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她醉了
"名門閨秀,更知禮數。這樣的場合會爲你周旋的遊刃有餘。"
莫之城看着她,探究着她的話:"你說聽雨?"
鈴蘭別過臉,不再言語,她的話言不由衷,莫之城握住她的手:"真希望我帶別的女人,嗯?!"他笑了笑,又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裡酸酸的?你在乎?"
"什麼?"
"在乎我會不會帶着別的女人?!"莫之城笑問着,睨着她細微變化的神色。
鈴蘭沒回應,任憑他怎麼說,還是她都無法說服自己?
他和冷聽雨關係越撲朔,被外界吵得越沸揚,她心裡那股窒悶感越發的強烈,她剋制的,壓抑的,卻越發讓她失控。
於是,她無言以對,別過視線,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蒼茫的夜晚,只感覺到他握着她的手,磨蹭着她的皮膚。
他們的一個月之約,日漸臨近。
——一個月;一個月後你要離開,我決不再攔你。
數十日來,朝夕相處,她爲他洗淨衣服,他爲她羹制餐食,一幕一幕,歷歷在目。
她望着無盡的夜景,車水馬龍的街旁,一對老人,白髮蒼蒼,相互攙扶,履步蹣跚的漫步在梧桐樹下,一行路燈,橘黃的的燈影透過樹葉的罅隙,窸窸窣窣的落在斑駁的馬路,這一輩子,有沒有那一個人讓你擁有"持子之手","與子攜老"的衝動?!
莫之城側目的看着她的沉寂,她與別的女人不同,不刮躁,安靜的時候,你甚至覺得沒有存在感,彷彿整個世界,於她而言都是一場默劇。
賓利停下,莫之城看到她身形有些怔忡。他爲她打開車門。
鈴蘭跟隨他身後,入會場後,人去往來,莫之城時而低聲與她介紹,哪些是南江政要,哪些是商界富賈,鈴蘭第一次隨他出席這般重要的宴席,心下隱隱的忐忑,可面上仍舊風清雲淡,淺露着優雅莞爾的淺笑。
莫之城依舊是衆人矚目的對象,尤其他很少攜女伴出席,大都是湯沛跟隨,鈴蘭走進衆人視線時,便引得一陣關注。
而其他兩位博彩業巨頭俞氏俞燁,"大世界"執行總裁何勝也紛紛攜名媛美雋出席,那些美人,個個八面玲瓏,可鈴蘭出席晚宴,她的美是溫婉而清雅,不張揚,倒迎來不少男人探究的目光。
俞氏老幺俞燁,莫約三十歲出頭,也是圈裡名揚的單身貴族,攜帶的女伴更是明豔動人,巧笑嫣然,待莫之城走近,他的視線卻不覺落在葉鈴蘭身上,看慣了妖豔欲滴的紅玫瑰,自會被清雅脫俗的白玫瑰所吸引。
莫之城看出男人玩味的目光,好似獵者終於守到待捕獵物時的那種興奮。
莫之城順着他的目光,看過葉鈴蘭,女人彷彿絲毫未意識到男人對她的好奇心,卻還在他身旁停下了步子,看着俞燁。
實則鈴蘭隨莫之城赴約,想暗中弄清自己的猜疑。
比如,俞氏一直拉攏秦書記,抑制莫之城進一步擴展業務。那今晚秦書記邀約,令三大博彩巨頭紛沓到場,秦書記有何意圖?
還有,她想趁此機會,與俞氏,"大世界"的負責人會會面。所以俞燁投來獵奇目光時,鈴蘭卻迎着他的視線,朝男人微微的一笑,舉止優雅,又沒做到任何逾越。俞燁有些心猿意馬,看過莫之城時,目光還依稀落在鈴蘭身上,他笑道:"莫總,好久不見。"
莫之城剛好就看着這兩人融匯的目光,神色漸沉,但與俞燁周旋面上還是隱忍着,取而代之的是禮貌的一笑,主動伸手與俞燁握手,卻用自己的身體微微抵擋着鈴蘭,幾句虛情的寒暄,俞燁卻笑着誇道:"莫總的女伴很漂亮,可否介紹一下。"
莫之城脣邊的笑意漸漸凝滯,鈴蘭見他遲遲未吭聲,她便主動道:"俞總,您好,我是莫總的下屬,"鈴蘭將隨身攜的名片遞給俞燁:"今晚很有幸認識俞總,也常聽莫總提起您。我姓葉,您可以喊我小葉。"
不過是場面上的介紹,鈴蘭舉止談吐雖自如,可是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虛與委蛇,虛情假意,就比如,外界都清楚";天城"一度打破傳統博彩業的營銷模式,俞氏與";天城";的競爭已是愈演愈烈,水火不容,可兩人見面表面卻風平浪靜,一派太平。
而鈴蘭該做的迎合,她做的滴水不漏,不料俞燁要與她握手,鈴蘭怔着,悄然間,她瞥過莫之城,那深眸裡透着慍怒,她未理會,只是禮貌的與男人握上,卻不料俞燁緊握,磨蹭過她掌心,鈴蘭不覺眉心微蹙,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俞總,"
她輕聲說道,示意他鬆開她,可女人的聲色甚是輕柔悅耳,在外人聽來,又有幾分欲與還休的味道。
莫之城看着她纖手被男人緊握,眸底已沉的無法窺測,擡眼見過俞燁的女伴,他掩過慍怒,只淡淡的笑開着:"俞總,你看你把你身旁的女伴晾在一旁,這可不是俞總的作風。"
俞燁緩緩的鬆開鈴蘭,玩味打趣的說:"小葉,你們莫總行事太過苛刻。這樣的上司,太難摸清他的心思,我倒想趁現在挖個牆角,小葉,有時間考慮下俞氏,我比莫總可有趣多了。"表面看似玩笑話,可話裡句句有嘲諷,與不以爲然:"莫總,不會介意吧。"
鈴蘭回以淺笑,卻聞到淡淡的火藥味,她知道莫之城行事向來低調,卻不料莫之城伸手摟過她的腰際,一把將她納入懷底,他脣邊噙着迷人的淺笑,俯在她耳畔,低笑的道:"我有沒有趣,你不是比誰都更清楚嗎,這會兒怎麼不說話,和俞總說說我們倒底有多親密。"
她頰邊立馬染過一絲緋紅,俞燁見兩人曖昧不離的姿勢,笑意逝去,他身旁的女伴見狀,早已識破這氣氛裡,猶如火花裡冒出滋滋的星火,名媛察言觀色,湊近俞燁,伸手摟過他的手腕,矯揉的輕聲道:"好了,俞總,莫總看來是惜纔不願放手,您又何必強人所難,秦書來了,就差我們入席了。"
美人適時的圓場,一雙鳳眸裡閃過微光。
莫之城看過俞燁,只淡淡笑過,摟着鈴蘭離開,她跟着他的腳步,卻覺他握着她腰際的力度那樣的緊窒,她吃痛的蹙眉,低聲道:"莫總,你放手。"
不料男人止步,鬆開她時,他轉身凝視着她,鈴蘭有意識的避開他眼中的熾熱,不想他湊近俯在她耳畔,輕語道:"回家再給你算帳。"
晚宴開席,
鈴蘭看着主席上那年歲最長的老者,那人便是秦書記,而他身邊入座得那人是他的秘書,餘下幾人便是莫之城,俞燁,何勝,還有一些作陪人員。
舉杯開席後,鈴蘭定下心聽他們一來二往的談話,秦書記表示這宴席是致謝宴,南江經濟突飛猛進,離不開龍頭企業支撐。鈴蘭揣摩着,秦書記是隻老狐狸,口蜜腹劍,即便壓制莫之城,也是給他一把掌,再給他一顆糖果安撫。
鈴蘭悄悄望過莫之城,偷看着他的神色,他已經掌握秦書記一些違法證據,他交還是不交?
如果交出,秦書記落馬,俞氏便會受創,那莫之城又有幾分把握取下城投那塊地?!她第一次感覺到商場上的阿諛我詐,虛與委蛇,又有幾人是推心置腹。一不小心便腹背受敵。
莫之城仍舊是風清雲淡,處事不驚。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她第一次看他酒席上的應酬,望着他一杯接着一杯酒液下肚,想起他曾胃穿孔,心下竟是一絲疼意。
她主動爲他攔酒:"莫總最近身體不適,這酒我替莫總敬大家。"
俞燁看着她,輕輕擊着掌心,笑着說:"原來葉小姐不僅人長的漂亮,喝酒也喝的豪爽。"
於是,酒桌上那一席人便輪番回敬她,
"俞總,您又打趣我。"
鈴蘭回以淺笑,正當拿起酒杯喝下時,卻不想放在桌下的左手被男人握緊,她用餘光看過莫之城,男人的面上未有一絲表情,可是他握着她的力度,卻令她吃痛的蹙了蹙眉。
只怕他再接着喝下,鈴蘭固執的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擦過脣邊微溢的液體,卻感覺倒到莫之城牢牢盯睨的目光,她側目而望,彼此的目光在那一瞬相膠,她怔了怔,看着那冷靜的容易布着不悅之色。
離席的時候,鈴蘭已是醉意朦朧,莫之城將她扶進賓利。
車行的路上,她醉的很不安穩,身子如火燃一般的炙熱,臉龐的紅暈一路染到雪白的耳垂,她眯着眼眸,湊近莫之城的身子,圈住他的手臂,緊緊的不放,她埋在他肩背,像個孩子一樣,貪戀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緩緩的閤眼,她只覺腦袋一陣暈眩,嘴中喃喃道:"我給你擋酒,你好像不開心。"
莫之城側過頭看着她,那慵懶的姿態,更襯的女性的嬌美,雙頰滿是旖旎的色澤,她抱着他的手腕硬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