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黑衣人看着下令的女人,那猩紅的瞳孔,嗜血的眸光陰風暗涌,明明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名弱不禁風的小女人,此刻卻讓人產生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約而同的彼此相視一眼,三名黑衣人眼眸一沉,都閃過一絲異光,只是三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突然就被暗衛點住了穴道,頓時無法動彈,甚至張着嘴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眼底卷着猩紅,葉小暖朝一名暗衛伸手:“匕首!”
她見過這些暗衛,知道他們身上都帶有短小尖銳的武器。
三名黑衣人眼珠子一致的注視着葉小暖的舉動,看着她握着匕首一步步靠近,眼孔不由的紛紛放大。
每個黑衣人身邊一左一右的站着兩名暗衛,冷麪無情的看着他們的,對於女人的舉動沒有任何的意見,其餘的暗衛則紛紛退至葉小暖身後,替她造了一堵人牆。
靠近最邊上的黑衣人,葉小暖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臉,冷戾、陰鷙,一時間那無情而嗜血的駭氣環繞在她四周,猶如鬼魅降臨在她身上一般
。
手起、刀落,從黑衣人臂膀滑下——
一股股鮮血噴濺而出,血腥而又暴戾,無情而又殘酷,可女人眸光卻沒半點鬆動,反而猶如被血色染紅一般,更加讓人恐懼和生畏。
那黑衣人眸孔驟放,可惜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被人一道道割下,而因爲劇痛的原因,他神色扭曲而猙獰,全身劇震起來。
看着同伴一身失血的倒下,另外兩名黑衣人雖不能行動和說話,可眼底瘋涌的恐懼出賣了他們內心的震撼和害怕,兩股液體從兩名男人身下噴出,頓時一股騷臭味傳來,倆黑衣人的褲管被浸溼緊緊的貼在大腿上。
“解了他的啞穴!”握着匕首朝其中一名黑衣人指去,葉小暖沉聲對一名暗衛命令道。
暗衛沉默的點了點頭,按照葉小暖的命令去做。
那黑衣人被暗衛一解開啞穴,情緒得到釋放,頓時嚎嚎大哭起來:“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說、我說......”
。。。。。。
蹲在地上,葉小暖滿目猩紅,裝滿了痛意和悔意。
“春兒,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將你留下,你就不會冤死......你大老遠的跑來投奔於我,我非但沒爲你做些什麼,反而害得你喪了性命......春兒,我有罪、我有罪......我發誓,此仇我定要親自替你報回來、一定會親自替你報回來!!”
如果今天春兒沒遇到她,原本該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她同紫小姐離開,她下半輩子肯定如同紫小姐一樣暢遊人生......可是她卻放棄原本計劃好的,選擇留在她身邊。
她是對她信任纔會將自己的人生交到她手中,可是她卻沒護好她周全,讓她爲了保護女兒犧牲了自己......
這份情,她要如何還?!
這條命,她要如何還?
!
春兒......對不起!你恨我吧!是我讓你失望了!是我害你命喪於此!
“來人,將春兒帶回瀝王府,本王妃要厚葬她。”握着雙拳起身,葉小暖淚如泉涌,怎麼都止不住。頓了頓,她朝其中一名暗衛咬牙厲聲命令道,“將瀝王府所有精兵侍衛都召集起來,半個時辰內,給我將戶部尚書府包圍起來,一隻螞蟻都不能放出去!本王妃誓要人血債血償!”
“是!”暗衛面容蕭冷,去恭敬的應聲。
看着在一旁哄着孩子的月珠,葉小暖走過去,素手接過孩子,沉沉的說道:“珠兒,我與你一道回宮。”
看着這個跟平日裡不一樣的嫂子,月珠內心焦急,可是又不知道該勸說什麼。此事發生在她們眼皮之下,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兇,的確是可恨可氣!先前暗衛擋着,她沒看到二王嫂是如何動手的,可是她卻聽到黑衣人他們主要是爲了除掉她!
“二王嫂,此事是衝我而來,春兒是受我連累的,此仇讓我替春兒報可好?”看着葉小暖死沉的神色,感受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的戾氣,月珠有些害怕她繼續受刺激。
葉小暖木訥的搖頭,目光堅定而嗜血:“不!春兒的死是我造成的,此仇我非要親自替她報不可!”
月珠沒法說動她,此刻她的心中都是充滿了恨意的,更何況是二王嫂了!
“二王嫂要如何做,吩咐就是,珠兒定竭力配合!”
。。。。。。
尚書府
程鵬飛在府裡急的團團轉,根本不知道出了何事,爲何瀝王府的精兵侍衛會將自己府邸包圍住。
他自認爲沒得罪瀝王府什麼人,就算在朝中,也是小心謹慎,與其他大臣紅臉的事都鮮有發生,怎麼會惹上瀝王府呢?
正當程鵬飛愁眉不解之時,府中老管家匆忙焦急的來報:
“老爺,大事不好了,宮內來了大批侍衛,同瀝王府的人一道將我們尚書府包圍了,而且、而且.......”
“且什麼,你趕緊說啊
!”程鵬飛從椅子上驚起,瞪眼看着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老管家。
“皇上駕到——娘娘駕到——瀝王妃到——”突然,一道尖銳的嗓音自外傳來。
程鵬飛忙慌的奔了出去。看着不該出現在他府中的幾人,他是一頭霧水,疑惑又不安。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娘娘、參見瀝王妃。”外面,府中下人齊齊跪在地上,程鵬飛不怠慢,趕緊屈膝跪下行拜。
“平身吧,程大人。”一身龍袍的龍澤宇面無表情的站在最前面,語氣更是帶了幾分寒意,平日裡溫和如玉的他此刻卻是猶如寒冰覆身。
滿院的精兵侍衛,程鵬飛哪敢輕易起身,跪在地上恭敬且小心的問道:“不知道皇上要來,微臣未能遠迎,還請皇上、娘娘、瀝王妃恕罪,不知道是有何事需要差遣微臣的,皇上大可派人相傳,如此讓皇上、娘娘、瀝王妃親臨,下官實在惶恐不安。”
龍澤宇也沒跟他打官腔,冷着臉沉身問道:“程卿家,不知令嬡在何處,可否請她出來,眹有事找她。”
聞言,程鵬飛詫異不已。找她女兒?
可是當看着龍澤宇冷漠的神色以及其餘月珠和葉小暖憤慨的神色,程鵬飛心裡一咯噔,更是疑惑不解。
到底出了何事?
“福伯,小姐在哪?快去將小姐叫出來!”回過神,他趕緊朝身後的老管家命令道。
而這時,有一丫鬟從拐角處跑來,慌里慌張的嘴裡還高聲嚷道:
“不好了,小姐尋短了——”
見程鵬飛在院裡,那丫鬟都來不及看其他幾人,一股腦的跑到程鵬飛面前,氣喘吁吁的呼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小姐上吊尋短了!”
“什麼?!”程鵬飛被驚駭得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因擔心女兒傷亡,他也顧不得幾位身份顯貴的人,趕緊擡腳往女兒院子跑去
。
“二王嫂,你看?”龍澤宇皺着眉頭,並沒有立馬跟上去,而是看向了葉小暖,詢問道。
葉小暖眯着眼,視線凌厲的看向程鵬飛離開的方向,冷冷的勾了勾脣:“她想死?哼!沒這麼容易,就算死了,老孃也要鞭屍曬骨!”
“不如我們去看看?”月珠提議。
龍澤宇點了點頭。“好。”
葉小暖一句話都沒說,徑直走在了最前面,身後跟着整裝待命的大批侍衛,氣勢洶洶的往程軒微所住的地方趕過去。
房裡,程軒微躺在牀上,有丫鬟焦急的在牀邊走來走去,時不時去探一下她的呼吸,見還有口氣在,她才稍微鬆下一口氣。
“怎的回事?好好的小姐爲何要尋短?”程鵬飛推門而入,看着牀上躺着紋絲不動的女兒,那脖子上醒目的痕跡讓他當場朝丫鬟斥道。
“老爺......奴婢也不知爲何啊!”丫鬟撲通跪在地上,顫慄的磕着頭以示自己很無辜。
“程大人,還是讓本王妃來告訴你吧。”緊隨其後的入門,葉小暖眸光冷漠的看着牀上之人。
“微臣惶恐,還請瀝王妃明示。”程鵬飛一頭冷汗,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加重。
葉小暖目光陰鷙的看着他,冷聲道:“今日本王妃帶小郡主與娘娘外出,不想遭遇殺手行刺,本王妃的故人爲護小郡主,當場斃命,而被本王妃所擒獲之人供出,他們是受人指使欲對娘娘不利,想趁娘娘出宮之時除掉娘娘......程大人,相信不需本王妃多言,你應該知道這買兇殺人的人是何人了吧?”
聞言,程鵬飛震驚駭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牀上暈厥不省人事的女兒。
怎、怎麼這樣?!
薇兒怎會如此大膽買兇殺人?!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程鵬飛不知該如何反應了。一臉的不置信、一臉的驚恐難安、一臉的駭然之色......
“來人,將人給本王妃帶上來
!”無視程鵬飛的反應,葉小暖朝身後侍衛沉聲命令道。
“是!”
很快的,四名侍衛架着五花大綁的兩名黑衣人進入房中。
看着牀上的人,兩名黑衣人不約而同的點頭指認道:
“是她!就是她!”
“是她跟另外一名女的一起僱傭我們殺人的!”
程鵬飛大腦一片空白,心裡哀痛不已。帶稍微反應過來,他朝兩名黑衣人厲聲問道:
“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女兒指使你們的?!”
“程大人。”葉小暖眯着眼,冷冷的看了過去,即便知道他或許是有些無辜,可是她卻不想放過任何人。沒有爲什麼,因爲她只想替春兒報仇!從懷裡摸出一張字據,她攤開將字據內容呈現在程鵬飛面前,“這些人都是民間專業的殺手,跟他們合作之人,都會與他們簽訂一份協議。失敗則分文不收,若殺人成功,則以酬金換字據。這是你女兒親自畫押的,你需要本王妃找人來當場驗證嗎?”
“這、這、這......”眼前白紙黑字紅手印清清楚楚,程鵬飛哆嗦着身體,突然兩眼一翻,受不住這殘忍的刺激頓時暈厥了過去。
“來人!給本王妃將程軒微帶去瀝王府!至於程鵬飛,交由皇上發落!”葉小暖眼底一片冷意,朝身後待命的侍衛命令道。
“是!”
幾名侍衛上前,將程軒微從牀上擰起來,一人抓着一隻胳膊往外走。
而程鵬飛則被另外的侍衛以同樣的方式帶了出去。
片刻之後,程府上下一片嚎嚎哭啼聲——
而在一處別院裡
域國公主指着一羣侍衛厲聲斥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本公主是何人?你們竟然對本公主如此不敬,信不信本公主以後做了皇后第一件事就斬了你們?
!”
前來的侍衛都險些當場嘔吐了。這有黑有醜的女人到底是何方妖怪變的?
且不說其性子如何,就是這長相,實在是有辱人眼球,還一個勁的說自己會當皇后......就這種姿色若能做得了皇后,估計皇上都會被世人唾罵——眼光太差!口味太重!
同樣都是公主,爲何差別就這麼大呢?宮裡那位娘娘可是貌比天仙、性情溫柔、品德高雅的人兒,再看看這位公主,那簡直就是牛糞都不及的人物。
她到底知不知道‘醜’字怎麼寫的?!
“公主殿下,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公主隨我們去瀝王府走一趟。”儘管看不慣這公主的驕橫潑辣,但前來的侍衛還是很客氣的說話。瀝王妃有交代,爲了不引起域國人注意,務必要好言相勸,想盡辦法將這公主弄進瀝王府。
“瀝王府?”託亞一臉的憤怒不平,指着那名勸說的侍衛鼻子罵道,“是不是瀝王妃派你們來的?她算什麼東西,管好自己的瀝王府就是了,憑什麼管到本公主頭上來了?她一個小小的王妃,居然如此不把本公主放在眼中,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侍衛一聽,頓時冷下了臉,眼底也迸出一絲厲光,連嗓音都冷了起來:“公主還是謙虛點爲好,瀝王妃誠心邀請公主,若公主再出言辱罵瀝王妃,就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們要怎麼個不客氣?!”託亞公主見他威脅自己,頓時氣的跳腳,“你們看清楚,本公主可是域國派到金陵國和親的!你們竟然恐嚇本公主,信不信本公主讓我父皇派兵攻打你們?她不過就一小小的妃子,有何不能辱罵?我就罵了就罵了,你們能拿我如何?”
“來人,將她帶走!”侍衛失去了耐性,再也看不下去了,冷着臉朝同伴招手。
再跟這種瘋女人說話,他們都覺得是一種侮辱。這人一再的辱罵他們瀝王妃,就算是公主又怎樣?若是王爺在場,當場就會斬了她!看她還如何囂張!
“啊——你們放手!狗奴才!”
“你們要做什麼?離本公主遠一點,本公主豈是你們這些賤奴能碰的
!”
。。。。。。
瀝王府
一處幽靜乾淨的偏院裡,擺放着一口木棺,院中掛着白綾,有唸經的和尚再次做法超度亡魂。
跪在棺櫺前,葉小暖沉痛的拜了拜,雙眼盯着木棺,久久的都不作反應。
“主子,節哀順變,春兒姑娘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您可得想開一些啊。”小風擔憂的在旁安慰道。早知道會發生意外,今日無論如何,她們都該隨主子一道出府的。
看着木棺,她們心中都後怕不已。幸好主子和小郡主沒事,若她們有事,她們該如何向王爺交代啊!
“是啊,主子,您可得注意自己身子啊,王爺知道您這樣,定是會心疼的。”其餘仨丫鬟也跟着勸道。
葉小暖搖頭搖頭。傷心都是次要的,她是恨!
恨這個世界太殘酷!恨這個世界的人心太險惡!人命如草芥,要殺一人就如同割草一般......
“小風,去將小郡主抱過來。”看着木棺,葉小暖幽幽的吩咐道。
小風嘆了口氣,知道她是有了心結。點點頭,應聲道:“主子稍等,奴婢這就去抱小郡主過來。”
小風剛走出院門,就見伊秀珍抱着孩子過來,她趕緊上前接過:“秀珍,你小心些,莫要小郡主踢着你肚子了。”
伊秀珍笑了笑:“沒事,小郡主乖着呢,從不和我調皮。”頓了頓,她收起笑容,擔心的看着院子裡,問道,“王妃還好嗎?”
小風搖了搖頭,嘆氣道:“主子都跪了好一會兒了,誰勸都沒用。也不知道具體經過是如何的,怎的就讓主子如何難過?”
伊秀珍蹙起了眉,帶着她往裡走:“走,我們一同去勸勸王妃,可不要讓她太過悲痛了,免得傷了自己身子
。王爺一時半會兒沒法回來,我們可得將王妃伺候好了。”
“嗯。”小風點頭,“王妃剛剛讓我出來抱小郡主過去呢,我們進去吧。”
伊秀珍剛走進院子,小雨眼尖的發現她進來,趕緊迎了出來,着急的朝她說道:“秀珍,你怎麼來了?趕緊離開,這靈堂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靈堂之地和未出世的嬰孩是相剋的麼?快些離去,這裡有我們四人在,你不用擔心。”
小風也反應了過來,暗罵自己遲鈍,竟然忘記了這些。也跟着勸道:“秀珍,你回去吧,別在這裡待着了。”
伊秀珍只想過來看看葉小暖,壓根沒想這麼多,突然聽到姐妹倆的勸說,她皺起了眉,想留下可又怕真的衝撞到肚子裡的孩子。
最後還是小雨將她拉出了院子,讓她在外面等着。
葉小暖從小風手中抱過小閨女,帶着小閨女朝木棺拜了拜,緩聲說道:“春兒,我看得出來你挺喜歡孩子,今日,我讓我家龍香拜你爲義母如何?你對龍香的救命之恩,我們一家人都無以爲報,就讓龍香做你的義女,每年爲你燒香供拜,以慰你在天之靈,行嗎?我相信有輪迴之說,但願你有朝一日能重新轉世爲人,並生在富貴人家,不必再受今生之苦......”
她能穿越到這個異世,她相信這世界一定還有更玄妙的東西存在。但願老天能看到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憐憫她的不易,讓她來世福壽安康......
從靈堂出來,葉小暖神色漸冷,朝小風問道:“可是將託亞人帶來了?”
小風點頭:“主子,已經帶來了,正關在密室裡。”
“走,咱們見見去......今日我要讓她們知道,人命是要血來償還的!”
。。。。。。
皇宮裡
龍澤宇的寢宮內
墨孟瞪着龍易天,怎麼看怎麼不爽
。
“你說你還好意思自稱天子,搞出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
龍易天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冤枉死了。這土包子一天到晚不損他、不罵他,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眹又做錯了何事?你別動不動就往真頭上潑髒水!”
“你還好意思說!那姓程的女子分明就是你搞出來的事!若不是你提什麼把她許給澤宇,她會對珠兒氣殺心嗎?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沒事幹,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亂點鴛鴦譜!”
“你!”龍易天黑臉,被說的頭頂冒黑煙,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我什麼我?老子難道說的不對?你除了盡幹些荒唐事外,就沒做過一件正經事!怎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墨孟直接無視他頭頂的黑煙,譏諷道。
龍易天說不過,重重的‘哼’了一聲,乾脆轉頭不理他。這個莽夫,除了罵人之外,還有什麼本事?
說他吃飽了沒事做,他看他一天到晚才吃飽了沒事做!整天揹着把破刀耀武揚威,正經事沒做過一件,還好意思罵他?!
俗氣!粗魯!鄉下土包子!
兩男人在外間牛眼對馬眼,誰看誰都不順眼。
寢殿內室,月珠白日被那高高的門檻扭到腳指頭,這會兒閩蘭欣正在給她接骨療傷。
先前忙着逮捕那程軒微,她沒怎麼顧及受傷的腳,等從程府出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腳痛難忍。本來她是想隨葉小暖去瀝王府的,但被龍澤宇強行抱回了宮,並找來了閩蘭欣。
一聽說月珠受傷,趙孀把龍易天也拖過來了。
幾個長輩這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得知葉小暖和小郡主平安無事,幾人就決定先把月珠傷勢治了再去瀝王府。
發生這麼大的事,趙孀也不好再回避下去了。兒子如今不在京城,若是兒媳和孫女出了何事,待兒子回來還不得把天給捅了?
龍澤宇看着疼得滿頭大汗的月珠,心裡擔心不已,閩蘭欣看他那恨不得自己替月珠受痛的樣子,就笑道:“沒事的,休息幾日就好了
。瞧你現在就緊張成這樣,要是將來珠兒生孩子,我看你怎麼熬?”
聞言,龍澤宇的臉突然就黑了。他想到二王嫂生孩子時的情景,那天他有事沒在場,據說,二哥可是差點掀了產房的房頂的。還聽說二王嫂痛叫了好幾個時辰了......
如今有聽閩蘭欣這麼一嚇,龍澤宇都險些掉冷汗。生孩子真有那麼疼?那他的珠兒以後到底還生不生孩子啊?
趙孀看着龍澤宇的反應,趕緊笑瞪了一眼閩蘭欣:“大嫂,你就別逗他了,你不知道,這孩子最不經嚇唬了,被你這麼一唬,將來他怕是都不願珠兒替他生孩子了。”
閩蘭欣呵呵一笑,沒有朝龍澤宇說,而是朝着月珠說道:“珠兒可別被嚇住就是了。這生孩子雖然是有些痛,可經歷一次也是一種福氣,不像我,這輩子想痛都還沒機會呢。”
所有人都知道閩蘭欣沒有自己的孩子,只有三個徒弟。聽她這麼一說,大家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倒是閩蘭欣自己想得挺開,見幾人都愣住,她朗聲笑道:“都看着我做何啊?趕緊的,收拾收拾吧,我們還趕去瀝王府呢。澤宇,你就在宮裡好生照看珠兒,沒換藥之前切忌不能碰水。”
“嗯,多謝閩神醫。”龍澤宇將月珠扶好躺下,起身拱手拜謝。
閩蘭欣瞪了他一眼:“什麼神醫不神醫的?你這孩子,說你禮貌呢,你一點都不禮貌。叫‘閩姨’豈不是比‘神醫’要好聽?”
龍澤宇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呵呵......閩姨,母后,我讓人送你們出宮。”
“好啦好啦,你先照顧珠兒吧,這地方母后又不陌生,我們自己出宮就行了。”趙孀穿着寬鬆的衣裙,倒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對於龍澤宇這種還沒經歷過孕事的人來說,更不可能去留意她的肚子。
兩對老夫老妻離開了以後,他才重新回到寢室裡,坐在牀榻邊,盯着珠兒的腳趾頭看個不停。
“都腫成這麼大了,你怎的就不早點說呢?”
月珠嘟了嘟嘴:“我也沒留心注意
。好啦,你別擔心了,過幾日就好了,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
“還下次?”龍澤宇不悅,這算是他第一次對月珠擺臉色,心裡極度不喜歡聽到她說的話。
月珠趕緊搖頭:“錯了錯了,沒有下次了。”伸手抱着他手臂撒嬌的搖了搖,她笑着哄道,“你別這副樣子嘛,要是讓人看去了,還以爲我們吵架了呢,多不好看的。”
龍澤宇漂亮的眉頭緊緊蹙起,握着她小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懊惱的說道:“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提讓二王嫂出去散心的事,都是我多嘴造成的。如今二哥不在京,二王嫂既要打理瀝王府,又要照顧孩子,本就不易,現在遇到傷心的事連個暗衛她的人都沒有。等二哥回來,我都不知該如何向他交代。畢竟這是也是因我而起的。”
月珠神色也凝重起來。這尚書府家的小姐也真夠毒辣狠心,對付她一個人就夠了,居然連她身邊的人也不放過,實在是讓人可氣、可恨......
“澤宇,程尚書你打算如何處理?”
龍澤宇嘆了一口氣:“我本想饒過程鵬飛一命,可父皇不贊同。程軒微所犯之罪實乃是誅九族大罪,父皇要我殺一儆百、趁此立威,要朝中大臣自省......”
月珠看出他的猶豫,心疼他,可是她卻不能在這一點上支持他。
“澤宇,有些話不知我當講不當講?”
“嗯?”龍澤宇點了點頭。
月珠看着他,極爲認真的說道:“父皇這般做也是爲你好。如今你作爲一國之君,就該以君王的身份去對待朝臣,而不是繼續用玉王爺的身份去面對他們。自古君王,都有着不可說的無奈,我父皇如此,你父皇亦如此,如果當斷不斷,以後只怕是禍事不斷。憐憫之心不可無,可自身榮辱安危更不能無視。你......不必太過仁慈。”
她身在宮中,長在宮中,有多少事看不明白的?她的澤宇就是太過善良,曾經纔會被人欺負,如今他貴爲君王,一朝翻身,本就該有所作爲,否則以後父皇離京,他何以壓制得住那些心思複雜多變的朝臣?
聞言,龍澤宇抿脣不語,過了好半響,他顯得飄渺無神的眸光才漸漸的明亮起來,攏眉,堅定的朝月珠點了點頭
。“珠兒,我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
瀝王府
密室之中
葉小暖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綁在石柱上的兩個女人,聽着託亞公主不斷的辱罵聲。
“瀝王妃,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本公主是何人?你竟然如此對待本公主?!本公主可是域國公主,你不過就是小小的一名王妃,你憑什麼這麼對本公主?!還不趕緊將本公主放了,若不然,等本公主回國,定要父皇帶千軍萬馬將你們金陵國夷爲平地!”
葉小暖只是聽着,一句話都回應,只是眸光陰森的看着牙尖嘴裡囂張狂傲的託亞,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冷笑。
回國?她到金陵國囂張狂傲的走了一遭,還以爲自己能全身而退麼?
那豈不是踩了她家男人的臉,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有這麼好的事?
你都上門踢館了,我還用得着對你客氣?!
轉頭,她冷眼無情的看着全身哆嗦的程軒微:“程大小姐可有什麼話要說,現在說還來得及,興許本王妃聽到什麼高興或者感興趣的話,心情一好,就會放了你也說不定。”
聞言,程軒微驚恐的眼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葉小暖淺淺一笑,她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居然勾搭在了一起。託亞公主就是個驢腦子,是個人都能耍得她團團轉,可是這程軒微,不過就是一尚書之女,何來的底氣敢做這種事?
將程軒微眼中那一抹充滿希翼的光收入眼中,葉小暖緩緩起身,朝她走了過去:“程小姐,本王妃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把你弄到我瀝王府來,程小姐就該知道本王妃不會輕易的放過你。你若是還想留一條性命的話,不妨對本王說些‘好聽的’,看能不能打動本王妃,讓本王妃心軟
。機會本王妃可是給了你,若是你不好好把握,可別怪本王無情哦。”
看着面前這個秀麗端容的女子,葉小暖是真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程軒微緊緊的咬着下脣,就在葉小暖欲轉身之際,她才鬆開脣,緩聲道來:“是七公主讓我這麼做的......她說只要除掉了蒼月國八公主,我才能夠進宮,才能夠做皇后......”
“啪——”
葉小暖毫不手軟的一巴掌甩向了她的臉。
程軒微被她一巴掌打得側了頭,回過神來卻聽到葉小暖朝她和託亞公主倆人冰冷無情的說道:“想要從這裡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許出去一人......至於誰想出去,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倆女人都愣了,等反應過來之後,託亞公主頓時更加惱恨不已。
“瀝王妃,你不是人!你怎麼能如此殘忍!”
程軒微雙脣哆嗦,眼底有着濃濃的恨意,但卻是不發一言。
葉小暖走到密室門口,轉身朝兩人看去,勾脣笑道:“不是人?殘忍?哈哈......那也是被你們逼的!”
收住冷笑,她眸光一沉,朝侍衛命令道:“給她們鬆綁,一人賞賜一把匕首,誰到最後能活着,就帶她來見我!半個時辰之內,若兩人都活着,那都給我弄死!”
看着她從密室出來,小風趕緊上前詢問:“主子,你沒事吧?”
葉小暖搖頭。“沒事。”
回頭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小風擔憂又不解:“主子,域國公主若真死在瀝王府,會不會......”影響到王爺的大事?
她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可是葉小暖還是聽出來了她的意思。
眸光一轉,她深深的看着小風,突然問道:“小風,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小風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過眼底卻充滿了感激的回道:“主子待小風如同姐妹,可以說主子是小風的再生恩人,小風感激在心、銘記在心,這輩子定會誓死保護主子、侍奉主子
!”
葉小暖搖頭淺笑:“傻瓜......”
“主子?”小風一臉不解。
葉小暖眼底閃過一絲賊意,朝她肩膀拍了拍:“放心,我可捨不得我身邊的人去死。只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去做,算是幫我,也算是幫助金陵國。”
“主子有何需要小風去做的,儘管吩咐就是,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小風也甘願前往。”
葉小暖搖頭:“你別擔心,沒這麼恐怖的事發生,我不過就是希望你扮演一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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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易天四人趕到瀝王府的時候,葉小暖已經帶着瀝王府的侍衛去了七公主府上。
幾人心中大感不妙,立馬帶着侍衛追了過去。
而冀王府內
龍昭風一回府,就聽到管家彙報了今日發生的大事。
管家知道的也不詳細,只告訴龍昭風今日瀝王妃和娘娘出去遇到殺手,還當場死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龍昭風當場就懵了,等反應過來後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去了瀝王府——
在瀝王府偏院設立的靈堂內
龍昭風遠遠的看着看一口木棺,雙腿都在打顫,身後跟來的小廝擔心他跌倒,還好心的上前扶了他一把。
“滾開——”
一把推開小廝,他朝着木棺飛奔而去。
站在木棺旁邊,他雙手伸出懸在木棺之上,除了不停的顫抖,卻怎麼也不敢將手放下去。
她怎能就這樣死了......
她怎能就這樣死了......
她怎能就這樣死了......
龍昭風始終不敢相信,昨夜還承歡在他身下,今早還同他一起起牀,一起用食的人轉眼就變成了冰涼的屍體
。
小雷和小電兩人守着靈堂,見到龍昭風出現,很是詫異。見他一副沉痛的摸樣,更是不解。
難道春兒是冀王的舊識?
小雷上前,恭敬的安慰道:“冀王爺,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莫要太過傷心了。”
龍昭風頓時殺意騰騰的瞪向她,止不住的痛聲咆哮起來:“她是本王的女人!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怎能不傷心?!”
聞言,倆丫頭心中更是震驚和詫異。“......?!”
冀王爺花名在外,女人多也很正常,可是聽主子說,春兒是剛從琳琅城到京城的,什麼時候跟冀王爺有這種關係的?
何況她們在爲春兒擦洗更衣的時候,從春兒手腳上的繭子以及身上的衣物就可以看出來,春兒應該是生活得極苦纔對。若她是冀王爺的女人,爲何會生活得如此悽苦、勞累?
兩丫鬟相視一眼,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龍昭風突然厲聲吼道:
“滾!你們都給本王滾開!本王的女人不需要你們守着——”
兩丫鬟看着冀王爺莫名發狂,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
還是冀王府那名小廝過來將兩人拉到院子外,緊張的說道:“我們王爺現在傷心過度,情緒有些失控,你們趕緊去將瀝王妃找來。”
小雷和小電連連點頭,趕緊慌里慌張往甜院跑去——
木棺旁,龍昭風坐在冰涼的地面上,視線落在木棺上,空洞的眸光染滿了痛意和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