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說姜逸塵是另有圖謀?”齊鐸有些疑惑。
“那位年輕人叫慶札德,就是老人身邊那位年紀稍大的,他們都是慶氏的人,”胡小牛隨口說道:“他是PCE治安管理委員會的探員,遇到這位鄰居後,發現他突然毫無徵兆的來到18號城市,說是打算來參加青禾大學的入學考試,結果也沒上過輔導班,每天都鬼鬼祟祟的。之前影子之爭的事情知道嗎,慶札德懷疑他參與了殺害慶鐘的事情,現在正在被慶氏追殺。他可能對你們沒什麼歹意,但很有可能是想借你們的隊伍躲避追殺。”
札德,就是Zard的音譯。
主要是慶塵確實還不知道Zard的真名叫啥,不然就直接用對方的真名了。
之所以姓慶,是因爲他們開着慶氏標誌的車子,只有姓慶才顯得合理。。
胡小牛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影子之爭裡,如果有外人殺了影子候選者,慶氏密諜司會追殺兇手到天涯海角。”
胡小牛說完就感覺,自己像是在玩狼人殺似的。
慶塵先給自己一個PCE聯邦探員(警察)的身份,然後直接給姜逸塵一個查殺,將他定性爲‘狼’。
這時候,慶塵那個NPC的身份就是一種天然僞裝。
NPC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齊鐸回憶着。
事實上,他們在表世界都沒有主動邀請姜逸塵,而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說想要跟着一起去荒野上看看。
現在想想,這麼主動確實有點可疑啊。
不過,齊鐸也不是傻子,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慶札德會不會就是來追殺姜逸塵的?”
“不會,”胡小牛搖搖頭:“誰追殺會帶着老人和孩子出來?我聽到他跟老人私下交談時,老人叮囑他千萬不要隨意參和影子之爭的事情,就算確定姜逸塵是兇手,也不能由慶札德來殺。他們這種財團旁支,是不願意捲進影子之爭的。他們打算明天就跟你們分道揚鑣,以免被這個姜逸塵拖累。”
齊鐸聽得一愣一愣的,確實啊,慶札德如果是來殺姜逸塵的,怎麼會帶着老人和小孩,這肯定不合理啊。
所以,胡小牛確實是在真誠的提醒他們吧,以免他們被姜逸塵給坑了。
待到齊鐸走了之後,慶塵緩緩從樹林裡走了出來,他笑着說道:“小牛的演技不錯,邏輯也不錯。”
胡小牛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張天真更適合這種事,要是天真在的話,怕是能騙得他們今晚就把姜逸塵給攆出隊伍。”
“塵哥,你準備出手奪姜逸塵的禁忌物嗎?”胡小牛問道。
“沒有,”慶塵搖搖頭說道:“我們這次主要目的還是爲了給老人了卻心願,其他都是次要的。”
對慶塵來說,姜逸塵身上到底有沒有禁忌物也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需要的是儘快抵達002號禁忌之地。
現在慶塵也不是很確定姜逸塵是什麼級別、共濟會裡最高級別的學生是什麼實力,他沒打算直接出手搶東西。
“那你爲什麼要坑他這一把,”胡小牛好奇。
慶塵說道:“我要看消息傳出去以後他是否心虛,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陸壓。”
“對了塵哥,咱們這次去002號禁忌之地到底是去幹什麼啊,”胡小牛低聲問道:“我知道是老人要去了卻心願,我是問,爲什麼要帶上我?”
“你心裡應該已經有答案了,”慶塵笑着迴應。
……
……
第二天破曉,天還沒全亮的時候,慶塵便帶着老人、李恪、胡小牛一起去了荒野上。
那是李叔同曾帶他練習攀巖的地方。
他要在抵達青山絕壁之前,將到時候能用到的技巧都教給李恪與胡小牛。
在此之前,胡小牛和李恪都已經練習過很久,甚至在慶塵還沒有進入李氏學堂以前,李恪就一直在偷偷練習,並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被自己的七叔選中。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騎士後續的挑戰是什麼,但青山絕壁在李氏並不是什麼秘密。
半山莊園的後山裡,也有一處數十米的絕壁。
老人氣喘吁吁的坐在一塊岩石上,看着李恪與胡小牛兩人敏捷的向上爬去,背後的朝陽正向天際綻放。
“青山絕壁上的朝陽,比這個還好看嗎?”老人輕聲問道。
“嗯,”慶塵回答道:“那是我見過最美的朝陽。”
“謝謝你,”老人突然說道。
“您突然說這個幹嘛,”慶塵笑了笑:“您是我師父的父親,幫您完成最後的心願也是應該做的。如果他還在18號城市,他也會這麼做的。”
“其實我本來沒有這種奢望的,”老人搖搖頭:“直到你出現在半山莊園裡,我纔看到了一線希望。”
這時,他指着李恪和胡小牛,對身旁的慶塵感慨道:“當年我也練過這個,李恪那小子偷偷在後山練習攀巖的地方,也是我曾經常去的地方。”
“我說那裡怎麼會有一塊專門練習攀巖的地方,是您讓人建造的嗎,”慶塵好奇。
“不是,幾百年前就有了,李氏是騎士之後,世世代代都有騎士成員的,”老人笑着說道。
待到上午9點鐘,李恪與胡小牛汗流浹背的停下練習。
李恪說道:“師父,我雖然有攀巖技術,但青山絕壁有600米,我體力可能支撐不住。”
胡小牛想了想說道:“我也是,我在心裡大概計算了一下,可能爬到兩百多米的時候,就會力竭。”
慶塵笑着搖搖頭:“沒關係的,這個不用擔心。”
他想着,自己一次帶去兩個騎士的後繼者,那些禁忌之地裡的老傢伙們掏點家底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時,老人說道:“再休息一會兒吧,我有點走不動了。”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背您。”
說着,便將老人負在了自己背上,緩緩朝營地走去。
老人的體重已經很輕了,像是一片羽毛,不小心就會飄走似的。
慶塵突然一陣心酸,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將老人當做了自己的親爺爺,甚至有點希望他們去禁忌之地的速度再慢點,讓這位老人心裡吊着的那口心氣,再多存幾天。
回到營地,共濟會的學生們好奇道:“你們去哪裡了?”
然而還沒等慶塵解釋什麼,卻看到老人手腳麻利的從慶塵背上下來,然後迎着女同學們走了過去:“我看你們在收拾東西,是要出發了嗎?今天我坐你們的車吧,這樣也可以在路上繼續給你們講上三區的故事。”
女同學們欣喜道:“好啊!”
慶塵面無表情的看着老人的背影,合着對方剛剛那疲憊不堪隨時準備歸西的模樣,就是想騙自己背對方回來!
這老頭真的是李氏家主嗎,那個新聞裡一臉威嚴模樣的老人哪去了?
然而就在此時,北方有一輛越野車衝了過來,有點奇怪的是,那越野車沒有走大路,而是順着土路過來的。
慶塵皺起眉頭,那分明是衝着他們來的。
他往後退了兩步將他們的車門打開,手也伸進了槍袋裡。
下一刻,越野車在衆人面前戛然而止,一位壯碩的光頭漢子跳下車來,對方環視四周,然後對南宮元語笑道:“各位,你們是去哪裡的啊?”
南宮元語說道:“南邊。”
光頭漢子笑道:“去南邊幹嘛?”
南宮元語說道:“去南邊看看風景。”
“正好我也是去南邊的,要不大家一起走啊,路上有劫匪,彼此搭伴也好有個照應,”光頭漢子說道。
南宮元語笑道:“行啊。”
此時此刻,慶塵已經把手從槍袋挪開了。
因爲他認識這光頭漢子。
黑桃,郭虎禪!
那標誌性的大光頭,慶塵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雖然這貨假裝和南宮元語並不認識的樣子,但演技實在太拙劣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匯合的。
這時候慶塵心中已經有所明悟,共濟會這趟去南方荒野上,八成是跟黑桃有什麼關聯。
他觀察過這支車隊,明明每輛車都沒坐滿人,甚至空置率還很高,卻偏偏開了這麼多車子出來。
這是在運東西!
至於運的到底是什麼,慶塵還不太確定。
按照李叔同所說,黑桃如今是荒野人的庇護神,與火塘關係也極好,這些人八成是偷偷運物資資助荒野人吧。
黑桃一直在荒野行走,在聯邦內並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共濟會能運出這麼多物資,背後怕是影子先生與黑桃達成了某種交易。
可問題是,荒野和聯邦不是對立的嗎?
對方又跟李叔同做交易,又跟黑桃做交易。
那位影子先生,到底想幹嘛?
這時,郭虎禪也注意到了慶塵等人,他看到車上的銀杏樹葉標誌時便挑挑眉毛:“這幾位是?”
“恰好路過同行的,”南宮元語解釋道。
“奧,”郭虎禪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正好,相見便是有緣的朋友,一起走吧。”
慶塵心說,如果這貨知道自己假扮過他的老闆徐林森,並且差點害得他遭受一頓毒打,不知道還願不願意認他這個朋友……
等等,這一路往南去,會不會遇見秧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