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安全的考慮以及對公司的認真負責態度,自己是不是應該將集裝箱打開來看看呢?說不定,裡面裝着的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標?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我把剛纔的中年男的警告完全的遺棄在了腦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所有人依舊忙碌着,並沒有誰有功夫注意我的舉動。很好,簡直就是在**裸的誘惑我犯罪!如此優良的條件,不犯罪我都會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平穩着微微有些緊張的心臟,我伸出手,接觸到了集裝箱把手。凌晨三點的天氣微涼,金屬把手猛地一接觸,略有些冰的刺手。
再觀察了下週圍,找了個所有人的視線死角。我終於扭動把手,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然後整個身體迅竄了進去。
原本做好了摸黑打算的我詫異的現,集裝箱中居然有亮光。不但如此,等我的視線接觸到內部的景物時,整個人都吃驚的幾乎要石化了。
有個哲人說過,一個缺乏想象的人,將不可避免地幽閉在他個人的狹窄的情感的緊促的圈子裡。
在這一刻,我理解了哲理的意思。
對集裝箱內部的景物判斷,進來前我稍微有過一些大膽的想象和猜測,無非是裝着易燃易爆物品的罐子、又或液體燃料、甚至槍支彈藥、tnt炸彈等等之類的玩意兒。可是等真的親眼看到時,才現自己的想象力實在太過於的貧瘠。
我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這個標準爲4ofr的框架箱內部足足有12米長,2。24米寬。就是這26。88平方米的空間,居然被佈置成了一個古老的房間。自己站在客廳的入口出,對面是一組八仙桌,桌子旁擺着兩把木質的高腳椅子,從款式判斷,應該是清朝時的古物。
集裝箱內部的四壁和頂部被油漆刷成了昏暗的褐色,再加上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節能燈,四周的氛圍顯得十分的壓抑。客廳裡的傢俱不多,除了八仙桌椅外,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擺放的很整齊,而且沒有灰塵,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
我略微向前走了一步,登山鞋踩在地上,出了一種空洞的響聲。低頭一看才現,地面鋪就着木地板,地板與金屬底部之間並沒有太多緩衝,用力走動就會出討厭的怪音。
26個平方米的長方形在不遠處被分隔開,估計用作了其它的功能。還沒等我看清楚,就看到有個身影慢悠悠的從分隔開的牆壁後走了出來。
“你是新來的?”一個十分蒼老的語氣衝入耳朵裡,我嚇了一大跳。
眼前朝我靠近的是一個老太婆,滿臉的溝渠,從破布般恐怖的面容上看,年齡至少也過了7o歲。老太婆的臉上有許多黑色的小孔,如同被蟲蛀的千瘡百孔的奶酪,就算燈光灰暗看的不是很真切,可那模樣也足夠人心驚膽寒了。
“喔,我的臉嚇到你了?”老太婆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和藹的說:“來,坐下聊。我這張臉是早些年被蜜蜂給蟄到的,老毛病了。開始時自己也覺得害怕,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何況我老伴也沒嫌棄我。孩子,看你面生,第一天來周氏上班?”
“嗯,昨天剛被聘用。”我點點頭,雖然覺得眼神老瞅着她的臉看很不禮貌,可那張臉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孔還是不時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究竟是什麼蜜蜂,竟然會把一個人的臉蟄成如此模樣?世界上有那樣的蜜蜂嗎?細看之下,真的很像被蟲啃過。
“這張臉,果然很可怕吧?”老太婆走到八仙桌前,忙活着給我倒了杯清茶:“就是怕嚇到公司裡的人,所以我才和老伴常年住在這裡,不愛出去。有老伴陪着,家裡的小輩時不時的回來看我,還沒事找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來和我聊天,其實也不會覺得寂寞。生活挺好的,記得,出去的時候跟我女兒女婿也這麼說!來,喝點茶。”
老太婆愛嘮叨,雖然臉確實很恐怖,但和藹的語氣以及表情卻很令人放鬆。她估計是將我當成了家人派來陪聊的員工。這樣也好,省的我偷溜進來的事情東窗事後被掃地出門。
估計了下這個老人的身份,我根本不怎麼需要猜測。從楊俊飛給我的資料上看,周氏集團這一帶的總裁是個名叫周慧淑的46歲女性,老公是上門女婿,幫着管公司的財務。他倆育有一個女兒。這老太婆,應該就是周慧淑的母親。畢竟能佔據着一個集裝箱,還能將集裝箱改得如此舒適,可不是公司裡的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我不假思索的笑道:“周總很關心您,叫我沒事過來跟你聊聊。”
這是一個很好的敲門磚,住在集裝箱裡的老人應該不怎麼跟外界接觸,就算有老伴陪着,孤獨其實還是少不了的。說不定能從她口中挖掘出周氏傳家寶的具體情況和下落。
“她啊,說了多少次了,老是不停。我這裡有老伴陪着,生活也過的挺方便的。”老人露出笑容,臉上觸目驚心的黑孔隨着她的笑變得層層疊疊,看得人不寒而悚:“我啊,只要能陪在老伴身邊,就很滿足了。”
有人說過知足常樂,從這老人的神情上就能看出這句話的深層意義。雖然她的模樣很恐怖,但似乎真的很開心滿足。這讓我對她的老伴產生了好奇,她老公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能讓這位老太婆那麼的愛他,那麼的死心塌地?
“周爺爺他在裡邊?”我問了一句。既然老人姓周,叫她老公爲周爺爺肯定沒破綻,畢竟周系只有上門女婿。
“他在裡邊睡覺咧。這人啊,年紀大了,精神也不好了。從去年起就開始嗜睡,有時候就連吃飯的時候也叫不醒他。”老人感嘆了一句,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膝蓋:“走,我帶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