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盆沒洗的牀單被褥,葉小暖就來氣。
原本她以爲只是洗一件外袍就算了,沒想到管事的又叫人端來滿滿的一大盆。
尼瑪,簡直是虐待!
龍澤宇順着她視線看過去,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同時雙手環胸懶懶的依靠着曬衣的竹竿,心裡替自家二哥默哀。
“虧的二哥看上你,否則就你這樣的,要找個婆家還真難。”他猜她不過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罷了。官家氏族出來的人怎麼可能一點規矩禮數都不懂,明知道他們的身份,還總是以我自稱。
像這樣的女人,連一件衣物都不會洗,攤到誰家誰倒黴,特別是那性子,說話也不含蓄,一點尊卑觀念都沒有,誰受得了?
也只有他那沒嘗過女兒香的二哥才這麼的有眼光。
葉小暖被他嘲諷,也沒氣。人家地位顯赫,身份尊貴,她一個狗屁的穿越女,拿什麼跟人比?
不以爲意的笑道:“喲,那我還真得感謝瀝王了?”
“你會不會感謝,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你不應該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葉小暖愣一瞬,隨即聳聳肩,“這說辭我挺喜歡,我媽生我出來就是這樣的。”
“你媽……”龍澤宇想問的是你媽是什麼意思,結果兩個字剛開口,某女突然就瞪大了雙眼。
“你媽!你妹!太陽!”
“太陽?”某小爺明顯腦袋跟不上某女的節奏。前一個問題還沒明白,又莫名說些詞出來。
而且她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兩人的思想明顯就不在同一層面上,葉小暖覺得這人就是個憨貨,能把她罵人的話當成鳥語。
轉身,暴走,無視某小爺的存在,她有些艱難的端起盛滿的木盆往水井邊走。
時代不同果然有莫大的代溝,雞同鴨講話還真TM的難受……
龍澤宇狐疑的看着她走遠的身影,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又不理自己了。
沒見過脾氣這麼不好的女人,簡直比宮裡那些個女人還壞!
蹲在木盆邊,葉小暖一雙蔥白的嫩手被水泡起了摺子,幾乎連指紋都快看不出來了。
只不過她洗那些牀單被褥的過程看在一旁的龍澤宇眼中,嘴角眼角都直抽搐。
那木棒一下一下的打在布料上,就跟泄憤似地,就是胡亂一氣的打。興許是那雙手打累了,然後腳上的繡花鞋一脫,裹腳布一扯,掄起裙襬,像踩仇人一樣的狠狠踏踩在布料上。
再看那繃緊的小臉,一雙大眼睛盯着腳下被踩成一坨的布料,死死的,他都懷疑,先前的那件外袍上的洞就是她雙眼給瞪出來的……
其實龍澤宇猜對了,葉小暖的確是在泄憤。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一把火將瀝王府中能洗的東西給全燒乾淨。
她都說了她什麼都不會,那男人居然這樣虐待她。
她弱小的心靈,千嬌百態的身體……尼瑪,全被那臭禽獸給糟蹋了!
龍澤宇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應該說他實在替自家二哥心疼那些上乘的布料了。走過去一把拽住葉小暖的胳膊拉到了木盆外,認真說道:
“你若不願做這些事,可以直接跟二哥說,又何必糟蹋這些東西呢?”他也沒弄明白二哥爲何要她做這些,瞧這女人笨手笨腳的樣子,根本不是她裝不會,而是真的不會。
“糟蹋東西?”葉小暖知道他一直在旁邊看,現在被他打攪,雙眼從布料上移到了他柔美的臉上,反脣嘲諷道,“你怎麼不說我被人糟蹋?”
“你又不是東西……”隨口說完,看着女人突然變了臉,龍澤宇才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打住。
“你纔不是東西!”葉小暖唬着眼狠狠的瞪着。她都被虐成這樣了,居然還被人罵,太過分了!
身份大好了不起啊!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連眼淚都快瞪了出來,龍澤宇第一反應就是她被自己快氣哭了。一想到她現在是自家二哥身邊唯一得寵的女人,也顧不得她對自己回嘴辱罵,趕緊出聲說道:
“你別哭啊……本王不過是一時口誤,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本來他就是趁二哥不在才偷偷來的,要是讓二哥知道他揹着他來找她,那他肯定死的很慘。“過幾天本王和二哥要離京南下,想你在府裡待了這麼久怕也無聊極了,回頭本王跟二哥說說,讓二哥也把你帶上,如何?”
“呃……”葉小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一下就說這些話,那語氣還有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有討好的嫌疑。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說他們要離京?還可以帶她去?
難不成老天也看不慣她在這裡做活受累,所以恩賜機會讓她能逃?
只要能出去,想逃走,機會多的是,現在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還有點事沒處理好。
“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反正你是王爺,我是百姓,我也沒膽子跟你計較。”葉小暖佯裝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突然一副我很大度我不跟你計較的摸樣。
瞧她突然轉變的態度,還有那些話,龍澤宇嘴角直抽抽,還以爲自己耳朵入了幻聽。
她這會兒才知道尊卑,早幹嘛去了?
沒等他答話,葉小暖神色一黯,突然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憂傷感,說道:“其實你這人挺好的,之前我對你態度不好,那也是因爲不熟悉的緣故,你能陪我聊天說話,我蠻感激你的。”
“?!”龍澤宇怔愣住,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地,說話連語氣都變溫柔了。
葉小暖佯裝沒看到他愣怔的反應,繼續幽幽道:“你剛纔也說了,我在這府裡待久了肯定無聊極了。其實還真是的,我是真無聊死了,要是你們能帶我出去,我肯定會掏心掏肺的感激你的。只不過……”
她故意頓住,小臉露出一抹很是無奈的可憐樣。
“只不過什麼?”龍澤宇不經意的就順着她的話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葉小暖垂下雙眼,低頭偷偷暗笑一瞬,隨即擡起頭故作爲難的看着他,“你可以幫我個忙嗎?”問完,她像是覺得很不應該一般,趕緊又改口,“還是算了,你是堂堂的王爺,我怎麼敢讓你幫我做事。”
龍澤宇被她一時間的轉變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或許是從來沒見過她有如此讓人憐憫的一面,再加上心底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於是沒多想,就果斷的說道:
“有什麼事本王能幫忙的就直說好了,雖然本王沒有二哥得勢,但一般的小事本王還是能做到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捅破天也不過就是殺人算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