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上的文具和作業本也亂七八糟的被碰過,下邊還有些抽屜打開了。薛倩連忙掀開牀墊,然後放心的吐了口氣。姐姐的日記本還好好地呆在原來的位置。這是她的寶物,什麼都能遺失,就是這東西不能丟。
但是,誰會無聊的潛入自己房間呢?難道,是小偷?
突然想到最近幾起鼻城入室搶劫殺人案,女孩的心臟猛地跳了幾跳。她想悄悄地溜出去,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覺得不保險,容易打草驚蛇。於是黑乎乎的大眼睛四處瞅着。她的閨房不大,才十三平方而已。擺了一個衣櫃,一個連體書桌和一個小牀。如果真有小偷潛入,能藏身的地方就只剩衣櫃了。
要不要大叫一聲呢?可如果只是自己的大驚小怪胡思亂想的話,老媽絕對會將她給嘮叨致死。要不,先調查看看。
薛倩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她悄悄地來到衣櫃前,手裡還抓着姐姐遺留的小提琴。她的腳步很慢,儘量不出聲音。
‘喝!’她出一聲怪叫,衣櫃門被打開了。裡邊裝滿了衣服。把掛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撥開,卻什麼也沒有現。櫃門背後的鏡子上印着她傻乎乎的緊張表情,看的她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笑。
自己這段時間也有點神經過敏了,也難怪班裡所有同學都情緒糟糕,畢竟死了7個人。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響聲從書桌位置傳了過來。
薛倩的身體一僵,緩緩地轉頭看過去,雖然什麼都沒有看到,可聲音卻頻繁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書桌的第二個抽屜裡,敲擊着內壁。
有老鼠?
女孩方向一轉,屏住呼吸,朝着那個抽屜走去。她猛地將抽屜拉開,一個黑影立刻竄了出來。那東西比老鼠大一點,度快的視線很難跟上,它跳到地板上,然後又接着牆反彈,穩穩地落在了粉紅色的牀單上。
那東西好不容易纔停下動作,等薛倩看清了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時,頓時嚇得血液靜止、心臟停跳。
是一隻手,一隻血淋淋的手,右手。那隻手的無名指上還戴着一個結婚戒指。手像是有生命似的,或許因爲失血過多而通體蒼白。它安靜的趴伏在牀單一角,雖然沒有眼睛,可依然像是在恨恨地盯着她看。
房間本來溫馨的氣息被這隻手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恐怖的空氣流淌在四周,薛倩寒毛緊豎,驚慌失措的捂着嘴。她的驚叫醞釀在喉嚨了,正想泄出來時,那隻沒有軀幹,不知道動力來自何處,更不清楚究竟以什麼形式存在的右手動了。它停留的地方染了一層血跡,它的度比薛倩的聲音更快,只是稍微一蹦,就狠狠的卡住了她的喉嚨,令她再也沒能力出聲音。
薛倩窒息了,拼命地想將那隻手扯開,可不論用多大的力氣也沒任何效果。她因爲缺氧而雙眼翻白,眼看就要死掉時,孤零零的血手竟然放開了它,再次跳回了牀單上。
女孩使勁兒咳嗽着,好不容易纔緩過氣來。她瞪着那隻安靜的手,再也不敢亂叫亂嚷。而那隻手,也彷彿停歇了似的,沒再攻擊她。
女孩想哭不敢哭,怕的要死。就這樣相互靜止了許久,她決定做一個實驗。死就死吧,總之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活不長。
她抓起書朝手扔去,書砸在手上,那隻手沒有任何反應。
女孩膽子大了一點,她找來紙箱,倒扣着將手裝進去,手並沒有反抗。薛倩想把手拿去給自己的父母看,略微思忖過後,放棄了。老爸老媽並不是通情達理的人,肯定會將這隻手當做惡作劇處理。更何況,他們都是普通人,萬一手攻擊他們的話,自己該怎麼辦?誰知道下一次,血手會不會在被攻擊者瀕臨死亡時鬆手?
女孩的腦袋十分亂,她終於想到了一個人。姐夫楊俊飛,或許能幫助她。
於是女孩抱着裝了可怕怪手的箱子,離開了家。
楊俊飛還沒有回宿舍,薛倩瞅了瞅四周,乾脆找了塊石頭將門旁的窗戶打碎,手伸到內部門把,扭開,帶着一腦袋混亂的情緒走了進去。將紙盒放在餐桌上,她‘啪’的一聲撲倒在姐夫的牀上,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越想越委屈,最後居然睡着了。
而這時候的楊俊飛,正吃晚飯,被興致高昂的許薇薇挽着努力逛街。女人只要一論及逛街,就會從嬌小的身體裡滋生出奧運鐵人項目冠軍都難以匹敵的韌力和耐力,沒過多久老男人就活生生的拖的筋疲力盡。什麼小心思都沒心思尋味了。果然,有些東西,實在是沒辦法承受的。
天黑盡後,他倆順着鼻頭河往學校宿舍走。在河邊看到一個披頭散的年輕女人不斷地尋找什麼,女人手裡拿着一根木棍,在草叢裡掃來掃去。只要有人經過她身邊,她就會歇斯底里的抓住對方,以緊張的口氣問:“你看到我老公的手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老公沒有全屍,不好下葬啊!”
“你有沒有看到我老公的手飛到拿去了。”
“是你撿到了嗎?”
這四個疑問句讓人莫名其妙而且還毛骨悚然,許薇薇被嚇得直往楊俊飛的懷裡鑽。老男人樂的美女在懷,做出成熟男性應有的氣勢,護着她遠離瘋女人的騷擾。
他在路過一家便利店時,買了包煙,然後隨意的問店員:“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店員的表情很複雜,有八卦也有同情:“今天下午五點過左右出了場車禍,那女孩的老公被壓在車的駕駛座裡,最後搶救無效死亡。車禍很慘,那男人左手嚴重骨折,右手在兩車碰撞時斷了,飛出車外,不知道蹤影。那女孩從一個多小時前就來了,到處找自己老公的右手。”
許薇薇的同情心也被觸動了:“她肯定很愛自己的老公。真希望她能快點找到老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