時不時又緊蹙着自己的眉頭。
“小芒,你覺得你現在安全嗎?爸爸很擔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解的看着父親,與之同時緊蹙着眉頭,“爸,你再說什麼傻話,我很好,商以澤一直對我也很照顧,還能有什麼事情呢?”
“我擔心你!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面,你的天魂就已經主動了你接下來的人生本來就不會安穩。”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完全明白父親這句話裡的深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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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追過去問清楚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又開始模糊了,父親的身影也開始模糊了。
之後我看見的是滿地的血腥,和充斥着死亡的街道,走着走着,褚婷躺在地上,我急忙上前想要看褚婷現在怎麼樣了,將人翻過身來,血不斷的從褚婷的胸口冒了出來。
她的胸前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被劃出一個腕口大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一樣就能夠看見身體裡的內臟。
雙眼怒睜着,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開口說明,又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最後就這樣怒症着眸子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風越來越陰冷,所有的場景都能讓我感覺到周身的不適,我環顧了一圈周圍,眼底已經惴惴不安了起來,手心冰涼,忽然間薛東從臉上掉了下來,在我面前砸成一趟肉泥,手還緊緊的拽着我的腳腕,擡起頭的那一剎那,臉上已經滿是鮮血和腐爛的皮肉。
我尖叫着將薛東的手扒開,想要朝着更深處的地方跑去,之後白師傅,青旦,我遇見過的許多人的屍首都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死的模樣慘烈,就連我也忍不住心頭泛起了涼意。
可是所有人裡,我唯獨沒有見到商以澤,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在滿是死亡的廢墟中尋找着。
直到看見商以澤站在不遠處,狠狠的將周宇的魂魄撕碎的那一剎那,我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病房裡的窗簾哪站在一個我再眼熟不過的女人,在鬼道的時候我和這個人女人見過幾次面,而且她還在我的身體裡待過一段時間後,才消失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
她擡起頭,雙脣一如既往的被針線縫合,看着我似乎含笑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淚的同時,卻歪着頭,對着我笑,那笑容,竟然也讓人覺得膽顫心驚。
“你總有一天還有經歷你不想經歷的一切的,因爲你不捨得放棄,所有你將會失去屬於你的更多的東西。”
我的耳邊響起了詭異的聲音,回過頭的同時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消失了。
突然鬼道的飛頭蠻朝着我飛了過來,我再一次醒來,商以澤將我圈緊,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手爲我擦拭掉額頭的汗液。
“你怎麼了?怎沒看起來很奇怪的樣子,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我看着商以澤點點頭,之後頭埋進了商以澤的胸口,如同孩童一樣低聲喃喃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好像看見了我並不想見到東西,看起來好可怕,我不想去接近,但是它無論如何都不放過我,很多我熟知的人都死了,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怎麼辦。”
商以澤噗哧一聲笑了,“噩夢你也會相信,你放心大家都會很好,你也會很好,還是你覺得,我連一個你也護不住。”
我搖了搖頭,可是夢裡的內容卻不敢跟商以澤說出來,但是不得不說那個夢對於我而言很真實,就好像在我生命中確確實實發生的一件事情,我不安的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與商以澤十指相扣。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