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舌頭也察覺到了不對,從地上坐了起來四下張望,就連鬼頭刀都在地上不停的顫抖。羅大舌頭去摁住鬼頭刀想要拔出來,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這鬼頭刀就死死的縮在刀鞘裡面不肯出來。羅大舌頭拿着鬼頭刀的手都跟着一起顫抖個不停。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讓鬼頭刀都如此害怕,害怕到連頭都不敢露的地步。羅大舌頭氣急敗壞的把鬼頭刀扔在一邊,過來邊解我的繩子邊說:“別,別害怕,咱,咱們命,命大的很。”
我說:“這次恐怕是遇到狠角色了,估計咱們是跑不掉了,一會你解開我能跑多遠跑多遠。”
羅大舌頭說:“那,那怎麼能,能行,我,我羅,羅大舌頭不,不是貪生怕,怕死的人,我要是跑,跑了怎麼面,面對大,大哥。”
我說:“你傻啊,留下兩個人死。”
羅大舌頭說:“有,有些東,東西比,比生命更,更重要,一,一旦失,失去比,比死還,還可怕。”
羅大舌頭爲我解開手腕處和腳脖子上的繩子,然後撿起鬼頭刀說:“跟,跟着我,我走,有,有什麼不,不對勁立,立馬就,就跑。”
我說:“你不怕我咬你啊?”
羅大舌頭稍微愣了一下說:“再,再咬,咬我我,我就一,一鏟子拍,拍死你。”
我我一臉黑線的說:“快走吧。”
說完,我又跟在羅大舌頭身後往回走,沒辦法,不能往裡走,只能往後推。推到橋上再做打算,這河南岸住着一羣骷髏,這河北岸住的恐怕是一羣惡鬼。連鬼頭刀都發怵的惡鬼得是什麼樣的角色,恐怕現在諸葛十三出來也是難以抗衡。
我清晰的感覺到身後有一個人活着鬼的存在,離我非常近,幾乎就踢着我的腳跟走的。這踢腳跟是我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悄悄的跟在一個朋友後面,跟着她的腳步走,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她邁左腳我就邁左腳,我的左腳差一點就能踢着他的腳跟。所以我們就稱之爲踢腳跟,這是考驗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可是後面這位爺跟我玩這個遊戲真的是有些驚悚了,羅大舌頭想回頭跟我說話,腦袋剛要歪被我一巴掌打回去說:“別回頭,嚇死你。”
羅大舌頭平白無故的捱了一巴掌,有些情緒,但是他知道我話裡的意思,就邊往前走邊說:“我,我怎麼覺,覺得咱,咱們迷,迷路了呢,按剛,剛纔來,來得路線咱,咱們得拐,拐彎了,可,可是走了這,這麼遠了,爲,爲啥還,還不拐彎。”
我說:“你覺得呢,咱們走錯方向了,還是被什麼東西迷了眼了。”
羅大舌頭說:“這,這麼走也,也不是辦,辦法,等,等會你,你踩着我,我的肩膀爬,爬到房,房頂上看,看一下咱,咱們是,是不是走,走錯路了 。”
我說:“我爬的上去嗎?”
羅大舌頭說:“你,你不但爬,爬的上去,你還,還能在,在上面跑呢,上去找,找找老,老三和,和老三媳,媳婦,咱,咱們老,老是這,這麼分頭行,行動也,也不是個事,事啊。”話裡的意思是讓我踩着他的肩膀跑到房頂趕緊跑,後面那玩意他對付。
我說:“你上來嗎?”
羅大舌頭說:“我,我就在下面等,等着你,你把那兩,兩口子找,找回來。”
我還我沒說話,羅大舌頭突然就停止了猛的回頭對我說:“就這吧,我,我看這,這裡就,就不錯。”
我皺了皺了眉頭然後歪了一下嘴,意思是後面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羅大舌頭搖搖頭,也不知道他是沒看見什麼東西,還是沒看懂我的暗號。
我剛要想回頭去看,羅大舌頭說:“啥,啥也沒,沒有,咱,咱們就,就從這,這裡上,上去吧,這裡的房,房子比,比較矮。”說完跑到牆角去扶着牆蹲下。
我沒敢回頭,走過去站在羅大舌頭肩膀上也扶着牆,羅大舌頭說:“站,站好了,我,我要站起來了。”
說完羅大舌頭就慢慢的站起來,我也隨着他站起來越升越高。這裡是一面牆,旁邊就是屋頂,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牆是平的,比較方便往上爬,而屋頂的位置是向下傾斜,並且往外伸出三十公分,我不是導員也不是小七,沒有飛身上屋的本事,只能靠羅大舌頭輔助。
畢竟我不是個男孩子,雖然羅大舌頭在下面頂着我,可還是上不去。牆頭的位置就在我的胸口,一個男孩子用手一撐就上去了。可是我再怎麼用力也是無濟於是,就差那麼十公分,要是再往上高十公分也行啊。
羅大舌頭有些累了,對我說:“姑,姑奶奶還,還行不行啊,我,我在下,下面很,很累啊。”
我說:“你能再往上頂十公分嗎?”
羅大舌頭說:“不,不行啊,這,這就是最,最高了。”
我說:“那就對不起了。”說完我擡起右腳直接踩在了他的頭頂,別說加上這個頭頂剛剛好,往上一撐就上了牆頭。羅大舌頭可能要說話的,被我這麼一踩直接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疼的捂着嘴在那裡窮嘟囔。
我站在牆頭往下一看,嚇的我險些沒抓住掉下來,只見羅大舌頭的身後站着一個身穿紅衣的女鬼,頭髮遮住兩邊的臉。兩隻眼睛都只露出一半,一動不動的站在羅大舌頭身後。
我說:“你別回頭。”
羅大舌頭剛咬了舌頭說話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說:“咋,咋回事?”說完就轉頭要去撿地上的鬼頭刀。
這一轉頭直接親上了,剛好嘴對嘴,羅大舌頭被嚇的都快要尿褲子了。親了一下立馬往後退,推到牆根了身子貼在牆上楞楞的看着剛被自己親過的女鬼。
要是個漂亮點的女鬼也就罷了,關鍵這個也太對不起觀衆了,頭髮遮着臉根本就看不見嘴角,我總感覺她的嘴能裂到耳朵後面去,沒有鼻子,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孔,可能是受過什麼刑法被割去了鼻子,估計那個嘴也是一種什麼刑法。
看過鬼故事的人都知道,紅衣服的都是厲鬼,都是狠角色。羅大舌頭當然知道這個是厲鬼,受了這些刑法然後死去的人變成厲鬼怨氣極大,根本就不會殘留一絲人性。
羅大舌頭幾乎整個身子貼在牆上,跟這個女鬼四目相對,女鬼也不說話,也不動彈,就那樣死死的盯着羅大舌頭。羅大舌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靠在牆上也看着女鬼。雖然女鬼非常噁心,但是他也得盯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撲上來。
過了一會女鬼轉過身兀自飄走了,走向巷子的深處。羅大舌頭一見女鬼轉身走了,把揹包從下面扔給我,然後撿起鬼頭刀背在後面往後退了幾步,猛的往前跑了一段然後藉助慣性跳起來手抓着牆頭身子一弓腳蹬着牆然後往上一躥直接跳上牆頭。
這羅大舌頭的靈活成度實在是顛覆了他的形象,胖子多的是,靈活的人多的是。靈活的胖子還真不常見。
羅大舌頭上了牆頭我們就一起爬到屋脊的地方,這邊的瓦都是起尖的,就是整體成三角形的。我們此刻就位於三角形的最頂端,因爲站的越高看的越遠。
我蹲在屋脊手抓着腳下的瓦不敢站起來,羅大舌頭則站起來從揹包裡面找出望遠鏡四處查看。看了一會坐在我旁邊說:“出,出了驢,驢奇了,怎,怎麼就看,看不到邊了,這裡到處都,都是房,房子根,根本就看,看不見咱,咱們來,來得那,那個橋。”
我說:“那你看見河了嗎?”
羅大舌頭說:“沒,沒有,什麼都,都沒有,只,只有房子,別,別的啥也沒有。”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紅衣女鬼消失的地方,在一個牆角後面剛纔跟羅大舌頭親嘴那個紅衣女鬼正靜靜的看着我們,有點遠看不見女鬼的臉,只能看見一身紅衣服。
我問羅大舌頭:“親鬼啥感覺?”
羅大舌頭說:“大,大哥沒,沒親過你啊,你,你自己心裡沒,沒數啊?”
我一聽羅大舌頭可真是擡槓中人,我想損他一下沒成像被他給損了。
我急忙改口說:“我的意思是親女鬼啥感覺,你心裡有沒有小鹿亂撞啊?”
羅大舌頭說:“可,可拉到吧,我心裡邊有,有一條霸,霸王龍在亂,亂撞,你也不看,看看她長的啥,啥揍性,我雖,雖說單,單身,不,不代表我沒,沒碰過女,女人。這,這路貨,貨色不,不至於。”
我說:“她就在後面看着我們呢,說不準你說啥她都聽得見。”
羅大舌頭往後看了一眼說:“不,不帶你這,這麼坑,坑人的,不過這麼遠的距,距離應該聽,聽不見吧,她又,又不是順,順風耳,去,去哪聽啊,你別,別嚇唬我了。”
我說:“鬼頭刀都怕的主,恐怕這一片她是這個。”我說着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