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女應聲從一樓走出來,她擡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上來。”我吩咐道。
李夢月沒吭聲,依照我的命令朝二樓走,可十秒鐘後,等她來到階梯的中間時,整個人卻唐突的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用力眨眼睛,打了個冷顫。守護女究竟是怎麼消失的,自己完全沒有看清楚。雖說人類的認知能力其實並不是像一般所想象的那樣連續的揮着作用,畢竟集中力是不可能永遠持續着的,每一秒都必然會產生一點空隙。當你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件事情上的時候,就算有其它的東西闖入了視線範圍,人類大多數情況下都往往會視而不見,也就是通常不會對它有所注意。
可是,我明明用眼睛死死的看着李夢月,而樓梯間也只是一條直線,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根本就不會形成意識的死角。她怎麼會從我的眼前消失?
難道自己的房間裡,也有通往別的世界的通道?又或者是僞科學中曾經提到過的‘薄點’?無稽之談,我在這裡住了三年,啥怪事情都沒有生過。怎麼偏偏今天古怪了起來?
“咦!”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是守護女。她的聲音裡滿是迷惑。
李夢月居然出現在了三樓,這是怎麼搞的?她什麼時候穿過我上去的?
我沉吟了片刻後,又喊道:“夢月,不要動,我上來。”
守護女明顯也感到狀況有些不對勁兒了。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選擇聽從我的吩咐。我從客廳找來一根長長的繩子,用力的系在自己的腰桿上,別一端拴住客廳的實木沙,這才緩慢的向樓上爬。
空間的滯納感再次出現,從我的腳踏上第一個臺階時,就覺得時間變遲緩了。感覺走了很遠,可回頭一看,也不過才兩三格而已。我扯了扯身上的繩子,繃的很緊,系的很牢固。於是接着往上走,一邊走一邊喊着守護女的名字。
李夢月就坐在三樓的頂端,頭斜靠着牆壁,白玉般修長的雙腳從白色衣裙中裸露出來,游魚般在空中一蕩一蕩的,顯得近在咫尺。
可就是這三米的直線高度,花了很長的時間也沒有走完。守護女如深潭般幽黑的眸子緊張的看着我,等走到一半的高度時,自己整個人都猛地失去了蹤影。李夢月大吃一驚,急忙朝我消失的地方飛掠。她伸長了纖細的胳膊想要抓住我,但是卻抓了一個空。
不知道該恐慌還是該好笑,我們就這樣在彼此的眼睛中消失掉。自己的眼前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室內階梯,樓上還是有房門,可就是沒有了守護女的身影。繩子依然系的緊緊地,從下方一直拖到二樓半的高度。
我一步一步的繼續往上走,來到門前,擰開把手,探頭一看。靠,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廚房所在的二樓。
“夢月。”我連忙喊道。
“在這。”清冷的聲音響起,是一樓臥室傳來的。
我越的搞不懂狀況了。扯了扯栓在腰桿上的繩子,這根長繩子依舊綁在沙的一角。沿着繩子途經的地方檢查了一番,自己驚訝的現,繩子直達三樓,然後扭了個內八字形狀的麻花,回到了二樓中。
這形狀很令人熟悉,我吃驚的險些叫出聲來。
麥比烏斯圈!繩子擰成的形狀,如果具體化,根本就是一個原汁原味的麥比烏斯圈。我從二樓出,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出點。這也是基於麥比烏斯圈的扭曲原理。可是一個普通的德國小鎮中的房間,怎麼會變成了麥比烏斯圈迷宮?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先冷靜一下,呆在原地彼此都不要動。”我叮囑着位於一樓的守護女。
李夢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對於現在的情況,她也束手無策。
我強迫自己用暈乎乎的腦袋分析狀況,在西伯利亞的時候,共濟會的高層曾經借用某種特殊物品的能力佈置過麥比烏斯迷宮,用來測試我是否符合他們的要求。同樣是麥比烏斯圈,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房間中的這一個完成度更高,甚至可以說,它更趨於完美。完美到任何一個麥比烏斯圈都難以達到的程度。
不要問我基於何種理論得到這樣的答案,這是直覺告訴自己的。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直覺毫不懷疑。其實在回到正常世界的十多天裡,心中老是有種堵得慌的情緒無法宣泄,老是感到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沒有什麼突情況跟從前的記憶有太大的差別。不對的地方,究竟是哪呢?是人?還是別的什麼?自己無法判斷,也想不透。
可是眼前的情況還是需要解決的。完整的麥比烏斯圈要走出去,說難也不難,借用僞科學界的‘薄點’理論,麥比烏斯是用一根長條帶狀物粘接而成的,也就是說,入口便是它的薄點,很容易損壞。只要毀掉了那個空間薄點,鏈條斷裂,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理論上講,這比走出西伯利亞的那個人爲創造的麥比烏斯迷宮更加的容易。
我站了起來,喊道:“夢月,我們恐怕是陷入了麥比烏斯圈裡,只有賭一把了。”
“麥比烏斯圈?”守護女對這個名詞還有些印象:“共濟會?”
“估計不是他們搞的鬼。”我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以完成度講,共濟會佈置的麥比烏斯迷宮只能算是山寨版本,根本沒辦法跟現在的比。否則,那麼大型的麥比烏斯圈,我完全就沒有走出去的希望。共濟會也不會特意用那種殺人武器來測試我。
小型的麥比烏斯空間很不穩定,只要找到了薄點,肯定能逃出去。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陷入這個怪異空間的?應該是從走出臥室,踏上階梯的第一步開始。那麼這個麥比烏斯帶很可能從一樓直接連接了三樓的空間,而紐帶便是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