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可防寒風吹襲,夏季有小樹遮蔭,免遭烈日爆曬,這纔是是理想的建場地方。
周氏集團選擇的位置並不算好,開闊雖然開闊,可完全沒有留給蜂巢避風避雨的遮擋物。這一馬平川的地方除了19輛卡成能夠當作牆壁遮風外,就沒有其它了。可卡車用來圍成圈弄成了居住區,完全沒有考慮過蜜蜂的存活問題。
其二,蜂場附近本應有清潔的水源,若是常年流水不斷的小溪更爲理想,可供蜜蜂採水。蜂場前面不可緊靠水庫、湖泊、大河。
這草原周圍,一路上開過來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所謂的水庫、湖泊、大河,更甚者就連小溪都沒有。蜜蜂拿什麼來採水喝?
最後一點非常致命,一個蜂場放置的蜂羣以不多於5o羣蜂爲宜,場蜂與場蜂之間至少應相隔2千米,以保證蜂羣有充足的蜜源,並減少蜜蜂疾病的傳播。
可眼前高高堆積起來、足足有幾百平方米,五米多高的蜂箱堆完全顛覆了自己的認知。每一個蜂箱都是一個蜂羣,數萬的蜂羣就累積在一起,一層一層的蜂箱之間只是間隔了三米不到。這點距離恐怕只夠蜜蜂飛進飛出而已。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費解。我看呆了,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關於養蜂的知識自己也是來之前惡補的,雖然理論記得很清楚,可實際上也只是菜鳥而已。具體如何操作這個有着幾百年歷史的公司肯定心知肚明。
難怪國內的養蜂人會對周氏集團譭譽參半而且對它頗爲仇視。只要是親眼看見了這顛覆養蜂人常識的一幕,任誰都仇視吧。這是吃不了葡萄說葡萄酸的大衆心態,在全世界都用統一的標準散養蜂時,周氏集團已經能用密集型養殖場的方式賺大錢了。
撓了撓頭,我衝着這剛剛運抵還沒有打開堵蜂口的龐大蜂箱羣看了最後一眼,這才慢悠悠的走到福伯跟前領取分房牌。
福伯看我的表情很奇怪,眯着眼睛,就着燈光似乎想要將我從裡到外看個清楚。他有些渾濁的瞳孔盯的人很不舒服。
“難怪喔,年輕,長的也可以。”福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福伯,你在說我嗎?”被一個老年男性稱讚並不值得高興,何況那句話也確實令人摸不到頭腦。
“沒什麼,人上年紀了就容易自言自語。給你號碼牌,你住在13號帳篷。”福伯遞給我一個金屬牌,還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喏,就在13卡車的附近,很好認。”
我十分介意他的目光,但作爲新人又不好問。只有一邊尷尬的笑着,一邊逃也似的向自己的住宿地跑去。
身後,福伯的眼神依然如同實質般擊打在我的後背上,讓我脊背涼颼颼的,彷彿整個人都掉進了冰窖中。
這個老頭,早晨都還好好先生的模樣、和藹可親的樣子。怎麼一到晚上眼睛就變得如同狼一般閃爍着陰冷的光芒,彷彿換了個人似的。這又是件讓人費解了!
13號帳篷果然很好認,是藍色的帆布搭建的,在燈光下反射着陳舊的光暈。
打開帳篷門,我頓時愣住了。
帳篷中只有一張牀,不是說兩個人一個帳篷嗎?我居然分到了單人間,這可是公司領導層纔會有的特殊待遇。難道是自己人緣不好沒人願意跟自己住?應該不會,我新近公司兩天,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不知爲何又想到了福伯陰森森的眼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恐怕他看我的表情,跟分到單人間這件事有些聯繫!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浪費腦細胞。
將不多的行李搬進帳篷中,我看了看手機。信號一格都沒有,時間指向了八點五十六。原本以爲草原的風景很令我興奮的睡不着覺,可習慣晚睡的自己,撐到現在就累得犯困了。
草原的夜稍微有些冷,白天還有二十多度,但一到晚上,氣溫就直降到五度左右。沒遮攔的地方風特別大,帳篷頂端的帆布被吹的嘩啦啦作響。
“睡了沒有?”正準備找點水洗漱時,有個清雅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還沒呢,找不到生活用水。”我有些無奈。城市裡的自來水已經讓自己習慣了擰開水龍頭就有水的生活,住到草原上後,既找不到水源又沒有熟人問情況,基本生活很成問題。
“怎麼,沒人告訴過你,生活用水需要自己拿盆子到廚房倒嗎?”周芷婷毫不可以的走進帳篷,環顧了下四周:“感覺怎麼樣?很累吧?”
“不累,大草原很漂亮。我現在有着像假花一般永不凋謝的興奮。”我嘴硬道。
“放心,有你忙的。希望你的身體也能像假花一樣不懼摧殘。”周芷婷不在乎我的貧嘴:“就怕到時候你不要嫌養蜂無趣。公司要呆夠半年,沒到時間是不準走的。”
“一個人覺得無趣,只證明他想像的太美,想像的太美,證明經歷的太少,經歷的太少,因此活得無趣。我可不是個有太多美好想象力的人。”我聳了聳肩膀,將揹包中的行李拿出一些能夠見人的,放到了帳篷的桌子上。然後將整個包塞到了牀底下。
周芷婷見到我略帶唏噓的表情,有些怔。她撇了撇嘴說:“這個帳篷還滿意嗎?我特意吩咐福伯給你的。”
“什麼!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想通了福伯看我的表情爲什麼會那麼奇怪,原來如此。下一任的內定總裁特別叮囑要給一個年輕男子特殊待遇,任隨都會想歪吧。
“你幹嘛這樣看我?”見我神色異常的盯着她看,她有些雙頰紅:“我只是爲了以後找你學英語方便。這件事可不能讓我老媽知道!聽到了沒有?”
“而且,也是爲了感謝今天早晨你這傢伙替奶奶解圍。她很久沒出來見過人了,怕見生人的很。真不知道雅心那魔女用什麼辦法將奶奶給騙出來的。她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