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表明,肯定有。”我輕聲說:“板城的房價和居民的實際收入很不符合,這會倒閉買房的人物盡其用,出現許多奇葩裝修。賴子民的這套兩居小公寓如果在裝修時就考慮了要和父母居住。那乾脆將主寢室打通到唯一的衛生間,就很有必要。”
“但我們都在這房間裡呆了兩天半了,怎麼都沒發現過有別的門?”廖菲眨巴着眼睛。
榮安安道:“所以剛剛夜不語先生才說,賴子民裝的是隱形門。彭東,你不是說他裝修的時候你幫了忙嗎?知不知道隱形門在哪兒?”
彭東哼了一聲:“這個我不清楚。賴子民那傢伙估計是怕找女朋友的時候,知道自己要和爸媽住,會連婚都解不了。所以乾脆把通向廁所的門給隱藏了起來。等生米做熟飯了,結婚證都領了,再將門給露出去。”
“你們男人心機好重。”廖菲嚇得撇撇嘴。
“不用猜了,我知道隱形門在哪兒。”我指了指牀側面的衣櫃:“衣櫃後邊的牆壁就和衛生間連着,如果有隱形門的話,只能在衣櫃中藏着。”
牀上五人看着離牀兩米遠的衣櫃,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就算我們跳的過去,可衣櫃門是關上的。必須有人先下牀去將門打開。”彭東打了個冷顫。
“但是真能逃到衛生間,或許我們就有救了。”榮安安參加趴體時,因爲無聊,參觀過這套房,大體清楚佈局:“衛生間的窗戶連着一個小生活陽臺。而生活陽臺地面不光是瓷磚,外側還有天然氣管道。我們可以順着天然氣管道爬下去。”
“對啊,對啊。咱們有救了。”廖菲激動起來。
賈琴立刻潑了她一盆涼水:“問題又回來了。誰下牀犧牲自己去打開櫃子的門,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隱藏門通往衛生間?”
沉默頓時淹沒了衆人。人都是自私的,誰不想活着。替別人死,特別都是非親非故泛泛之交,憑什麼要犧牲自己?
我在五人的臉上一一劃過,就連略有正義感的榮安安也沒開腔。自己聳了聳肩膀:“或許,我有一個可以不犧牲任何人,便能救大家的辦法。”
自己指了指地面:“現有的線索能夠確定,怪物不能攻擊牀以及牀上的人。這是爲什麼?究竟是牀本身的材質原因,還是因爲某條規則令怪物對牀無能爲力?”
我剩下的牀很現代,也很廉價。刨花板拼接的四塊落地的擋板,裡邊的支撐是幾根鋼樑。牀墊也很普通。傢俱商店裡,類似的牀遍地可見。看不出來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牀沒有問題。那麼,怪物爲什麼偏偏不能攻擊牀?這實在是沒有道理。
“你真的有辦法?”榮安安臉上一喜。
“試一試才知道。”我斟酌了片刻:“但是需要弄清楚,怪物是隻攻擊人類,活着的人類。還是任何生物或者任何細胞組織都會挑動它們的本能反應。喂,誰有指甲刀嗎?”
“我有。”賈琴掏出了包包裡的一套修指甲工具,好奇的問:“你要幹嘛?”
“我準備釣魚。”自己神秘一笑後,將指甲刀丟給廖菲:“美女,你指甲挺長的,犧牲犧牲。將手指甲全部剪下來,我有用。”
衆人都沒搞明白我的意思,廖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手指甲剪了,攏成一小撮,臉微微發紅的遞給了我:“這一點夠不夠,不夠我還有腳指甲。”
“暫時夠了。”我將指甲接過去,一把灑在了地板上。
指甲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濺起寂靜,反彈了幾下後又安靜了下去。榮安安等人似乎明白了我想幹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看。
等了一會兒,地板沒有出現異常的變化。既沒有液化,怪物也沒出現。
“所以人類的角質層並不會引起怪物注意!”我摸着下巴。怪物對人類角蛋白沒反應。難道非要連血帶肉的蛋白質才行?
但是人類的肉可不比指甲可以隨便弄一些出來。我苦笑着,視線落在了牀上的五人身上。思忖着,要不自己在手上弄破點帶血的皮,再試試。
彭東用手敲了敲大腿:“夜不語先生,現在需要人肉對吧?”
還沒等我點頭,他已經拽過了賈琴,將她按住,在裸露在外的雪白胳膊和大腿上巡視:“要多少,我給你割。”
賈琴尖叫道:“彭東你這個混賬,你想幹什麼。”
她的好友廖菲也試圖拉開彭東,被彭東一巴掌扇開了手:“安靜點,少一坨肉又不會死。當心惹毛了我,我見你扔下去。”
廖菲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了一跳。
榮安安怒道:“彭東,你求生欲怎麼那麼強。就算逃出去了,你以爲你幹了那麼多齷齪的事情,警察不會抓你嗎?”
“到時候我自己回去警局自首。”彭東冷哼一聲:“現在我只想活下去。陳迪,給我按住賈琴。我來割她的肉。夜不語先生,需要多少人肉,你儘管說。”
我看着他的眼神,心裡一涼。這男人已經不止求生欲強可以解釋的了。嘆了口氣,剛想讓他將賈琴放開,自己再想別的辦法。
彭東一不做二不休,已經拿出小刀在廖琴的胳膊上割了幾下,挖出了二兩重的肉。廖琴痛苦的大叫,血流不止。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榮安安將慘嚎的廖琴拿過去,用枕巾將她的傷口按住,狠狠的瞪着彭東。
彭東根本沒在意榮安安。他將帶血的肉遞給我:“兄弟,夠了嗎?”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內心的冷變得更加徹骨了。不知爲何,我覺得他不太對勁。不只是精神。我的腦袋裡像堵塞了的堰塞湖,很難將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想明白。
“夠了。”我扯過被單,將被單用剪刀剪成一條一條的布繩。用手拉了拉,覺得足夠結實後,這纔將廖菲胳膊上的肉牢牢系在繩子的一端。別一端,將其捆在了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