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有危險,時悅穎提起來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許。
一步接着一步,我額頭上冒着冷汗,總感覺自己踩着的不是紅色視線,而是隨時都會爆炸的地雷。走的每一步,都蘊藏着深深的危險。終於來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孩旁,這個女孩很胖,但是看臉部深深皺起的皮膚和從裡邊撐滿的校服,能夠想象得到她原本不應該有這麼臃腫的體型。
我舉起剪刀,試着剪了一下。變得脆弱的紅線立刻按照地心引力的軌跡失去了支撐,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
呼,這些紅線果然沒有危險了!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將刺入她的五官以及皮膚的紅線剪斷。女學生的脖子好不容易纔被清理了出來,原本雪白的皮膚上,全是黑漆漆的膨脹的經脈。我探手摸了摸她的脈搏,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沒有脈搏。女學生,早已經死掉了!不光如此,我的手指能夠接觸到血管,血管雖然膨脹了起來,但是裡邊空空如野,血液完全失蹤了。只剩下空氣。空氣以人類的物理構造極難解釋的原理充斥在她的每一條血管中,女學生整個人都猶如充氣氣球,被血管裡鼓脹的氣壓支撐着站立。
還沒等我想明白,被剪斷身體上大部分紅線的女同學體表的紅線在我沒有干涉的情況下,也紛紛落在了地上。她的七竅裡出了‘嗤嗤’地漏氣聲。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急退了好幾步。
就是這幾步,教室裡剛纔還維持着安靜的平靜被打破了。不光是眼前失去了生命體徵的女孩,剩餘五個人身上的紅線也在紛紛掉落。重達幾噸的紅線一截截寸斷,變得失去了光澤。
紅還是那種紅,但是和剛纔自己看到的,不知哪裡變得不同起來。
六個被紅線糾纏的學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始漏氣,失去了支撐的他們轟然倒塌在地。倒下的屍體躺在紅的詭異的紅線上,散出驚人的惡臭。
“大小姐,這裡好臭啊!”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遞過來。我和時悅穎同時回過頭去,只見兩個女學生站在門口朝着裡邊不停張望。
我認得這兩個人,她倆一個叫趙雪,一個叫李夢月。都是高三一班的學生。趙雪看到教室裡的景象,嚇得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人了!哇,大小姐,裡邊死人了。”趙雪驚呼道:“大小姐,怪不得老師在組織大家疏散,我們也趕緊快逃吧!”
被稱作大小姐的李夢月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冰冷臉色,她對教室中死了六個人以及那堆數量多的可怕的紅線視而不見,似乎那些東西根本不存在般。她也沒有看我,只是用能夠洞徹脊髓的眸子看着時悅穎。
時悅穎被那股視線籠罩着,頓時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這位同學,學校生了意外事故,請聽老師的話立刻回家。”時悅穎不自在的說。我也上前,用身體擋住了她倆的視線。
李夢月仍舊一聲不哼,只是看着時悅穎。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彷彿那雙眼睛是x光射線,將她的身體裡裡外外都掃描清楚了。時悅穎越的毛骨悚然起來,她皺着眉頭,不由自主的向我靠了靠。
教室裡的死人和紅線,眼前絕麗女孩的注視,時悅穎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難道這個人間少有的絕色少女,其實有玻璃傾向,看上了自己?
不只是她,趙雪接下來的一句話,更加讓這種猜測向意味深長的方向推進過去,讓我也感嘆起這個世界腐爛的越來越快了。就連眼前猶如剛從冷藏室裡取出的少女性取向也不正常!
“時悅穎總裁,大小姐來源西鎮,就讀博時教育,最主要是爲了你!我們等了你快一個月,好不容易纔等到你現身!”趙雪雖然害怕,但是作爲沉默寡言的大小姐的僕從,她還是很好地履行了喉舌的責任:“她想問你一句話!”
“我,我有老公了!”時悅穎縮了縮脖子,乾脆將自己整個人都躲在了我背後,只剩下一雙眼睛遮遮掩掩的露出來:“而且我的性取向正常,這輩子都沒有當拉拉的打算。你就死心吧!”
冰冷的大小姐根本就沒有被時悅穎的話打擾,她的世界觀顯然和所有人都不同,在她渾身洋溢着的排斥一切的立場裡,那雙明亮的眼睛自始至終盯着時悅穎看,裡邊沒有任何的感**彩。可是偏偏,給人一種炙熱到極點的錯覺。
“大小姐想問的話,不是關於這方面的!”就連趙雪也感到很尷尬,大小姐的行爲舉止,也太像是求愛的訊號了。
李夢月的視線穿刺過我的身體,仍舊落在時悅穎身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她終於開口了。而這一開口,直接令我和時悅穎呆愣過去,甚至嚇了一大跳。
“爲什麼我,記得,你!”李夢月冷冰冰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重錘,錘在了聽者的心口!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在我的腦海裡也醞釀着爆炸,將自己的思維炸成碎片,再也無法拼湊好。
時悅穎沉默着,什麼話也沒說。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打破了我們四人之間的沉默。
不知爲何,女孩突然鬆了一口氣。
警察,終於翩翩來臨了。
據說曾經在廣西省,有人現了一種“茴香石”,看上去跟普通石頭差不多,外表呈棕褐色及不規則的三角形狀。它們的獨特在於能散出一種濃郁的茴香氣味。如果你想悄悄弄走一小塊石頭,它還會表示抗議。因爲一旦石頭離開它的母體,就再也散不出任何香味。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清楚,是什麼原因讓石頭擁有了香味?
所以,有時候物體產生變異,是很難解釋的。
例如那些完全違反了物質守恆定律從人體中噴涌而出的紅線。
由於出現瞭如此可怕的事故,作爲公司的主要負責人,時悅穎做了厄長的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