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鋒芒初露9
身後的左右二相表情也微微一變,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眸色皆有些微凝。
是啊,太后控制一個不得勢的太妃,和一對不受寵的皇子公主,意義何在?
雖說這些年賢太妃因兒子的身體用藥,一直對太后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反抗,但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妃,就算是唯太后之命是從,又能替她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鳳棲平淡地開口道:“無邪,這件事讓鳳閣去查。”
宮無邪恭敬應下:“是。”
幾人都沒有再說話,一路往御花園方向行去。
昨天已經在御華宮正殿辦了一顫宮宴,今晚的宴席就沒那麼正式了,無非就是皇族宗親與文武羣臣一起暢飲一番,說些恭賀的話,然後詩詞歌賦,詩酒花茶,各人獻上些才藝助樂罷了。
這本是鳳蒼自己家的宴會,帝后與羣臣齊聚一堂,熱鬧一番也就算了,可青瀾國的女皇姐妹和南秦的攝政王妃昨日沒有離開,今晚這場宴會自然也就少不了他們。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一個雌雄莫辯的高聲忽然響起,園子裡已經到齊的人齊齊站起身,呼啦啦跪了一地。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臨月偏首,看向一身女官服飾的楚非墨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熱情高漲地行使了一會貼身內監的職責,不由嘴角一抽。
初見時,這個男子真的像個灑脫淡泊的隱士,可是臨月現在越來越發現,這個傢伙自打進了皇宮,似乎頗有一點如魚得水的感覺,那種悠閒自在,完全沒有寄人籬下的拘束感。
“平身。”
鳳棲淡淡說着,挽着臨月往屬於帝后的寶座上而去。
現在是秋季,但是大內皇宮的御花園裡一年四季常開不敗,花卉繁多,觀花種可知季節的交替,五彩繽紛,清香四溢卻是皇家花園裡四季不變的顏色。
擺在御花園裡的宴席雖爲了自在,不過今晚來的人卻不少,三品以上的朝官,皇室宗親除了被幽禁的歐陽氏母子,其他幾乎全部到齊,慶王夫婦和他們的兒子,端王府一家,晗月公主,朧月公和賢太妃,戰王和他的母親德太妃……
還有兩個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人,是並肩王皇甫豪傑和他的孫女皇甫伊人。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太奇怪,並肩王雖然被恩准以後不必上朝,無形中削了權力,但是皇上到底也沒有直接罷黜他的爵位,所以哪怕現在已經不得勢,宮裡的宴席他還是有資格參加的。
而且,帶着並肩王妃唯一的孫女進宮,這目的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鳳棲和臨月在主座上坐下之後,羣臣才一一落座,女皇姐妹和南秦王妃的座位則是在主座的下首,一左一右。
鳳棲轉向左邊,就可以看到南秦攝政王的女兒陳飛羽,嬌俏羞澀,玲瓏可人。
鳳棲轉向右邊,就可以看到蒙着面紗的青瀾公主即墨舞衣,婉約妖嬈,風情無限。
左右環繞,就像是自己後宮的鶯燕美人,這豔福可真是不淺。
臨月撇了撇嘴。
在場的很多人心裡也有類似的想法,覺得皇上若真納了這兩位,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畢竟她們除了代表各自一國的國力,而且貨真價實都是罕見的大美人,放在後宮就算不寵,只看着也賞心悅目。
但是皇上的想法顯然與他們是不一樣的,從始至終,對這坐在他左右兩旁的美人視而不見,完全把她們當成了空氣。
不過衆人的視線落在青瀾公主面上時,都有些奇怪,昨日御華宮正殿上各國君王權貴皆在,也沒見這位公主含蓄,今兒個宴席上女眷可不少,她應該不會纔想起要矜持吧,怎麼還蒙上面紗了?
沒人知道,此時此刻即墨舞衣的心裡有多憤恨,銀牙咬得咯咯作響,看着坐在鳳棲身側的臨月,她眸心的怨毒猙獰之色愈見深濃,幾乎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她狠狠撕碎。
臨月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經心的淡笑,視線慵然環顧之中,對上即墨青衣沒來得及掩飾的眼神,她嘴角笑意加深,幾不可察地挑高一道眉,譏誚的意味甚濃。
即墨舞衣死死地掐緊了掌心,面紗下的容顏接近扭曲。
“舞衣。”即墨青衣輕聲開口,柳眉微蹙,提醒她的失態,“冷靜。”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以往舞衣的性子是很能沉得住氣的,怎麼每次面對臨月的時候,就像突然換了個人一樣,暴躁易怒,輕易就失去了鎮定?
即墨青衣此時似乎已有些忘記,自己面對臨月時也同樣時常失去理智,變得不那麼冷靜……
即墨舞衣聽到女皇的聲音,咬牙轉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臨月,也不再去想自己臉上的傷痕是拜誰所賜。
衆人坐定,鳳棲宣佈宴席開始。
紅衣裙裝的宮人們穿梭於宴席之間,斟茶倒酒,陸陸續續呈上美味珍饈。
今天在座的添了不少生面孔,各個王府裡的女眷都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好奇的視線時不時地就看向帝座的方向,又怕冒犯聖顏而不敢明目張膽地看,氣氛難免就有些奇怪。
不過,這一點點怪異,鳳棲和臨月都自動忽視了。
宴席少不了美酒和美人。
美酒珍饈上完了之後,一行華衣舞者出場,朝座上行禮之後,以一出美麗炫目的百鳥朝鳳舞,恭賀帝后新禧,也拉開了晚宴的序幕。
鳳棲一向懶得應付這種場面,只在之前說了一句宴席開始之後,就把場面甩手給兩位丞相不再理會,徑自靠在椅子上與臨月一起欣賞着燈火迷離下,藝伶們讓人驚豔的舞蹈,感受着這份君臣同心的喧鬧。
雲聽雨和宮無邪忍不住嘆氣,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
“皇上。”楚非墨不知何時湊近了帝座之旁,雖是對着鳳棲說話,視線卻落在了女眷席上的皇甫伊人身上,“臣覺得,皇上今晚可以藉着這個機會,給戰王指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