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
“慧兒,這的梅花開的太好看了,一點都不豔俗。”朱霜霜伸手拉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滿足的就像一個小孩子。
朱慧可沒那個精力賞花,她要時時刻刻看着眼前這個多動的大孩子,“你小心點,別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孕婦。”
其實朱慧喜歡這樣的朱霜霜,這樣的朱霜霜讓她記起很多很多有趣的事,那些以後要忘記的那個世界的回憶。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這個小傢伙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朱霜霜放開手裡的梅花,附在凸起的小肚子上,笑得一臉幸福。
“我知道。”朱慧輕輕地回了一句。
朱霜霜歪頭一笑,在朱慧的眼中那一笑,豔過了這整片桃林。
“我彷彿又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阿霜。”
朱霜霜聽到朱慧那笑聲的感嘆,眼神微微有些迷離,她有些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時什麼樣子了?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呢?”這句話問的好像她自己失憶了一般。
朱慧忍不住笑出了聲,拉着朱霜霜的手,散步於梅林間。
“以前的你是個永遠長不大的搗蛋鬼。”
“你撒謊。”朱霜霜皺了皺眉頭。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我又沒有讓你瞎說啊!”
“我可沒有瞎說,你真是個搗蛋鬼。”
“好吧,那我怎麼搗蛋了?”
“當然是,不給糖就搗蛋了。”
“噗……”朱霜霜現在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她現在認輸,“我認輸,我是搗蛋鬼。”
“哈哈哈……你本來就是一個搗蛋鬼”
“額……”
朱霜霜和朱慧不知道到,她們從出現在桃林到現在所有的行動對話,全部落在了不遠處亭子裡的一雙眼中,那雙眸子盯着朱霜霜微微皺了下眉頭,眸子深處卻又隱着幾分好奇。
“太子殿下,用不用屬下趕走她們。”太子身邊貼身侍衛,知道太子一向喜歡清靜,便上前來問。
這人便是鳳棲國大皇子,也是當今的太子鳳子赫。
朱霜霜看出朱慧眸子裡的一絲擔憂,她點了點頭,在朱慧的攙扶下轉身正要離開。
在她們轉身走了幾步的時候,身後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
“兩位請留步,我家主子有請。”
朱慧緊緊抓着朱霜霜的手,很想現在就拉着她跑掉,一想到她還有身孕,這個想法直接排除,也只能擡眸看向她,詢問她的意見。
朱霜霜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她們兩個不去見見亭子裡的那人,恐怕是走不了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朱慧的手,示意她放鬆。
朱霜霜輕輕轉過身,看着來人一身侍衛裝扮,想必是哪位皇子身邊的貼身侍衛,希望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朱霜霜並沒有盲目的跟着眼前人走,而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周身的氣場瞬間一變,問道:“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
現在她的身份不一樣,該拿出來的氣勢要拿出來,有時候能夠救命。
那侍衛明顯詫異了一下,雖有些好奇,卻有禮地垂下眸子,回答:“太子殿下在亭子等候兩位。”
“太子殿下……那請前面帶路。”朱霜霜原本以爲是什麼難纏的角色,比如鳳君昊,不過也不可大意。
朱霜霜能夠感覺到朱慧的手在微微的抖動,她低頭湊在朱慧的耳邊,輕聲說:“放鬆,見機行事。”
朱慧輕輕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攙扶着朱霜霜向亭子內走去。
站在亭子的臺階下,朱霜霜微微擡眸看去,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的男子正在提筆畫畫,神情認真專注,一點都沒注意到她們已經來到,若不是他的侍衛上前跟他說,可能她們兩個就有的等了。
“今日能見到宮中一直傳說的神秘七皇子妃,真是三生有幸。”那個男子聽罷侍衛的話,擱下紙筆,擡眸看向走過來的她。
朱霜霜淡淡地掃了一眼鳳子赫,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柔弱書生,就像寧採臣那一類型,俊美柔弱,純正無害,就是不知道內在是不是如表面上給人的印象一樣。
“神秘?”朱霜霜重複了一下,不由笑出了聲,“我有什麼好神秘的?”
鳳子赫淡淡一笑,對着朱霜霜和朱慧兩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對着身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立刻在她們旁邊的凳子上放置棉墊,讓她們舒服落座。
朱霜霜在朱慧的攙扶下坐了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鳳子赫看了一眼,心中提高警惕,這個看似無害的人,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兩位不用這般拘謹,在這裡片梅林不用把本宮當做普通人便可。”鳳子赫端起旁邊小火爐上的茶壺,爲她們兩個倒了杯熱茶,淡雅一笑,眼神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朱霜霜大衣下的肚子。
“可你說話一點都不想普通人。”朱霜霜將中抱着的小暖爐放下,接過來鳳子赫遞來的茶水,狀似開玩笑的道。
朱慧在心裡爲朱霜霜捏了一把汗,眼底眼神更加警惕,如果發生什麼,她能第一時間護住朱霜霜。
“還請賜教。”鳳子赫略有興趣地看着朱霜霜問着。
朱霜霜捧着熱茶放在鼻尖聞了聞,卻並沒有喝,她微微擡起眸子,解釋道:“普通人可不會自稱本宮。”
鳳子赫一副恍然大悟,笑着改口:“說的也是,多謝弟媳提醒。”
“不用謝。”朱霜霜很不謙虛地接受。
朱霜霜眼神隨意地四處瞥了一眼,突然發現畫紙上的畫,畫的正是這片梅林,只是這畫中多了兩個身影,一個伸手摘梅細嗅,另一個人攙扶着摘花細嗅的人。
這般明顯的畫,朱霜霜怎麼會看不出來,鳳子赫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隨即笑了笑,說了句:“看着兩位在梅林間的身影,不由便畫在了紙上,是我唐突了兩位,還望見諒。”
朱慧聽完這話,向着那副畫看了過去,她和阿霜的身影真得被眼前的男子畫了進去,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還是能夠看出來畫中的人是誰,不過他的畫工還真是不錯,如果阿霜沒有放棄畫畫,恐怕現在也能到他的這種地步。
朱霜霜嘴角彎彎,幽默地說:“應該是我們兩個道歉,闖入了你的風景中。”
朱慧回神聽到朱霜霜的這話,也笑着接了一句:“我們也不用道歉,我們讓他的畫有了生機。”
說着朱慧站起身來,來到畫卷的面前,擡眸望着鳳子赫,笑着說道:“太子殿下,我們讓你的畫有了生機,可否拿這幅畫當做我們的謝禮。”
朱霜霜聽完朱慧的這話,心裡舉雙手爲她點贊。
鳳子赫微微一愣,隨即明瞭一笑,直接大方地將畫取來,讓人卷好,遞給了朱慧。
“這幅畫,就當做唐突兩位的歉意。”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子殿下。”朱霜霜看着到了朱慧手中的畫卷,嘴角淡淡一笑,對着鳳子赫虛行一禮。
“弟媳客氣了。”鳳子赫雅緻一笑。
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朱霜霜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對着鳳子赫說道:“太子殿下抱歉,懷孕的人容易累,我就不陪太子殿下了。”
“身子要緊,好好照顧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變天了。”鳳子赫笑着點了點頭,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耐人尋味。
朱霜霜在朱慧的攙扶下起身,站在亭子的入口,望了望遠處白雪紅梅的美景,笑了笑,說了一句:“多謝提醒。”
說罷,便擡腳離開,頭也不回。
“太子殿下,爲何見七皇子妃?”鳳子赫的貼身侍衛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只是爲了認識一下,沒有別的原因?
“因爲好奇。”
蠢鸚鵡被放開的一瞬,撲騰着翅膀飛起來,最後落在韋廣暉的肩上,歪着頭看着還在睡夢中的朱霜霜,又外頭看看韋廣暉,安安靜靜地一聲不叫,等着它的大惡魔主人醒來。
這個時候朱慧過來了,她算準了時間來給朱霜霜送秋陽最新開的湯藥,正好看到遠山朝着看了看,又繼續落在韋廣暉的肩上,望着自家的懶主人。
韋廣暉見朱慧過來了,就小聲問了她一個事,“聽說,你們去牆外的梅林,遇到了太子殿下。”與其說是問,不如說他已經證實了,只是走個形式問下。
朱慧走進來,將藥罐放在小火爐溫着,點了點頭,也沒問他怎麼知道的,想來他肯定在暗中放了很多暗衛保護着朱霜霜,就算是在也注意着她們的一舉一動,確保朱霜霜的安危。
“太子殿下都跟你們說了什麼?”
“很普通的幾句問話,還送了一副畫,不對應該是我要了一副畫,那副畫上面畫着我跟阿霜,所以我要了回來。”朱慧清楚地向韋廣暉解釋完,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開口,“最後臨走的時候,他說,身子要緊,要阿霜好好照顧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變天了。”
韋廣暉蹙了蹙眉頭,鳳子赫說得不錯,再過一段時間真得要變天了。
“很嚴重嗎?那我以後看着阿霜,讓她不要去梅林了。”朱慧看到韋廣暉的那個表情,以爲太子殿下是個危險的人物,立刻向他保證。
韋廣暉並沒向朱慧解釋並不是那個原因,但他能少碰到鳳子赫就少碰到,雖然鳳子赫並不會對她們出手。
“那副畫呢?拿出來讓我看看。”韋廣暉想要看看鳳子赫畫的那副畫。
朱慧點了點頭,轉身走去將畫卷取了出來,遞到了韋廣暉的手上。
韋廣暉將那畫卷打開來看,看完那畫,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所熟知的大皇子從來不畫人物畫像,就算是畫了也只是一個虛影,根本就不像現在這般清晰,尤其是畫的霜兒稍稍畫出一絲側顏。
“以後不要帶着霜兒去梅林。”韋廣暉看完那畫,直接將它人到了一邊。
朱慧有些好奇,那副畫到底怎麼了,會讓韋廣暉這樣生氣,眼睛的餘光朝着那副攤開的畫看去,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他吃味了啊!
蠢鸚鵡看到被扔出去的畫,撲騰着翅膀飛了過去,落在畫的人物上,用爪子輕輕碰着畫中摘梅細嗅的人,又看看牀上躺着的人,叫到“大惡魔?大惡魔?大惡魔?”
朱霜霜睡的迷迷糊糊之間聽到蠢鸚鵡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習慣性地將枕頭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