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霜霜微笑,靠在他的懷裡,沒想到他們兩個當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但是在太后的寢宮時,大家都沒想拆穿,都是在給太后留最後的面子吧。
月中天,景仁宮。
紗帳輕垂,粉色的紗帳在夜風的溫柔吹拂下,如平靜的湖水上泛起的漣漪。透過輕薄的芙蓉帳,絕美的女子身披一襲湖藍色的紗衣,她醉若桃酡般嬌羞地躺在繡着睡蓮的軟枕上,那俊美邪魅的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撫着她瑩白如玉的臉頰和如瀑的青絲,他在她的耳邊溫柔輕語:“別怕,朕會好好對你的。”
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嬌怯之色,她胸前急促的起伏着,如雪的肌膚映着他熾熱的眸光,再難按捺心中的欲/火,他低下頭去,親吻着她的額頭,滑落她嬌翹的鼻尖,和那溫潤晶瑩的櫻脣,接着滑過她的鎖骨……
朱霜霜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手指緊握在身側,身子僵硬着不敢亂動分毫,她知道這個男人要對她做什麼,而且兩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並沒有想過要去掠奪!
今夜,是她自願將自己完全託付給他的。
微微閉合眼瞼,黝黑的長睫輕顫着,如蝶翼一般在淡紫的青蔭下投下一抹陰影。他儘量地不讓她太過緊張,想讓她放鬆下來,她的雙脣微顫着,他輕輕一笑,冰冷的雙脣瞬間附上她晶瑩的脣瓣,她唰地睜大眸子,上身情不自禁地就弓了起來。
他邪魅一笑,順勢將手臂環住她的腰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身前嗖地一陣冰涼,身上的衣服已然被他扔到了一邊,她情難自禁地唔了一聲,卻沒想正好被他猛韋的吻給壓下。
月色溫柔地灑了進來,室內春/色/欲/火鋪滿了房間,時而還能聽到有女子的嬌-喘聲從芙蓉帳裡傳出,她看着身上正馳騁着的俊美男子,看着他額頭上浸出的細密汗珠,她溫柔一笑,伸臂緊摟着他的脖子,她終於是他的了,名副其實的秦嶽王朝珍貴妃了。
一時情/欲過後,他將她攬在懷中,或許是累了,竟微微地閉上眼睛,黝黑的睫毛微顫着,她按捺着下/身的刺痛,轉頭溫柔地看着他,她的眸中溢滿了幸福和喜悅,伸出瑩白纖細的手指,她本想將他額頭上的汗珠給擦拭掉。
只是沒想到剛要碰觸到他的額頭,就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放在他溫熱的胸前:“想做什麼,老實交代!”他輕笑着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個頑皮可愛的精靈,她猝不及防,皺着眉頭嗔了聲:“皇上你騙臣妾,你根本就沒睡着……”
他溫柔一笑,將她摟在懷中,讓她的側臉躺在他的臂窩,下頜輕抵着她的頭,“若是朕睡着了,豈不是要讓雪兒一個人孤獨寂寞。”
看似一句玩笑的話,卻讓她心裡驟然開始緊張起來,她忙擡起頭來,伸手捂着他的嘴,皺着眉頭搖頭:“皇上千萬別這樣說,雪兒會一直都陪在你身邊的,不會孤獨寂寞,皇上也不會……”
她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墨離暄已經知道了她的深意,他輕柔地拍拍她的背,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傻孩子,朕還要陪你一生一世,怎會就這樣容易的睡着了呢。”
兩個人相視一笑,她緊抿着脣,看着他:“皇上,你當真會陪着雪兒一生一世嗎,會不會只是現在對我好,以後就……”沁雯的下場就是最實際的例子,如今被墨離暄這樣對待,絲毫都沒有念及舊情,她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沁雯。
他握着她的雙手,輕輕地放在脣邊,親吻了下,隨即撫摸了下她柔順的秀髮,她微微蹙眉,誰料他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桌前她平日的繡繃前,復又回來,她皺着眉頭,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誰料他竟然將自己的頭髮和她的結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她,後直接一剪刀下去,兩個人的髮絲被剪了一些,“在朕的心裡,雪兒纔是朕的結髮妻子,永遠都是!”
“皇上……”她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結髮,情難自禁地深吸口氣,可還是喑啞着說不出話來,眸中有氤氳的霧氣浮起,他笑着將她攬在懷中,長嘆了聲:“朕……會證明給你看,朕的心裡……後宮,乃至這秦嶽王朝的江山,都是朕給雪兒的承諾!”
晶瑩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眶中滾落,滾熱的淚水滴在他結實的胸膛,他輕緩的呼吸,將她擁在懷中,只是心底卻是潮熱一片,雪兒是他的,終於是他的人了!
晨起的時候,睜開慵懶的睡眼,朱霜霜撩開了粉色的紗帳,她狐疑地掃視了一週房間,復狐疑地輕喚了聲:“香兒……”
帳幔被人從外面層層撩開,香兒面露微笑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侍女,走到她的面前,忙躬身說道:“娘娘,奴婢給娘娘賀喜。”
微蹙眉心,朱霜霜輕輕一笑:“你個機靈鬼,喜從何來,皇上呢?”香兒輕笑着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怒了努嘴,朱霜霜瞬時恍然,大窘地羞紅了臉,嗔了聲:“香兒你嘲笑我。”
“哎呦,我的娘娘哎,奴婢盼這一天都快盼出白髮了,您老這纔有動靜,奴婢真是着急的很呢。”香兒掩脣嗤笑,轉身忙讓兩個婢女來伺候她更衣,朱霜霜穿戴好裙衫後,轉過頭來看着香兒:“皇上是去早朝了嗎?”
香兒跪坐在她的身後,看着菱花鏡中的絕美女子,點了下頭,“去了,皇上臨走前提醒了奴婢,讓奴婢在門外等着娘娘醒來後,再進來伺候。”
朱霜霜“哦”了一聲,好像想到了什麼,她馬上說道:“德貴妃那邊……皇上可曾提起?”
香兒想了想,說道:“奴婢並不是很清楚,聽說太后對她很失望,也只是差人過去看了看,太后並沒前去。”
“呵呵,本來就該是德貴妃去太后寢宮的,哪有太后到她的宮中之說。”朱霜霜笑着搖頭,轉身瞧了眼低着頭的香兒,見她神色間有些閃躲,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忙拉着她的手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香兒愣怔了下,點頭復又着急地搖頭,這讓朱霜霜更覺得奇怪,“告訴本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鬆開了香兒的手,清冷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看不出什麼表情。
見她這樣,香兒吞吞吐吐半天,擡起頭來看着她,目光中有幾分不耐:“還不是德貴妃急火攻心了嗎,現在臥病在牀呢,可太后也沒去瞧她。”
淡淡地朝着鍾粹宮的方向瞟了一眼,香兒轉頭看着朱霜霜:“娘娘,不是奴婢多嘴,這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現在宮中都傳遍了,害死良妃娘娘的真正凶手……就是德貴妃,娘娘您千萬不要到皇上那兒求情什麼的,這正是我們翻身的好機會呀!”
她的眸中盛滿了熱切和期盼的光芒,緊抓着朱霜霜的手不放,見朱霜霜眸中並沒有什麼改變,香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喑啞,淚水順着眼眶滾落:“娘娘……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呀,只要這時皇上能下旨冊封,您就是當之無愧的皇后了,德貴妃已經日薄西山……”
“香兒!”朱霜霜衝着她吼了一聲,打住了她的話,香兒擡起頭來看着她,朱霜霜本想伸手將她扶起,怎奈香兒只是跪在地上,幾番拖扯,都沒能將她拖起,無奈地嘆了聲,朱霜霜鬆開了拖着她的手,忍不住慨嘆着搖頭:“這件事並非這樣簡單,而且本宮也沒說要幫沁雯……你快起來。”
“是嗎,娘娘?”香兒驚喜地擡起頭來,伸手胡亂地抹了把淚水,她望着朱霜霜:“那我們就靜等着看她的好戲。”
朱霜霜閉合了下眼瞼,她搖頭:“不,既然已經得知了消息,就要到她的寢宮探望才行。”見香兒站起身來還要勸說,她卻苦笑了下:“就算是順從你的意見,本宮如今過去探望,也能顯示本宮的雍容大度,不是更能讓外人傳出對本宮的讚揚嗎?”
輕點下頭,香兒走到她的身側,垂首笑着說道:“娘娘請。”
默然點下頭,朱霜霜整理了下發髻衣袖,邊走邊回頭問了聲:“皇上今日可曾差人過去鍾粹宮嗎?”
“沒有。”香兒馬上說道,隨即擡起頭來,眉心緊鎖:“不過娘娘不必擔心,皇上還在氣頭上,對我們還說,是好事。”
淡淡一笑,朱霜霜沒有再接什麼話。
鍾翠宮外還有氤氳的霧氣未曾散開,那如雪紗飄散着的薄霧,靜靜地籠罩着莊嚴奢華的寢宮。
綠畫焦急地走在偏殿的長廊上,眉心緊擰着,邊走邊回頭斥罵身後緊跟着的小宮女:“那太醫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不到鍾粹宮來給娘娘瞧病。”
小宮女嚇得緊抿着雙脣,不敢亂說一句話。
就在要拐過長廊朝正殿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一聲清越的女音傳來,仿若天籟般空靈婉轉,“你家主子呢?”
那聲音及其熟悉,或者說已經刻到了骨子裡去,綠畫身子猛地一震,驟然停下腳步。擡起頭來一看,一身着湖青色襦裙的絕美女子正朝着這邊走來,她脣角綻着一抹恬靜的笑容,和煦溫柔。
“珍貴妃?”綠畫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和憎惡,隨即恭敬地垂下頭去。而她身後的小宮女則是瑟縮着身子忙退到一側。
朱霜霜從香兒的手中接過剛繡好的睡蓮抱枕,含笑着走了過去:“帶本宮去探望你家主子吧。”
“……”綠畫狐疑地擡起頭來看着她,眸中有幾分警惕,香兒直接走上前來,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娘娘不知德貴妃移居偏殿,還勞煩你帶個路。”
綠畫聽到她這樣說,自然心中很是不悅,沒來得及開口,朱霜霜已經側目輕斥了聲:“退下。”香兒見狀,忙躬身退到她的身側。
剛走進了內室,就聽到有咳嗽聲傳來,綠畫恭敬地撩開了帳幔,朱霜霜含笑着走了進去,她剛走沒兩步,綠畫忙躬身向她行禮,後疾步走到了雕花木牀邊,隔着紗帳衝着裡面小聲說了句:“娘娘,珍貴妃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