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她雙目圓睜,畫着上挑眼線的雙眼顯得有些兇。
隨即那女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丟臉的事情,重重喘息了下,換氣道:“我不在這裡跟你扯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姚伊伊我來就是找你的。”
身後的自動轉門又有了響動,我回頭一看果然是已經又有了新的客人進門。
我的心裡有點不悅,到底還是不願意在客人面前發作,也不想要一直堵着店裡的大門,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是什麼打算,我們等會再說,現在請你先去待客室好嗎?”
我儘量讓自己變得心平氣和一些,忽略女子對我的傲慢態度。
那女人冷哼一聲,不知道是害怕失了身份,還是真的覺得在公衆場所這樣糾纏,覺得丟人的緣故,點了頭。
她擡起自己繪製着精細紋路的鑲鑽指甲,兩指一撮打了一個響指。
一旁便立刻上來了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像是之前跟在她身後的保鏢之類的角色。
“小姐,我們?”
男人微微低頭,恭敬的徵詢女人的意思,就見二人耳語了句什麼,男人點點頭退了下去。
“現在好了,不過我不需要去什麼待客室,你,帶我去你的辦公室好了。”
女子頤指氣使的高昂着下巴,對我指了一個方向。
我先還是生氣,隨即立刻冷靜了下來。
因爲我發現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像是來無理取鬧的,但事實上她所指出的方向,分明正是我的辦公室方向的位置。
而這絕對不會是因爲什麼巧合,因爲我的辦公室位置比較特殊,是在四層的拐角第一間處,從大廳的方向來說是一個類似死角的位置。
這不管如何,至少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的女人,不是陌生人。
至少對於‘夜色人生’而言,她絕對不是!
我停頓了下,答應道:“好的,請你跟我來。”
又轉過身去,對鳳玲暗示了一個眼神,囑咐一句:“我先陪着這位小姐,你繼續去照顧迪子吧。”
鳳玲一愣,隨即機靈的應下來跑遠了。
她心裡應該是明白了,我雖然說讓她去照顧迪子,倒也不是想要支開她的意思,而是讓她把眼前的這位滿身大小姐‘風範’的不速之客的到來,去告訴豆子。
“請進。”我按開電梯,朝着女人微笑着點點頭,儘量客氣道。
“哼。”
那女人卻像是哼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從手中抽出一副藏青色的墨鏡,戴在了臉上。
電梯閉合,將店裡一層大廳的景象,悉數的隔絕開來。
封閉的空間中,只有我和這陌生的女人兩個人,我覺得有些壓抑,還有些莫名的心慌。
餘光看了眼微微先於我半步的年輕女人,沒有試圖先開口說些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是來者不善。
在摸清她的身份和來意之前,我認爲擅自擺出我的態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女子卻先開了口:“你的真名就叫姚伊伊?”
“啊?”我一愣,猝不及防她會問我
這個奇怪的問題,“是啊,難道還會有什麼假名嗎?”
女子微微回身衝着我意味深長的一笑,解釋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以爲像是幹你們這一個行當的女孩子,出於羞恥感都會隱姓埋名,取一個叫什麼……嗯,‘花名’之類的。”
“花名?”
我先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即一下子意識到,這女人的潛臺詞,居然是將我看成了那些真正下海了的,出賣身體的夜場小姐!
我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狠狠的壓抑着憤怒的心情,身體都有些氣到發抖。
“這位小姐,我們素未謀面,請你放尊重一點!”
話說出口的聲音讓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居然是那麼強壓憤怒的嗆人口吻。
顯然是確實被這莫名的女人給氣得不輕了,我雖然生氣,那女人的反應卻比我更大,她一下子轉過身來,擡指就上了手。
她的指尖戳了戳我的肩膀,尖細而堅硬的指甲戳的我的肩膀生疼。
女人卻一面嘲諷的冷笑道:“怎麼了?被我戳到你的痛處了吧?你們幹這行的小姑娘,自己都是這麼自甘墮落,還有臉面去管別的人怎麼對待你們?”
我一下子攥緊了雙拳,身體氣得發抖,恨不得上前就狠狠的給這女人一個耳光,讓她明白明白什麼叫做尊重別人。
理智卻抑制住了我的出手,餘光一下子透過女人的肩膀,看到了背對着她的方向,電梯已經到了四層,電梯門也已經徐徐打開了。
我腦子一轉,雙手便猛地推在了女子的身上,她一個踉蹌着幾步跌出了電梯內部,腳下高高的尖細高跟鞋,害得她險些就要摔個狗啃泥。
我卻已經瞅準了機會,手腳麻利的跟着出去,在她就要摔倒的時候拉住了她,臉上掛着最友善的笑容,擔心的問她:“小姐你還好吧,我看電梯門差點就要閉合卡住你的皮包了,所以出於無奈才……”
“你這個卑微的夜場女!放開我的手!髒死了!”
卻好像一下子戳中了女子,她甩開我扶着她肩膀的手,嫌惡的看看我,從包中翻了翻,三兩下抽出一張溼巾,將我的手碰過的位置擦了擦。
這才作罷,也不理我直接衝着我辦公室的方向,擰着腰走了過去。
我的目光一冷,片刻纔在身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心裡卻更加的不安。
這女人雖然對我的瞭解事實上並不深入,甚至連我真正在做的工作是什麼都不知道,而是像是許多人一樣誤認爲在夜總會工作就是夜場小姐。
但她卻又既知道我的名字,並且似乎還對我有一定的瞭解。
而且其中最最重要的,還是她對這個名爲‘夜色人生’的夜總會,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那麼我一開始的預想,恐怕並不無道理……
“你調查過我?”
我不動聲色的上前打開辦公室的門,側身先進了門,待到女人進來又將門關好。
“嗯……看來你這裡還真是好好下了點功夫,給佈置過了的啊,用來給你坐辦公室可真是浪費。”她沒有理我的問話,而是先四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樣子。
然後從容的在皮質沙
發上坐了下來,翹着腳擡頭看我,諷笑道:“調查你?憑什麼?”
我看着她妝容精緻的臉上,滿臉的跋扈表情,心裡恨不得立刻上前,抓着她的頭髮,將她的臉按在陳栩辦公室裡的那個巨大魚缸中。
讓她好好沖洗沖洗腦子裡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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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面如寒霜,實在是無法給她一個好臉色看了,冷冰冰問。
女人撫弄着自己尖細的指甲,半晌才漫不經心的道:“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咯,不對,應該說是……”
她嫵媚一笑:“報備給我的。”
報備?
她什麼意思?
我心裡一沉,有了一些猜想,躊躇着猜測道:“你是說,跟你提過我的人……是陳栩?”
“陳栩?”女人臉色驟然一沉,“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親密的直呼陳栩的名字!”
果然是陳栩的熟人嗎……
我心裡暗自有些慶幸,自己剛纔的做法是正確的,沒有被一時的憤怒衝昏了頭腦。
這個女人這麼一副當家主人的姿態,如果不是與‘夜色人生’的幕後老闆,陳栩有什麼關係的話,又怎麼敢如此?
而陳栩到底對我有恩……我不能夠讓他難做。
可左邊的胸口裡,到底還是有什麼奇怪的鈍痛,讓我的心臟悶悶對的有些難受起來。
尤其是在聽到女人親口說出陳栩的名字時,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掐攥了一下,甚至連呼吸都有了一些困難。
卻又不得不盡量讓自己面色如常,打起精神應酬起來:“……那請問你是來找陳老闆的吧?抱歉,他最近都不在店裡,所以你恐怕在這裡找不到他的人了……”
誰想我話音未落,就被女人一下子給打斷了話:“少跟我在這裡裝!姚伊伊你說,陳栩他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被我弄到哪裡去了?
我徹底愣住,不明白這女人先還一副和陳栩關係匪淺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居然又轉而向我要人。
見我沒有回答,她那邊已經開始不依不饒起來,‘噌’的一下起了身,踩着高跟鞋走到我的面前。
“說話啊你,是不是啞巴了?”
我厭煩的退開兩步,“我說過了不知道陳老闆現在在哪裡,我只是‘夜色人生’裡一個普通的員工,怎麼可能知道老闆的蹤跡?
再說了,既然陳栩是要和你凡是‘報備’的關係,你又何必巴巴的跑來問我?”
之前被這女人再三點燃的怒氣,頓時壓抑不住的爆發了出來,我冷冰冰的看着她反問道。
“你,你,你居然還敢跟我還嘴,信不信我當場就開了你!”
女人像是要抓狂了一般,擡指就將自己誇張的指甲往我臉的方向戳來。
我煩躁的一下子將她的手打掉,“知不知道不用手指人,是最最基本的禮貌?連我這個‘夜場女’都知道的事情,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裡,我冷笑一聲上下打量着她過分冶豔的昂貴衣裝,故意恍然道:
“哦,大概因爲你是一個缺乏教養的妖豔賤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