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行啊,羅老二學會用大腦思考問題了。”
古日說:“我爹以前都用舌頭想問題。”
這句話惹的我們鬨堂大笑,這個孩子太可愛了。
羅大舌頭說:“去去去,找你姐玩去。”
古日把手上的油在羅大舌頭身上反覆擦了幾下,然後又拽起一個雞腿。屁顛屁顛的就跑了,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對羅大舌頭吐吐舌頭。
羅大舌頭說:“慣的,都是我慣的。你們這麼些年遇到過小七嗎?”
導員聽見以後臉立馬就變了,我急忙衝羅大舌頭擠擠眼。羅大舌頭立馬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急忙端起酒杯說:“喝酒喝酒。”
導員端起酒一口喝了以後說:“小七也有個閨女跟你的一般大。”
羅大舌頭尷尬的笑了笑說:“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我說:“你們怎麼突然被人追殺了?”
羅大舌頭說:“八成是老丈人想奪權在這裡買了殺手想把我滅了。”
導員說:“爲什麼要追殺孩子。”
羅大舌頭說:“別看我兒子小,可是跟我一條心。我在部落說過,如果我死了,我兒子就能掌控兵權,所有的武將聯名保我兒子。”
我說:“合着整個部落都是你們爺倆說的算。”
羅大舌頭說:“也不全是,表面上不能太過分。”
導員說:“羅老二也學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了。”
羅大舌頭說:“畢竟手底下攥着幾萬的部隊,不長點腦子能行嗎,草原上形勢又特別複雜。”
我說:“你有想過要回去嗎?”
羅大舌頭說:“當然想,這會我孫子都快有了吧,如果我兒子速度快,十幾歲就有了我孫子。如果我孫子速度也快的話,這會我重孫子早就在他媽肚子裡了。
這樣計算的話如果我還能活四十年,那我就可以看見我的第五代子孫,那得是多牛掰的事。”
導員說:“行了,你別白日夢了,如果能走,你捨得現在的權力地位和生活嗎?”
羅大舌頭說:“我放不下的就是古月和古日這兩個孩子。古月雖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是在我還是奴隸的時候就經常幫助我。
和我的孩子一樣,古日是我的親兒子,我當然放不下。別的,什麼權力,什麼榮華富貴,都特麼扯淡的,老子纔不稀罕呢。”
我說:“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回去,恐怕要老死在這個年代了。”
羅大舌頭說:“反正回不去了,跟我去草原吧,草原自由自在的很。”
導員說:“很遠吧。”
羅大舌頭說:“當然遠,騎馬也得一個月,不過咱們一路走一路玩恐怕得三個月吧。”
我問導員:“反正閒着沒事,家裡又出了人命,不大想回去住了,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就去玩玩吧。”
導員說:“行啊,去馳騁草原喝青稞酒,吃烤羊肉。”
羅大舌頭說:“就這麼定了,等過些日子我再想辦法把小七給忽悠來,咱們就算是團聚了。”
導員聽到羅大舌頭一提小七原本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
羅大舌頭一看自己又說錯話了,急忙話鋒一轉說:“當時你們掉下去到底遇到了什麼,我和老三去找的時候看到地上有血跡還以爲你們出事了。”
我說:“沒摔死,摔了個半死,遇到了老虎,差點被吃了,幸好被一個獵人給救了。”
說到這裡我的眉毛也皺到了一起,突然想起了紫淵,心裡又是一陣酸楚。好好的一個姑娘說沒了就沒了,還有一部分我們的原因。
羅大舌頭說:“你們怎麼了,都跟死了男人是的。”
我說:“當年我和導員從山崖跌落,命大沒有摔死,遇到了老虎襲擊,然後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把我們給救了,地上的血是老虎的血。”
羅大舌頭說:“後來呢?”
我說:“後來我和導員被捲進了一個連環殺人案,那個姑娘爲了救我們,被人給殺了。”
羅大舌頭說:“不容易啊,都活的不容易。”
我說:“是啊,因爲海通和尚的一句話我和導員在這裡苦等了二十多年。”
導員說:“別說海通和尚說的還真是挺準的。”
我說:“對啊,難道他真的是活佛。”
羅大舌頭說:“你們遇見海通和尚了,這可是咱們四川之旅的主角啊。”
導員說:“這個老東西說話就跟猜謎語一樣,最煩跟他打交道了。”
羅大舌頭說:“那個不是禪機嗎,咱們都是庸人怎麼可能會懂禪機。別看人說話少,可是人家字字珠璣。”
導員說:“屁的珠璣,早知道這個珠璣要等二十幾年,我和小北早就去闖一闖了。早知道小七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就找個人嫁了 。”
羅大舌頭說:“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都是命啊。”
導員說:“命就命吧,現在我倆已經是人老珠黃了。”
羅大舌頭說:“還早呢,咱們還有四十幾年可以活,你們要是想嫁人,我手下有一大把的武將都是老光棍子。”
我說:“去你的吧,老了還不正經。”
羅大舌頭嘿嘿笑了兩聲說:“剛纔婷婷不是想嫁人嗎?”
導員說:“去你大爺的,我纔不嫁那些糙漢子呢。”
我說:“羅老二你在那邊有沒有小的啊。”
羅大舌頭說:“當然有了,妻妾成羣,多的是呢。”
我說:“行啊,被我知道了,如果回去以後見到海棠我就和導員聯名揭發你。罰你跪搓衣板。”
羅大舌頭突然嘆了一口氣說:“如果能見到海棠,別說跪搓衣板了,釘板都可以啊。我有十八個老婆,只要是像海棠的都被我娶了。
可是沒有一個能比的上半個海棠的,只能找到海棠的些許影子。如果現在可以馬上回到海棠身邊我情願用生命做交換。
別人都說我喜歡女人,奢銀無度。可是誰又知道我這樣是爲了什麼。”
羅大舌頭的話讓我們都沉默了,導員心裡惦記着小七。雖然嘴上沒說,態度也非常決絕,可是心裡想什麼我清楚的很。
她看似態度強硬,實則內心比誰都要柔軟。她決絕的時候比誰都要難受,可是他脾氣十分倔強,無法忍受看着小七一家三口恩恩愛愛的。
我和羅大舌頭差不多,惦記的人都不在這裡。我們可以近在咫尺,可是卻差着一千多年。
三個人都沉默了,和至愛分開的感覺我想大多數人都會明白。
羅大舌頭愣了一會說:“不說這些事了 ,既來之則安之,跟着我去草原過錦衣玉食的生活。等你們站在草原上看着一望無際的草海就可以忘掉所以的悲傷。”
導員說:“真的嗎?”我說:“咱們還得唱歌。”
羅大舌頭說:“啥歌啊?”
我站起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來:“套馬滴漢子你威武雄 壯,騎上飛馳駿馬像疾風一樣。”
導員也站起來跟我一起唱,羅大舌頭想唱不會,可是聽過,就跟着一起哼。
別的桌一定以爲我們這桌瘋了,這麼大聲的唱他們聽不懂的歌。
唱了一會都坐在凳子上休息,羅大舌頭說:“這還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聽到咱們那個時候的歌,在草原上都是蒙語歌,剛一去的時候就跟看猴戲一樣。”
導員說:“放在咱們那個時候對於北方人來說去草原看蒙古歌舞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羅大舌頭說:“天天吃牛羊肉,偶爾吃一回青菜你不知道有多好吃。”
我說:“那邊沒有蔬菜嗎?”
羅大舌頭說:“屁的青菜,只有肉。菜在那裡比白銀還貴,還稀罕。”
我說:“爲什麼沒有蔬菜?”
羅大舌頭說:“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現在沒有公路也沒有冷藏車。蔬菜是無法運過去的。”
我說:“你們一定要去買嗎?”
羅大舌頭說:“草原上只有草,不能種菜。”
我說:“爲什麼草可以種菜就不能種。”
羅大舌頭最後真的是無語了,拍拍腦門說:“草原的氣候非常不穩定,需要帶着族羣和牲畜不斷的遷移,根本就沒辦法種菜,不等成熟就已經遷移了。”
導員說:“羅大舌頭說的不錯,牲畜每遷移到一個地方都會把那裡的草啃沒,所以必須去一個草更肥美的地方。”
我說:“非得受這個罪幹啥?”
羅大舌頭說:“我也想入主中原,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誰不喜歡這裡的氣候,可是我們是異族,不能在這裡久居。”
我說:“那你也是挺無奈的。”
導員說:“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說不準以後羅大舌頭可以改變歷史。”
羅大舌頭說:“那我是不是也得學着偉人來個雕塑啥的。”
我說:“還真的可以,如果等你們部族強大就可以入主中原,說不準還能當皇帝呢。”
羅大舌頭說:“可小點聲,隔牆有耳,被聽到可是要殺頭的。”
我和導員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不是在我們那個年代,不是什麼話都可以亂說。
假如隔壁有人聽見只怕就得留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