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無痕也沒有要瞞着朱慧的意思,笑着回答:“我去打聽了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朱慧好奇地放下糖葫蘆,停下腳步問道。
北無痕用指腹輕輕爲朱慧擦掉嘴角的糖渣,眼波溫柔:“鳳棲國邊陲小鎮傳來消息,說看到一個紅衣面具公子,去過驛站,而且還拿着皇家的玉佩,我想那個人便是朱霜霜。”
“事情不知這樣簡單對吧?”有時候女人的自覺是很準確的。
北無痕此時眼神有些凝重,他接着說道:“她回去的時候,被一羣人盯上了,而且那羣人似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什麼?到底是什麼人?”朱慧一定到這樣話瞪大眼睛,有些擔憂地問着北無痕。
北無痕搖了搖頭,推着朱慧繼續向前走去,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也讓人將消息傳給了公主,不用擔心。”
朱慧突然沒有了遊玩的心思,她耷拉着臉,望着北無痕,苦笑了一下,“我們回客棧吧,我想把這事告訴林叔,我真的很害怕。”
北無痕以爲朱慧害怕只是怕朱霜霜出事,其實她怕的是另一件事。
朱慧也沒有心情吃糖葫蘆了,直接將剩下的遞到北無痕的嘴邊喂他吃完,轉身按照原路返回。
到了客棧,朱慧不等北無痕,直接跑到在門口桌子旁坐着的林叔,伸手撈着林叔的袖子說道“林叔,我們現在馬上去找霜兒,求求你。”
林叔看着突然變得焦急的朱慧,有些不解地側身向着後面的北無痕望去。
北無痕上前,將買的吃的都放在桌子上,迴應:“在鳳棲國邊陲小鎮,朱霜霜被人盯上了,那些人不知道受誰指使,那個人肯能是熟悉朱霜霜,或許是熟悉隱世一族的人。”
“……”
林叔聽罷北無痕的話,眸色有些陰沉,沉思了片刻。
“林叔、林叔……我們快點去找霜兒。”朱慧拉着林叔的袖子,使勁將林叔從凳子上拽起來。
林叔將朱慧的手拿下來,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撫道:“二小姐,不要慌張,如今的少爺不會想當時那般脆弱,被一點事就打擊到。”
朱慧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就看到林叔那不容不再的眼神,瞬間閉上了嘴巴。
整個家中,沒有人真得將林叔當一個下人,所以她是有些怕林叔的,因爲小時候林叔對她和霜兒都很嚴厲,到現在都有點後怕。
“林叔……”朱慧委屈地撅着嘴巴,喊着。
林叔將朱慧按在座位上,搖了搖頭,說道:“唉……我們今天在這裡住上一晚,將東西補齊,明天開始加快腳程,早些到黎南。”
林叔看着朱慧有些困惑的眸子,無奈搖了搖頭,補充着,“少爺他們的腳程會比我們的快很多倍,有可能比我們先到黎南。”
“比我們快?難道他們要不吃不喝不睡連夜趕路?”這是朱慧唯一想得到最快的方法。
林叔點了點頭,朱霜霜他們所用的馬匹也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日行千里不再話下,怎麼可能不來的快。
“這麼恐怖,那個侯爺也太沒人性啊!”朱慧爲朱霜霜默哀,爲她打抱不平。
林叔與北無痕有些汗顏,本來這對軍人來說,都是悉數平常的,面對面前的人,他們只能沉默。
“……本公子累了,不知道侯爺是否爲本公子安排到住處?”朱霜霜聽完司徒傲天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揉了揉腰,不客氣地說道。
司徒傲天笑着請朱霜霜進府,“已經爲蓮公子安排好住處,就在小兒司徒逆院落的東廂房。”
“有勞侯爺帶路。”
朱霜霜現在的最像做的就是泡個熱水澡,然後睡上那麼個一兩天,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蓮公子,一會兒進天羅苑注意周圍。”一直跟在身後的司徒牧突然開口提醒着朱霜霜。
天羅苑?朱霜霜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就是司徒逆的院落,不過這句“注意周圍”還真是耐人尋味。
瑪德……這剛趕過路,還要在這裡過五關斬六將?
此時,朱霜霜的臉黑的要命,周身的殺氣騰騰,嚇得人寒毛直豎。
司徒傲天感受到朱霜霜周身危險的氣息,停下腳步,開口說道:“蓮公子,小兒是不懂武功的人,還請公子收斂一殺氣。”
朱霜霜現在的這狀態,就算是朱慧在場,她都不會收斂半點,別說這個才認識幾天的司徒傲天。
“既然你選擇讓本公子幫你教你兒子,那本公子怎麼教是本公子的事,你在插手,你的兒子你自己教,本公子不幹了!”說着朱霜霜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司徒牧攔了下來。
“侯爺,全國已經沒有再敢教小少爺的人。”司徒牧上前看着司徒傲天說道。
司徒逆將紫幽國內有名的先生都氣走了,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敢教,要不然司徒傲天也不會去請求隱世一族。
暗自一想,司徒傲天嘆了一口氣,轉身來到朱霜霜的面前,欠了欠身子,道歉:“蓮公子抱歉,請你不要在意本侯剛剛的話。”
“侯爺,如果你還想讓本公子教你的兒子,那麼就與本公子約法三章,若不然,你兒子你便自己教。”朱霜霜的眼中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第一,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侯爺不能說什麼,你的家眷也一樣;第二,給我特權,可以帶人自由出府。”
司徒牧在朱霜霜說完這話後,眼神微微一變,一直笑着的嘴角加深了一些。
司徒傲天看着朱霜霜想很久,才下定決心點頭:“好,本侯與公子約法三章。”
“那請侯爺前邊帶路。”
“請!”
……
朱霜霜一行人來到天羅苑的時候,大門是緊閉着,門口貼着一張紙條,上邊寫字:請先生親自開門。
司徒傲天微微皺了下眉頭,便吩咐身邊的下人去開門,被叫到下人身子一哆嗦,還是鼓起勇氣上前。
看到這個時候,朱霜霜直接開口阻止:“這門還是由我來開。”
朱霜霜這一句話,那個下人如釋重負,感激地看了一眼她,快步地退下。
朱霜霜並沒有立刻開門,轉頭低聲吩咐月娘:“月娘,你悄悄飛上去,看看裡邊的情況。”
“是。”
衆人皆困惑地看了一眼朱霜霜,想知道她的下一步是什麼。
月娘一躍而來下,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有兩人躲在門口兩邊各端一盆水。”
朱霜霜突然邪惡地笑了起來,她朝着月娘耳邊低聲吩咐了一些話,然後走上臺階,月娘則飛進院落。
朱霜霜則一把推開大門,伸手跟着躺在藤椅中想要看戲的一個白玉少年打着招呼,她的兩邊有兩個人拿着盆子定住的人。
就在少年驚訝地坐起身的時候,門口的朱霜霜已經不見了,等他反應過來,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隨即院中尖叫不斷……
“啊——本少爺要殺了你!”
朱霜霜一把將少年舉起的手抓住,眼神陰鷙環視着四周,最後落下要走過來的司徒傲天的身上:“你們誰都不許過來,誰敢過來幫他,本公子立馬離開!”
司徒傲天眉頭糾結,最後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又用眼神將制止了其他的過來。
“本公子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你喜歡嗎?”朱霜霜說着一把將少年甩到藤椅上,從身上掏出很久沒有用過的扇子,指着少年的喉嚨,後邊又接了一句,“忘了自我介紹,從今以後本公子就是你的師父,教你讀書與習武。”
少年本來還囂張的面容在看到所有人的表現後,底氣減了好多,但那眼神恨不得將朱霜霜千刀萬剮。
“小爺纔不要你毛都沒長齊的人當師父。”少年說着,想要爬起來找司徒傲天,卻被朱霜霜一次次阻止,只好朝着他爹大聲吼着,“爹,這個人那裡是師傅,這是來要兒子的命,爹、爹、爹……”
司徒傲天有些不忍心地看向朱霜霜,正準備開口,卻被朱霜霜截先,她嘲笑地看着他:“侯爺,剛剛的約法三章不會現在就作廢吧?”
司徒傲天看着朱霜霜那眼神,又看了看向着自己求救的兒子,狠了狠心,轉身說道:“逆兒,這次爹爹不能在寵着你了。”
說罷,他將院中所有的下人帶走,只留下司徒牧與月娘。
司徒逆看着自己爹毫不留情地走了,突然爆發起來:“你算我什麼爹,把我娘害死了,現在又要來害我嗎?呵呵……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想讓我去死——”
“啪”一個清脆的耳刮子聲響起,震驚了所有人。
司徒傲天身子僵了一下,這一次他沒回頭直接離開。
剛剛還罵罵咧咧的司徒逆瞬間蒙圈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人打耳刮子,還是一個剛剛見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事事依着他的父親,這一次突然沒有順着他。
“嘰嘰歪歪嘰嘰歪歪……煩不煩!”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司徒逆後退幾步,捂着被打的臉頰,指控着朱霜霜。
朱霜霜邪邪一笑,上前幾步跟緊司徒逆,接着揚起手,嚇得司徒逆趕緊抱住頭蹲了下來,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朱霜霜收回手冷冷一笑,說道:“這般的不經嚇,把你這個廢物教成有用之才,難啊!”
“司徒牧,你去給你家少爺的臉上下藥。”
“是。”司徒牧說着就進屋去拿。
趁這個時候,朱霜霜來到司徒逆的身邊,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着自己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你在我的眼中不過是廢物,根本不是什麼侯爺的小公子,我不高興邊罵,生氣了便打。”
司徒逆眼神如受驚嚇的兔子,猛力掙扎想要逃離朱霜霜的鉗制。
“哎呀,這臉怎麼才腫這麼點,我應該用更大力,某人才能長記性。”朱霜霜說着捏着司徒逆下巴的力更重了,等的他淚花都出來了。
朱霜霜用絲毫沒有感情的語調問着司徒逆:“長記性了沒?”
或許真的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司徒逆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囂張,他如受驚嚇的小動物,用力地點了點頭。
朱霜霜笑着在他沒有腫的另一邊臉上輕輕拍了拍,眯着眼睛一笑,“這才乖!”
朱霜霜剛一鬆開手,司徒逆用盡全力從朱霜霜的身邊跑走,直奔着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