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順利逃到牀上的,只能是幸運者。
廖菲突然驚叫了一聲。液化的地板包圍了茶几,一米二長的沉重茶几已經開始往下陷了。
“你們幾個跳到沙發上,然後我們從沙發的背面往走廊跑。”榮安安吩咐。液化地面以及怪物集中在了沙發以及茶几周圍,沙發右側的背面,反而是安全的。
“我來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跑。生死各安天命。”彭東也道。
茶几與沙發隔得不遠,賈琴三女有驚無險的跳上沙發後,剩餘六人繞到沙發背面,屏住呼吸憋足力氣。怕雖然每個人都怕的要死,但,沒有人願意死。
“跑。”彭東見怪物們已經發現茶几上沒人了,連忙吼着。他率先跳下沙發,拼命往走廊跑。
一個接一個,每個人都瘋了的跑着,腳步邁的飛快。
怪物們察覺了人類的動靜,液化的地面轉了一個彎,朝他們追來。
不幾秒鐘他們已經跑過了走廊,彭東突然大罵一聲:“該死,賴子民那混蛋居然把門給鎖了。”
榮安安等人,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
“陳迪,還有你們,全都給我去撞門。”彭東眼看地面已經液化到了走廊,離他們也就只剩下兩米多的安全距離。
生死,不過就只有幾秒而已。
彭東臉色一沉,下了決定。
“對不起。”他猛地抓住身旁那剛剛纔死裡逃生的女孩,一腳踢在了女孩的肚子上。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女孩的身體朝走廊上扔。
“彭東,你瘋了。”榮安安尖叫一聲。
女孩慘痛的叫着,在地上抱着肚子滾。滾了幾下,就被地板給吞掉了。但是彭東的殘忍確實贏得了幾秒鐘寶貴的時間。
吞噬了女孩的怪物停滯了些許,就連液化速度也慢了許多。但仍舊在堅定緩慢的往彭東等人蔓延。
“吼吼,給老子打開。”陳迪瘋了一般的撞門,門發出啪啪的悶響,終於在水波蔓延到腳底前將它給撞開了。
衆人魚貫着跑進了房間,跳到牀上。死魚似得喘息着,哭着。淚水和汗液橫流。
水波盪漾到牀下,轉悠了幾圈後,不見了。
“消失了,真的消失了。牀沒有陷下去。”廖菲驚喜道。
但是榮安安環顧了四周兩眼後,心卻沉入了死水中。她知道,他們的命確實是暫時保住了。可更可怕的狀況,正在等待着牀上的五人。
聽完榮安安講述的一切後,我大概理清楚了這五人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到底經歷了多麼糟糕的事。
公寓的異變,是在前天開始的。五人呆在牀上已經兩天半了,從沒敢下牀過。一個狹小的兩米乘以一米六的空間中需要塞五個人,這根本就是煉獄。
人雖然是羣居動物,但是每個人卻都希望擁有自己的空間。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界限。但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產生矛盾後,只需要躲入自己的空間裡獨處。許多矛盾就會解開。但是牀上五人顯然是不可能有獨立空間的,這牀,就連晚上五人一起躺着睡覺都不可能做到。
榮安安清秀漂亮的臉蛋下隱藏着略有正義感的心。她憤恨彭東親手害死了了兩個人。可在我看來,彭東的手段雖然惡劣,但在當時的狀況中,卻是最好的辦法。犧牲最少的人,拯救最多的人。自私的人,許多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反而最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則。
不過彭東這樣的人,不可深交。誰知道他爲了活下去,會在關鍵時刻做什麼可怕的小動作。
“你們這幾天是靠什麼生存的?”我在腦中整理着資料,一邊沒營養的問了一句。
榮安安指了指牀下堆積的垃圾:“還好賴子民爲了準備趴體,買了許多飲料和垃圾食品。我們五人就是吃這些,還算沒餓着。但是也只夠一兩天的量了。”
陳迪冷哼了一聲,說的話也直白:“臭小白臉,老子先說好了。你是自己跳進地獄的,不是我們求你的。榮安安那娘們有良心救了你一命,可別以爲我們會把食物分給你吃。”
榮安安瞪了他一眼:“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可以再少吃一點……”
“好了,我看這位先生也不是普通人。”彭東直覺很靈敏,他眯着眼睛,一直在打量我:“你們瞅瞅,你是叫夜不語吧。榮安安講的事尋常人很難接受。但是你眼不眨心不跳,居然反問一句都沒有就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胸靦腆女廖菲突然驚喜的大叫一聲:“哇,該不會是政府派來救我們的吧。超自然事件都出現了,那說不定政府真的有應對非正常案件的部門。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夜不語先生,你是不是特殊警察什麼的?”
這女人的想象力,真令人佩服。
我苦笑着摸了摸鼻翼:“抱歉,純粹是你美劇看多了。”
廖菲的臉頓時就暗淡了下去,那是希望瞬間破滅的難受。
我打量着四周。這間臥室在小戶型公寓裡,算大的了。接近十六平方米的面積,擺放着一張標準的雙人牀,以及小尺寸衣櫃和梳妝檯。梳妝檯靠着的那面牆上,貼着許多物主賴子民的照片。
賴子民顯然喜歡釣魚,大部分照片都是關於他和各種釣上來的魚的合照。
我眉頭一皺,喜歡釣魚,而地板會液化,液體中還有魚一樣的怪物。這之間沒有什麼聯繫,鬼都不信。
榮安安見我在打量那些照片,說道:“夜不語先生,你也覺得賴子民公寓裡發生的這些怪事,和他愛釣魚有關?”
陳迪撇撇嘴:“老子早就覺得賴子民那混賬有問題,朋友圈沒有一個妹子,全是魚的照片。吃魚吃多了,釣魚禍害了不少於。那些魚都變成冤魂找他來了。可憐我們這些被無辜牽連的人。”
我沒理他,眼睛一直在房間裡遊移。
突然,自己身上自從進入屋子後就沒有信號的手機,竟然傳來了簡訊的‘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