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傾流懶得理會他的自顧自往停車場走去,找到自己的車子,剛剛啓動車子從車位裡開出來,一旁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與她並驅上來,車窗滑下,她看到付一旬那張精緻完美到鋒利的帥氣面孔,依舊沉靜矜貴的如同古老的歐洲貴族,從頭到腳整潔到沒有一絲毛糙摺痕,棕色的眼眸深邃又有些凌厲,此時鋒利的眼角卻顯得有些溫柔,“不是說要我給你當模特?”
傅傾流臉上一時無法抑制的露出幾分好笑,“我說你這人,不僅會寫歌劇,一定還會京劇吧?”要不然變臉怎的耍的那麼熟練快速?
“我不會京劇。”付一旬皺了皺眉,很誠實的道。他會的東西挺多的,但是國粹真的不會。
傅傾流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低頭一瞬間含笑斜乜他一眼,“走吧。”
這人雖然性格十分神經質,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很難讓人不對他更寬容一點,傅傾流想大概是因爲他的那副皮囊太完美了,也可能是因爲他是少有的天才中的天才,而這樣的天才總是能讓人對他的古怪脾氣更寬容的。
付一旬覺得傅傾流那眼含笑意的輕輕一瞥就像帶着鉤子,忽然就鉤得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抖了抖,心下癢癢,耳朵通紅,半天憋出兩字,“淫蕩!”然後踩下油門跟上傅傾流的車子。
大概是因爲付一旬的展吸引來了太多外地藝術愛好者們,連帶着來十里畫廊看畫的人都多了不少,大堂裡的幾個咖啡座坐滿了人,工作人員忙的要死,小楊原本正和其他工作人員一樣忙着爲有需要的客人做作品介紹,一扭頭看到傅傾流帶着付一旬進來,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那位神經質的客人她簡直是想忘記都忘不掉啊!更沒想到,他們經理會跟他走在一起!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啊!還是說他是過來拿那條圍巾的?
“喂喂喂,你看你看!跟經理走在一起的那個人!”
“我去,簡直就像從漫畫走出來的!是混血兒嗎?”
“你們看他的打扮,像不像電視裡看到的那種歐洲貴族?經理跟他是什麼關係啊……”幾個能抽出閒工夫的女性工作人員立刻激動的湊在一起嘰裡咕嚕,還沒見過顏值那麼高的人!她們還以爲夏君寧已經是她們見過的長得最好的男人了呢!結果果然應了那句話,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傅傾流直接帶着從一進十里畫廊就開始擺出吞了臭蟲般的臭臉的付一旬上了內廊二樓,打開畫室的鎖,推開門,“進來吧。”
結果付一旬露出了更臭的表情,嫌惡的就像看到滿地狗屎,“oh……god!別告訴我這是你畫畫的地方!”他的語氣就像傅傾流敢說是他絕對要立刻開始神經質發作似的。
對於傅傾流這個從不自己收拾房間的並沒有什麼潔癖的人來說,她的畫室比她的公寓乾淨多了,但是對於付一旬這種潔癖狂來說,這畫室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地板被各種顏色的顏料染成一團團的一大片,各種用完沒用完的顏料隨處可見,還有畫筆和紙張,更別說之前被她踹飛無數次的畫板和畫架……
特麼這是一個藝術家該有的畫室嗎?!
傅傾流撓撓臉頰,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嗯,也就這個房間能讓我這樣弄。”其他房間池非嚴令禁止她進去瞎搞,因爲太知道她的德行,生怕他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東西被她弄得亂七八糟。
傅傾流這句話在付一旬耳朵裡又變味了。付一旬臉上嫌惡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看向傅傾流因爲有些不好意思而爬上些許紅暈的臉頰,心想也是,她就是一個小小的畫廊經理,這畫廊又不是她的,能有這麼一個房間給她那點消遣愛好發揮的地方已經很好了,這麼髒肯定不是她弄的,這裡畫板畫架什麼的那麼多,想來應該是每個畫廊工作人員都可以進來畫畫的,那麼多人使用的房間,也難怪那麼髒。
付一旬不知道,畫板和畫架那麼多的原因是她在作畫的時候容易暴躁,一個不爽就會踹飛畫板畫架,準備那麼多隻是以防東西被踹壞之後她沒得用而已……
傅傾流見他還是一臉不樂意進去,只好拿掃把把地上的東西都掃一邊去,但是地上乾涸掉的顏料就沒辦法了,結果付一旬還是不樂意進來,她把掃把往邊上一扔,關門,“愛進不進。”
一隻手擋住就要關掉的門,手掌觸上冰涼的門板,付一旬嫌惡的皺起眉,但還是微微用力推了開,邁着步子走進這個若是平常他絕對不會踏進一步的髒兮兮的雜亂不堪的房間。
傅傾流很快架起畫架放上一塊畫板,忽然想起自己忘記換衣服了,“你等我一會兒。”說罷快步走出畫室。
付一旬在畫室裡慢慢走動,看到很多幅用白布覆蓋着的畫,他有些好奇這是不是傅傾流的畫,但是教養卻不容許他在未經別人許可前亂碰人家的東西,拉開窗簾,猛然涌進來的陽光讓他瞬間眯起眼,好一會兒才適應的推開推拉窗走出去,然後看到陽臺上的貴妃椅,還有一小盆一小盆的可愛盆栽,下面則是荷花池和那些看畫的人,聽到後面傳來開門聲,他轉過身看過去。
傅傾流沒想到一進門就能看到這樣的風景,他就站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中,棕色的眼瞳注視着她,錦麗的衣着彷彿都在陽光下散發着一層薄薄的光暈,朦朧了周圍的景色,叫人有種視線穿透了時光,看到了遙遠的古老時空裡的靜靜佇立的年輕貴族的錯覺。
她有些不受控制的坐上圓椅,拿起調色盤開始調色,看着付一旬的目光有些迷離。
“需要我站着別動?”付一旬看着她的眼,悅耳的嗓音微略低啞。
“不,你可以隨便動,但不要走出我的視線範圍。”傅傾流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手上的畫筆彷彿就是她的手,連刷過紙面的觸覺她都清晰的感覺到了。
這個畫室裡髒亂的很,也沒有陶土也沒有其他可做的事,最重要的是,他沒辦法像傅傾流一樣無視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自己找事做,但是他被看得渾身滾燙,陌生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自在,他左看右看想找點事讓自己不要過於專注傅傾流的視線,最後落在那些被白布覆蓋着的畫板,“這些畫,介意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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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旬:傅傾流是個畫廊小白領,看起來挺好養的,就是不愛乾淨,這個糟糕透頂的壞習慣得改。不改就不讓她進家門,哼。
——↑↑傅傾流會怎麼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