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付一旬正在做飯,新鮮的蔬菜瓜果綠油油紅豔豔的看起來特別漂亮,他的手本來是向一個漂亮的黃色彩椒伸去的,拿起來的卻是一個醜不拉幾的土豆,他皺了皺眉頭,眼裡露出嫌惡,他討厭吃土豆,可偏偏腦子裡冒出那個女人說可以吃下三碗飯的聲音,目光又落在剩下的半隻雞,不高興的哼了聲,拿過來和土豆一起剁了。算了,來者是客,依着她幾次也沒什麼。
等他做好兩個菜煮好一個湯,恰好和帶了兩件閨女衣服要上樓去給傅傾流的李嬸走在一起,李嬸有心跟付一旬多說幾句話,奈何這個男人的氣質總讓人有種很遠的距離感,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和只能匍匐在地的賤民,她連跟他並排而行都做不到,只能在他兩步遠後面跟着。
在付一旬發現傅傾流竟然穿成那樣躺在他沙發上睡覺時,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打斷了。
傅傾流生病了。
連爬個山爬不到三分之一就累得氣喘吁吁,可見她平日裡極少運動,運動少免疫力就不好,傅傾流被雨淋了一場,還在房間裡裸着身子被風吹了幾下,很光榮的病倒了。
“活該!”付一旬一邊把人抱到牀上蓋好被子一邊對着臉色潮紅的傅傾流咬牙罵道:“叫你懶,每天跑幾里路是會怎麼樣?風一吹就感冒,說你是弱雞還真是弱雞!沒用的傢伙……”
李嬸表情有些僵硬抽搐的站在一旁看着付一旬一邊動作小心的抱傅傾流上牀一邊對着沒有意識的傅傾流罵了幾分鐘,等到付一旬站直了身子目光銳利的朝她掃去的時候,她才一個激靈的回神,連忙去找醫藥箱拿藥。
傅傾流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被扶起身子,迷迷糊糊的被餵了半碗粥吃了藥,躺下去後又立刻陷入了沉睡狀態裡,她呼吸着,入鼻的空氣有些雨天特有的潮溼感,還有那種乾淨的、纖塵不染般的淡淡的味道,叫她恍惚的以爲她現在正在那個鄉下小鎮裡,住着小小的兩層小樓,一個不求她回報的老人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竈臺暖的讓人想要抱着毯子縮在一角睡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傾流覺得自己是被熱醒的,大雨已經停了,並且月光明亮的好似之前沒有烏雲密佈大雨滂沱。牀頭上一盞昏黃柔和的牀頭燈亮着,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腦袋還有點暈,但是卻還算有精神,坐起身,發現自己被三牀厚厚的棉被壓着,難怪沉睡之中有種鬼壓牀似的感覺,她能順暢的呼吸真是奇蹟,一身黏糊糊的汗,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沒敢貿然去洗澡,看到牀邊椅子上有件乾燥的男士襯衫,想也沒想就把身上汗溼的兩件衣服給脫了換上,然後覺得肚子餓得有點胃疼了。
縮在被窩裡揉着胃部忍了一會兒,非但沒有成功的忘記胃痛睡着,反而覺得越來越痛了,只好捂着胃部起身扶着牆走出房間,心想去樓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要不然如果有胃藥也行。
一直走到樓道口,她正要下樓,腳步卻忽而一頓,她擡頭看向頂樓,那裡有鋼琴聲傳來。她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漸漸忘了還在隱隱作痛的胃,聽得入迷,原本要下樓的腳步也變成了上樓。
山莊屋頂是人字形的,所以並沒有陽臺,這個樓梯通向頂端唯一一間屋子,此時那扇門並沒有鎖,傅傾流輕輕的推開門,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然後她看到一束明亮的月光從屋頂的天窗上落下,就像一盞聚光燈,四周皆暗唯他獨耀,他坐在那架白色的三角架鋼琴前,側對着她,他似乎也彈得入迷,微微垂着頭,漂亮的半長卷發乖巧的垂在他面頰兩邊,半垂下的眼瞼上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動人的剪影,猶如藝術品般的雙手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悠然自得的彈動着,彈奏出一曲悅耳繾倦纏綿的篇章。
傅傾流有種穿越了時空,看到一個在聖瑪瑙河畔明亮的月光下彈奏鋼琴的年輕貴族的錯覺。
付一旬是當之無愧的大藝術家,哪怕是音樂聖地維也納也十分歡迎他的到訪。
傅傾流聽的入迷,看的有些癡,在一曲接近尾聲的時候,她忽然邁開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在付一旬因爲驚訝而幾乎停止繼續彈的時候伸出手,流暢而完美的接了下去。
付一旬盯着她的認真而入迷的側臉看,看她穿着薄薄的襯衫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烏黑的髮絲垂在身前,嫵媚中透着一股恬靜優雅,現在的氣氛卻讓他無法多想,好一會兒勾了勾脣角,雙手放在琴鍵上跟了上去,完美的二重奏在這個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和一架鋼琴的屋子裡迴盪開來。
一曲畢,屋子裡迴歸平靜,她靜靜的坐在付一旬身邊,垂着眸盯着琴鍵,陷入了回憶中,好一會兒聲音幽幽的響起,“這是我奶奶最喜歡的曲子。”
她小時候因爲奶奶的緣故聽了這曲子幾乎不下百來遍,就對這首曲子耳聽目染,又是個天才,就算她不愛學鋼琴,這首曲子也能彈得十分好,她以爲過了那麼久沒碰過鋼琴,已經忘記該怎麼彈了,卻沒想到,那旋律似乎已經融入了靈魂,她只是把手放在琴鍵上,自然而然的就彈奏了出來。
“哦,謝謝。”他頓了頓,“這是我12歲時做的曲子。”
傅傾流慢半拍的看向付一旬,有種自己被打了一棍子的腦袋暈暈的感覺。
見傅傾流驚愕的看他,他又道:“我在藝術方面很有天賦。”
就算是天才,也有偏擅長的東西,雖然只要他願意幾乎任何方面的事物都能學的很快很好,但是在藝術上,幾乎不需要費多少力就能參透學好,這便是他的天賦所在。
傅傾流怔怔的翻找記憶,然後終於隱約的想起她奶奶曾經放着這曲子抱着她說過,做這曲子的人跟她一樣是天才,希望自己以後也像他那樣厲害……
搞了半天,自己敬愛的奶奶竟然是付一旬的粉絲?西蒙·埃文斯?付一旬?
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好像有人拿刀颳着胃壁一般,傅傾流捂着胃呻吟了一聲,幾乎趴到琴鍵上,哪怕在月光下,臉色也白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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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泥萌總是猜中開頭沒猜中結尾,笑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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