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樂場玩了大半個晚上以後,我已經已經虛脫的躺在了牀上,雙手摟着枕頭,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恨不得再在牀上賴他個十天半個月。
父子倆倒好,玩了一晚上激烈驚險的娛樂設備,看起來一點影響都沒有,依舊是能蹦能跳,商以澤精神更好,這一大早起牀就幫我煮好了早餐,糯米糰子往我身上一爬,商以澤站在門口夫人夫人一聲聲甜膩的叫着,讓我不得不抱着糯米糰子坐起身來。
人和鬼最難相處的地方,大概就是出門一趟,你都快要累癱了,好傢伙,他反倒看上去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我手輕錘着後腰,懶洋洋坐了起來,好在糯米糰子不能事態,躺在我胸前還有點重量,抱起來輕飄飄的跟天上盪來盪去的雲沒什麼差別。
“你們兩個精神頭真好。”
“鬼,除了魂力減弱,其他時候也不會累的。”
哦!你也知道啊!既然知道爲什麼不讓我多睡一會!我還是個需要吃喝拉撒的人好嗎?能和你們父子兩比?
商以澤大概也看出了我臉上的小情緒,把我懷中的寶寶抽出來往牀上一丟,一把摟住了我的後腰,脣溫柔的摩擦在我的嘴角,余光中,就連他的眼神都能溫柔的滲出水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寶寶看着呢?你這個人怎麼沒羞沒躁的。”
“小鬼真是麻煩,臨產的時候我就沒吃過腥,現在更好,成天盯着,昨天晚上就應該把他擱在哪遊樂場不要帶回來。”
不愧是爲人父的,怎麼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我推搡着商以澤往外走,生怕他再說那些帶有強烈獨佔欲的話,傷害了孩子那顆本來也就堅強不到哪去的玻璃心,門一關上,商以澤把我緊緊摟在懷裡,脣溫柔的蹭過我的髮梢。
“怎麼了?”
“因爲那小鬼,好久沒跟你這麼親熱了。”
呵呵噠,昨天爲了我能因爲害怕擁入你懷裡,把糯米糰子安排在邊上坐第二排坐的鬼到底是誰?
爲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不被影響,我也沒有那麼說,手無奈的將商以澤摟着我腰身的雙手扒拉開,拽着他的手腕來到了飯桌前,剛喝了一口牛奶,就忍不住問起關於糯米糰子轉生的事宜。
“夫君孩子轉生的危險性大嗎?”
“大,鬼胎轉生難免會有人來添亂,特別是你這樣天生多一條天魂的人的鬼胎,對於一些邪門歪道,更是大補的良藥。”
我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大補的藥,這說什麼都是一條生命,怎麼有人能夠下的口,這!這會不會太過了些?”
“夫人你以爲一個個修道的都如同爲夫這樣良善嗎?”
我打量了他半天,想到還有人比他要糟糕的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修道界還真是人才輩出。”我忍不住朝着商以澤一豎大拇指:“沒想到還有人能做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商以澤遲疑看了我半響:“又不是我打算這麼做,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不然我真忍不住要教教什麼叫做夫綱了。
”
我訕訕的收回手,拿起桌上的麪包漫不經心的咬了兩口,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商以澤那張尤爲好看的臉。
“夫君,糯米糰子的事情你會不會全力以赴,他是我的孩子,我比誰都希望他這一次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投胎去,這樣的心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不希望看見糯米糰子煙消雲散!”
“我能夠理解。”
這樣的回覆倒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來以爲,他對糯米糰子大概沒什麼善意,在商以澤心裡糯米糰子也不過就是他爲了救我,凝結在我身體裡的散魂。
能從新做人的機會,他給就給,不給就拉倒,能讓小傢伙能從我肚子裡開始,到生下來的這些天能有自己的意識,已經是商以澤的大恩大德,本來以爲他會勸說我,讓我量力而行,爲了一個鬼胎犯不着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沒想到他卻能說出讓我安心的話來。
“這三天很多事情,我還得和白老頭騷狐狸他們準備,所以你和那小鬼好好的待在家裡,他平常只能待在臥室裡,臥室採光不算明亮,自然也不容易讓他的魂體有所損傷,我會讓君祁送些芭蕉葉過來,你在牀上鋪好,這孩子的魂魄不穩,還得靠這三天來養。”
我急忙點頭,把商以澤說過的事情一一記在了心裡:“那還需要注意些什麼,你一次跟我說清,免得有些地方我顧慮不到,照顧不好糯米糰子。”
“沒其他了,不過夫人別叫糯米糰子了,我真怕你以後捨不得這孩子,到時候這孩子真的投胎……”
“我會祝福他,就好像看見他有一個好未來一樣。”
我看着商以澤無可奈何的笑了,點點頭,離開前又千叮嚀萬囑咐的,除了君祁誰來也不能開門,大概是非常實際,所有的事情都要小心爲妙。
這些事我也應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會怎麼樣,我腦袋裡一團糟,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糯米糰子抓着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啃來啃去,純黑色的眼眸怔怔的看着我,那模樣好似有些不知所措。
我手指溫柔的一戳糯米糰子的面頰,他咯咯咯的笑着,那毛絨絨的東西突然翻了個身,倒讓我嚇得不輕。
眼見那是一隻小狐狸,糯米糰子剛一鬆口,那狐狸就隨着一陣青煙化作了七八歲的小正太,頭上梳着髮髻,身上穿着淺藍色的長袍,看起來就好像九天上的仙人。
“你是?”
“回周姑娘,我是師父座下的弟子,師父想要爲了這鬼胎的事情和你見上一面。”
誰會收一隻狐狸爲弟子,想來想去除了那看起來一身脂粉香味,衣上常以牡丹作紋的狐仙,還真沒有什麼人能降服那麼可愛的一頭小狐狸。
寶寶的手朝着狐狸抓去,那狐狸慌張的跳開,軟綿綿的糯米糰子咕嚕反倒了牀下,那緊咬着手指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周姑娘能不能讓他離我遠些,我已不想再被這鬼胎制住。”
這人說話文縐縐的,看起來他那個狐仙師父,大概是第一次隨着那狐仙入人世。
我急忙把糯米糰子抱到牀上,糯米糰子朝着我恢復着雙手,看着那狐狸砸吧着嘴好像意猶未盡的樣子。
“有什麼事情,讓狐仙跟我夫君商量吧!現在有糯米糰子在身邊,我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家。”
“可師父說一些事情只能跟你商量,我可以幫忙照顧鬼胎。”
我遲疑的看着小狐狸,往糯米糰子面前一遮掩:“不需要麻煩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也能照顧好,狐仙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來帶話也無妨。”
“有些話當面師父才能跟周姑娘說清楚,還是周姑娘醒不過來,害怕我會傷了周姑娘的孩子。”
“是。”
小狐狸面露難色,低垂着腦海:“師父說我看起來是最信得過的人來,而已他現在就在街角的茶餐廳,要不然周姑娘就和我師父見上一面,我這個做徒弟的也好交差,我剛修成人身不久,也不是你這鬼胎的對手。”
都修成人身了還不是糯米糰子的對手,這狐狸是不是在逗我。
我更緊張了,急忙把糯米糰子往懷中一包,朝着那不知道從那裡跑進我家中,還沒有被商以澤發覺的小狐狸,示好的一笑,心中也生了慌張的心緒和或多或少的敵意。
“你可以讓你師父來我家坐着聊聊。”
“有人強行傳入結界,會被商君知道的,師父說有些話只想跟你單獨說,與鬼胎轉生息息相關。”
我狐疑的看着小狐狸:“那你是怎麼進來,不被我夫君知道的。”
“我就是天生有這個能力,所以師父纔會讓我來傳信的。”
我與那狐狸一來二去的糾結着,爲的就是等君祁過來。
對小狐狸的話,我半信半疑,一想到商以澤是去跟白師傅他們商量鬼胎轉世的事宜,我更覺得小狐狸來者不善,與那小狐狸單單在言語上就廝磨硬泡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他實在說不過來,便變回狐身往地上懶洋洋的一拍。
時不時擡眼看向我所在的位置,不多時又懶洋洋的合上雙眼,頭往尾巴上一靠,一雙藍色的雙眼生無可戀的看着前方,好像不能把我請過去,難免會被師父責罰。
我心頭一軟,往那小狐狸的跟前一蹲,手溫柔的戳了戳那小狐狸毛絨絨的面頰。
“我答應我夫君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出門的,你先回去吧!等我夫君回來,我會跟他說清楚,讓狐仙不要責罰你的。”
小狐狸擡起頭病懨懨的看着我:“周姑娘,可師父說此次的事態嚴重,關乎鬼胎能否平安投胎,而且這件事情不能上商君知道,商君向來護着你,恐怕有些危險的事情,不會讓你涉足太深,如果你真想要鬼胎能夠投胎,還是與他見上一面吧!”
這句話我動搖了,商以澤爲了我很有可能會不顧孩子的安穩。
我知道那是因爲夫君太在意我,可是孩子的投胎機會也只有那麼一次,錯過了,這保護了我那麼多次的糯米糰子沒準就要灰飛煙滅,想了想我倚在鬼胎耳邊,讓他稍有不對不要客氣後,出門與狐仙會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