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眼睛睜開一條細細的縫斜瞅着羅大舌頭說:“胥民,戰鬥民族啊,怎麼跑我們四川來混了,怎麼海里混不下去了。”
羅大舌頭說:“你,你打,打聽那,那麼多幹,幹嘛?”
老頭說:“問問你怎麼了,小氣勁。”
羅大舌頭輕撇了一聲:“切。”
過了一會終於把小七包紮好了,只是還沒有轉醒的跡象。但是心跳,脈搏,呼吸都正常。
導員非常擔心小七,寸步不離的守着。
我把手礤乾淨以後過去對老頭說:“還請問老先生尊姓大名,日後也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老頭笑着倒上一杯茶給我,密封着眼睛說:“尊姓我還記得,姓徐,大名我就記不清楚了。活的太久了,早就忘了。”
我心中暗想,不想說就不想說唄,還弄這麼一套。
老頭說:“我不是不想說,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給忘了,我孤家寡人的,也沒有人告訴我。”
我用驚訝的眼神看着他,這老頭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他呵呵一笑對我說:“你在想我爲什麼知道你在在想什麼。”
這句話一出口我更驚訝了,邪了門了,這老頭怎麼跟海通和尚一個揍性。
老頭說:“沒什麼好邪門的,你心裡想什麼都掛在臉上,我一看便知。”
我說:“徐大爺,您不會懂讀心術吧。”
徐大爺說:“什麼讀心術,只不過我活的時間長了懂得察言觀色罷了,不是什麼稀奇事。”
羅大舌頭咕噥了一聲:“老,老人精。”
徐大爺直接拽着羅大舌頭的中指往上一掰,疼的羅大舌頭只叫喚。
徐大爺說:“結巴小子你剛纔說什麼,老頭我耳朵背沒聽清楚。”
羅大舌頭說:“你,你大爺,不,不,徐,徐大爺,您,您老鬆,鬆手,我知,知道錯,錯了。”
徐大爺說:“你錯哪裡了。”
羅大舌頭說:“不,不該亂,亂說話。”
徐大爺鬆開羅大舌頭的手說:“別沒大沒小的,也不是看着兩位姑娘的面子我非得卸你一根手指頭。”
羅大舌頭是有氣不敢出,有火不敢發,只能縮在一邊不斷的揉着自己的手指。
我對徐大爺說:“您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嗎?”
徐大爺說:“蛇毒,應該是筷子蛇的毒。”
我說:“筷子蛇是什麼蛇?”
徐大爺說:“我們這有個地方叫黑竹溝,裡面有不少筷子蛇,蛇大概也就筷子粗細,來無影去無蹤的。
許多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咬了,不過毒液是慢性毒液,及時醫治是不會死的。”
我說:“還有這種蛇,長的什麼樣?”
徐大爺說:“又細又小的,米黃色,三角頭,沒有眼睛。”
我問徐大爺:“沒有眼睛它是怎麼捕獵的。”
徐大爺說:“可能靠鼻子吧。”
也對,徐大爺是個醫生,問他有關於生物學範疇的事當然不懂了。
徐大爺問我:“這小子是怎麼受的傷,看傷口應該是一把好刀啊,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對你們這麼下死手。”
我說:“我們受到別人偷了,是個叫白瞳真人的人。”
徐大爺突然一拍桌子,茶杯都鎮起來了,嚇得我一哆嗦。我說:“徐大爺您認識這個人?”
徐大爺說:“老雜毛,還活着呢,我以爲他早死了。還敢出來傷人,活膩歪了。”
我對徐大爺說:“這個白瞳真人是個什麼來頭?”
徐大爺說:“屁的白瞳真人,會一些旁門左道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我說:“可是他確實是白瞳啊?”
徐大爺說:“那就是現在你們這些小姑娘喜歡帶的那個貼在眼睛上的玩意,叫啥來着。”
我說:“叫美瞳吧。”
徐大爺說:“對對對,就叫美瞳,就是那個玩意,天天拿那個玩意招搖撞騙。”
羅大舌頭說:“半,半天是,是個山,山寨的,可,可是他,也確實有,有些本,本事。”
徐大爺說:“屁的本事,以前跟一個老蠱婆相好偷學了點養蠱的本事就厲害的不行的,還跟着那個什麼,什麼白什麼教鬼混。
上次被我撞見差點就被我給弄死了,不過讓他跑了,沒想到還敢出來。”
羅大舌頭說:“徐,徐大爺您,您還幹,幹除,除暴安,安良的勾,勾當。”
徐大爺說:“老子怎麼說也是跟着六爺混過的,怎麼能見惡不除。”
我說:“六爺,哪個六爺?”
徐大爺說:“說了你們也不知道,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我說:“聽您的口氣,您和白瞳真人似乎是舊相識。”
徐大爺說:“當年六爺手底下有兩大心腹,一個是我一個就是他。後來出了事他就不見了蹤影。”
我問徐大爺:“六爺出了什麼事?”
徐大爺說:“告訴你們,你們也不知道,不如不說。”
羅大舌頭說:“你,你說的六,六爺是,是不是個摸,摸金校尉。”
徐大爺突然轉過頭看着羅大舌頭說:“你怎麼知道?莫非你是羅四爺的後人 。”
羅大舌頭把下巴都快揚到天花板上了,牛鼻哄哄的說:“正,正是。”
徐大爺說:“羅四爺怎麼有一個你這麼次的孫子。”
羅大舌頭立馬就急眼了,對徐大爺說:“你,你說啥,說誰次,次呢?”
我急忙對徐大爺說:“他就是這個狗脾氣,不理他。”
徐大爺說:“你爹小時候還往我身上尿過尿呢。”
羅大舌頭說:“信不信我,我也往,往你身,身上撒,撒一泡。”
我對羅大舌頭說:“這是前輩,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羅大舌頭說:“他,他說我,我次。”
徐大爺說:“對啊,我就說你次。”
我對羅大舌頭說:“出去弄點吃的去,小七等會醒了得吃東西。”
羅大舌頭說:“大,大半夜的,我,我去哪給,給你弄,弄吃,吃的去。”
徐大爺說:“出門左拐有廚房,廚房裡有一隻雞,燉了吧。”
羅大舌頭嘟嘟囔囔的就走出去了,徐大爺對我說:“你是哪個太保的後人。”
我說:“我不是,他們倆口子是。男的叫小七是龍二爺的後人。女的叫婷婷是朱三爺的後人。”
徐大爺問我:“兩位爺是否還健在。”
我說:“活的好好的呢,現在沒事還天天喝酒打架呢。”
徐大爺哈哈一笑對我說:“兩個人現在還好這口,我們年輕的時候他倆就這樣,老了老了還這樣。一轉眼你們這些個後生都這麼大了。”
我說:“對啊,時間過得真快。”
徐大爺說:“歲月不饒人吶,想想我們當年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這天朝地界的別管大家劫舍的,挖墳掘墓的還是小偷小摸的。
就連黑幫都得歸我們管,地上有他皇帝老子說的算,地下有我們六爺的老大霸世青龍說的算。
這一轉眼都什麼年代了,十三太保早已沒有往日的榮光了,你們這些個後生可以聚到一起真不容易。”
我說:“這就是緣分吧。”
徐大爺說:“這不但是緣分,還是命。我們六爺那一代太保跟白塔教鬥了一輩子,到了你們這一代又跟白塔教幹上了,這就是命,天敵的宿命。”
我說:“白瞳真人以前叫什麼?”
徐大爺說:“叫白老狗,以前下墓他那鼻子一聞就知道什麼物件值什麼錢。”
我說:“半天就是個當狗的。”
徐大爺說:“對,一點不錯,就是條狗。”
我說:“徐大爺,兩位爺這會在海南幫大舌頭找兒子呢,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要不要叫到這裡你們聚一聚。”
徐大爺說:“當然好啊,有些年頭沒見二位爺了,羅四爺怎麼樣了,一起叫來吧。”
我說:“羅四爺已經不在了。”
徐大爺一臉惋惜的說:“羅四爺,鬧海惡蛟,當年是何等的威風,孤身一人一把斷風刀橫掃哈德門,打的黑幫屁滾尿流。
後來哈德門一提這個羅四爺,沒有敢說一句壞話的,這個大舌頭跟四爺還頗有幾分相似,他說自己是胥民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沒想到真是。
你們是怎麼惹上白塔教的,按理說你們應該接觸不到那些東西。”
我就把之前和白塔教的恩怨原原本本的就告訴了徐大爺,只是沒說諸葛十三的事。
因爲這個事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所以乾脆不說。
徐大爺聽我說的一驚一乍的,就跟電視裡的評書故事一樣。
確實這些經歷不是尋常人能有的,其中的驚險不是尋常人能想象的。
徐大爺聽完我的講述笑着說:“你們四個人做事的風格挺像十三太保的,十三太保算是後繼有人嘍。”
我說:“後繼有人也沒有地下王國來管理了,只能去管理管理白塔教了。”
徐大爺說:“這話我愛聽,以四人微薄之力去對抗白塔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氣魄,我佩服。這寶玉你們拿着繼續用,我也就是稀罕,放在我手裡沒什麼大用處。”
我急忙說:“您老收下好了,這個就送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