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你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爲什麼不去找?”
小七說:“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死了,前面的記憶都沒有了,這些事是爺爺在我成年那天告訴我的,對於我來說,忘記是一個好的結果。”
雯雯問道:“爲什麼你是七,而它是九,那一二三四五六和八呢?”
小七說:“爺爺收養我之前已經死了六個兒子,陰陽先生這一行有一個規矩。凡修道之人必犯五弊三缺,可能爺爺犯的是獨缺吧。所以給我取名小七,至於九,因爲爺爺在家排行老八,總不能給狗一個名字吧,所以取名九。”
我問小七:“什麼是五弊三缺。”
小七說:“五弊:鰥、寡、孤、獨、殘。三缺:錢、權、女人。鰥是無妻或喪妻,寡就死寡婦的意思,孤是幼年喪父,獨老來無子。三缺就不用解釋了。”
聽完小七的故事,我們都在感慨。出生就被遺棄的感受是我們這些從小就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永遠都無法體會的。
小七招呼我們吃水果,從桶裡撈出黃瓜和葡萄分給我們,好久都沒有吃這些原生態的食物了。黃瓜清脆無比,比市裡賣的那些好多了。葡萄稍微有點酸確實正宗的葡萄味。
雯雯一直在對我和曉敏眨眼,不停的眨。趁小七去桶裡撈葡萄的時候,用手做了一個走的動作,卻又不停的搖頭。
我和曉敏立馬會意了,她的意思是今晚不走了,在小七家住。
我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表示無所謂,說實話我特別愛吃他家的葡萄,留下多吃一點。
曉敏面露難色,見我們都要留下也只好無奈的點點頭。
我突然想起小七說有點事情要處理便問小七:“小七哥,你說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是什麼事情啊。”
小七說:“村東頭老馬家的兒子中邪了,晚上我過去看看。”
雯雯一聽立馬來了興趣說道:“小七哥,你給我們講講唄。”
小七想了想說道:“村東頭老馬家的兒子喜歡去河裡電魚,昨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去村後的河裡去電魚撞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現在人還昏迷呢。”
雯雯又問:“撞什麼邪了,給我們講講唄。”
小七說:“聽把小馬拉回來的人說,小馬在河裡揹着機頭電魚,他朋友在岸上拿着燈打亮。
剛開始還好好的,電着電着突然看見一直半米長的大紅魚,電魚的人見到大雨的時候跟賭徒是一個心理的,逮不着不算完。
小馬拿着抄網,就是用粗鐵絲掰一個圓圈出來,固定在竹竿上,再縫上漁網,土話說就是抄網。跟在大魚後面,一心想要捉大魚。
大魚好像逗他玩一樣,他走魚就走,他停魚就停。慢慢的水都已經沒過胸口,再深機頭就進水了。小馬就退了回來,因爲電魚的機頭不能碰水,所以只能捨棄大魚了。
誰知大魚見小馬往回走,也跟着小馬往回走。小馬退到岸邊上了岸,大魚就停在岸邊不動了。
小馬用抄網一把把大魚撈了出來,仔細一看,這哪裡是大魚,分明是一雙紅色繡花鞋。
當時就臉色發青不省人事了,同伴連忙把小馬揹回村子。”
我暗自咋舌,這也太邪乎了,開口問小七:“你知道繡花鞋的來歷嗎?”
小七說:“當然知道,爺爺給我講過。在爺爺年輕時候有一個新娘子被家裡人逼婚,但是已經有了鐘意的男人,就跳河自盡了。”
雯雯問道:“鐘意的男人是誰啊。”
小七愣了一下說:“這個我怎麼知道,不過爺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算了不談論這個問題了。”
我們見小七不願意說也不再問了。
雯雯過了一會對小七說:“小七哥,我們能不能留下看看你是怎麼處理事情的。”
小七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不大好吧,萬一有什麼危險多不好,到時候我無法分身保護你們。”
雯雯見小七不願意,立馬兩隻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擺出一副無賴模樣,說道:“我們是誰,半夜闖鬼屋的人,還用你保護,不管,今晚就住這。”
小七看看我和曉敏,我立馬把頭轉向別的地方,曉敏立刻低下頭。
見我們心意已決,也只好作罷。對我們說:“一有情況立馬就跑,有多遠跑多遠,陰陽先生的職責是保護無辜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危險。”
我們見小七說的認真,都點點頭。
見我們點頭:“你們坐一會,我要去準備晚上用的東西,有什麼事叫我就可以了。也可以在這邊轉一轉,但是最西邊的屋子不可以靠近。”
雯雯說:“爲什麼不能靠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七說:“不能就是不能,離那間屋子遠點。我要去準備東西了,記住我說的話。”說完小七就走進了東邊的一個小屋子,貌似工作間的樣子。
雯雯見小七關上了門,拍拍我和曉敏的肩膀,眨眨眼,向西邊歪了一下頭。
我小聲說:“不好吧,小七說不能靠近的。”
曉敏也在一邊說:“對呀,萬一真有什麼呢?”
雯雯掐着腰說:“要麼我自己去,要麼你們陪我去。”
我無奈的搖搖頭,看看就看看吧,陰陽先生家裡能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最多也就是個死人。
曉敏也無奈的說:“真受不了你,怎麼就這麼大野心呢。”
我在旁邊說:“小七是不是吃了被門夾過的核桃,他要是不說誰會注意到那裡。”
雯雯攬着我和曉敏的胳膊說:“走吧,寶貝們。探險又一次開始嘍。”
涼亭離最西邊的屋子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我們三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感覺跟做賊一樣。
走近一看,只有一個單扇的木門。鎖已經鏽死了,門把手上落了許多灰,看起來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了。
門下面的地方有一個大約半個籃球那麼大的小洞,我感覺好奇,就跪在地上往裡看。
這一看把我嚇了一大跳,有一個小孩正在往外看,剛好和我四目相對。
臉煞白煞白的,只有嘴脣紅的要命。頭髮很長散落在肩頭,小孩見我在看他,對我咧開嘴笑了一下。
小孩一笑我差點嚇尿了,因爲張嘴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他滿口的尖牙,每一顆都像匕首一樣尖銳。
我還沒來得急尖叫,突然小孩張嘴伸出了舌頭,他的舌頭竟然和青蛙一樣,直接纏上了我的脖子,那種滑膩膩的感覺,現在我想起來還是一身雞皮疙瘩。
小孩纏住了我的脖子,拼命往後扯。我的臉立馬撞到門上,我馬上用雙手撐着門,把自己往後頂。
雯雯和曉敏目睹了這一切,稍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過來拽我。
我已經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缺氧缺的四肢發軟,任憑小孩和雯雯曉敏兩邊拽來拽去。雖然我看不見自己,但是我感覺的到,自己的臉在發脹,這會可能跟豬肝一個色了。
我突然問了自己一句話:“就這麼死了嗎?”
我用出最後一絲力氣去扯脖子上的舌頭,奈何我的這一絲力氣就像螞蟻一樣,根本掰不動纏住我的舌頭。
我放棄了,由他去把,聽着雯雯和曉敏一邊拽着我一邊喊:“小北,你挺住,小北你睜開眼。”
我聽的見卻無法回答她們,這一切就跟夢一樣,慢慢的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覺得脖子上的舌頭越來越近,我的氣管已經被勒的沒有一絲縫隙。
冷不丁的我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身上冰冷的氣息讓我打了一個哆嗦。緊接着,纏着我的舌頭離開了我的脖子。
我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從來沒覺得空氣的味道這麼好,比的過任何美味的飲料。
我終於可以看見東西了,看見曉敏和雯雯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我問雯雯:“剛纔誰來過?”
雯雯說:“沒有啊,他突然就鬆開你了。”
我轉過頭又從小洞往裡看,之前剛纔用舌頭要勒死我的小孩,此時正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你們在幹什麼!”小七站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憤怒的喊到。
雯雯站起來對着小七說道:“你屋裡關的是什麼啊,差點把我朋友勒死。”
小七見雯雯毫不示弱,也生氣的說:“我說過誰也不準靠近。”
雯雯理虧一時說不出話。
曉敏在旁邊說道:“是我們聽見有聲音纔過來看的,小七哥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小七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聽見曉敏如此柔弱的聲音一時舉足無措,尷尬的笑着撓了撓頭然後說:“也沒什麼,他挺危險的,我怕你們有危險。”
我坐在地上倚着牆無力的問小七:“小七哥,裡面的小孩到底怎麼了?差點把我勒死。”
小七過來把我拉起來,說道:“去屋裡說吧。”然後轉身就走,我們也跟在後面。
跟着小七進了客廳,小七把我們讓到沙發上,自己也坐下,點上一支菸深吸一口緩緩的對我們說:“這個孩子和我一樣是被父母遺棄的。”
我問他:“是因爲他的舌頭。”
小七說:“是的。”
曉敏在旁邊說:“那你給我們講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