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無能爲力,他不管有多麼的想要去幫主未央,可是他的這一顆心始終騙不了自己,而夜願也騙不了自己,如果能夠騙的了自己,她也不會那般痛苦。
可即便是痛苦着,她也不放棄愛自己,就如同他愛上了夙願,心中無法再給她一個地方。
韋廣暉看着那個雕像,他真想上前將它砸了,“我能不能將它砸了,這種雕像不過是束縛人心,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怨念!。”
玄義也想砸了,可身爲城主的他不能那麼做,他也必須守護着束縛人性的塔。
“如果你想砸,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砸,可以你的力量,你撼動不了這裡的一磚一瓦。”
玄義這樣說完,轉身走了下去,韋廣暉最後看了一眼未央,又看了一眼那個雕像,擰眉轉身也跟着離開了。
走出塔的韋廣暉,向玄義問了幾個問題。
“這座塔毀了,夜枯城會不會受到波及?”
“會,不過我想這座塔毀了,夜枯城的人才算真正的人。”即便是會,玄義也想毀了那座塔,還夜枯城的百姓一個正常的人生。
“這話怎麼說?”
“你覺得夜枯城是什麼樣子的?”
“什麼樣子?”
“人人和睦,夜不閉戶,無作奸犯科,出生在這裡的人一輩子如同一張白紙,長久生活在這裡的人,也會漸漸同化,你覺得這些正常嗎?”玄義說這話的時候,朝着那座塔望去。
“這怎麼可能,難道是……”
朱霜霜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砸吧了下嘴巴,覺得味道不錯,擡頭看向夜願說道:“不是,我是來聽你講故事的。”
“聽我講故事?”夜願被朱霜霜這個問題問愣了,她原本以爲眼前的人是來讓她放了未央,卻沒想會出現這樣問題。
朱霜霜點了點頭,接着喝了一小口茶水,笑道:“你這裡的茶水不錯,入口苦,回味甘。”
“我的茶沒有夙願的好喝。”夜願突然提到夙願。
朱霜霜好奇地瞪大眼睛,問道:“你喝過夙願泡的茶?”
可是回頭又仔細想想,不可能啊,夜願失去心臟的時候不是沉睡了?當夜願的心臟回到她自己的身體後,夙願應該死了,呸呸呸……不對,是沉睡,夜願怎麼可能會喝道夙願泡的茶?
“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信?”夜願又給她續了一杯。
朱霜霜點了點頭:“你醒着她睡着,她醒着你睡着,按理來說你們兩個人應該見不到的。”
“按常理來說是這樣,可我們兩個確實見過,從夙願踏出密室的第一天,我們就見過了,不對應該是我見過她,她沒見過我,直到後來的一些事,我們才真正的見上了。”夜願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沒有恨沒有嫉妒,彷彿一切都放下來,那般平靜,可是越是這樣的平靜,才越可怕。
朱霜霜點了頭,沒有質疑也沒有反問,示意夜願繼續說下去。
夜願看着一臉認真聽她將的朱霜霜,不知爲何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張臉悲慼的讓人心疼。
朱霜霜看着夜願的眼神沒有變化,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色,更沒有對夜願的同情,彷彿她只是一個普通聽故事的人,故事裡的喜與悲都與她無關。
夜願接着說道:“是我讓設計夙願,讓義挖了放在她身體裡我的心,又重新回到我的身子,你覺不覺得我可怕,夙願本來沒有任何錯。”
“她怎麼沒錯,沒聽說過四個字,懷璧其罪。”夙願錯就錯在她的心不是自己的,哪怕是別人給她的,她無法拒絕,那也是她的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呵呵……”夜願聽完朱霜霜的這話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她到底再笑什麼,“義和幽冥公子是不是去贖罪塔看未央了?”
朱霜霜也不隱瞞,直接點了點頭:“對啊,他們去找未央,我來找你嘮嘮嗑。”
“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公子。”夜願望着朱霜霜搖頭一笑。
朱霜霜歪着頭,手指撓了撓鬢角,很是好奇地問道:“爲啥子你們都覺得我很有趣啊?”
夜願笑着回答:“因爲小公子你的思維很與衆不同。”
朱霜霜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夜願,問了一句:“那個贖罪塔是個啥玩意,幹嘛要叫這個名字?”
“贖罪塔就是清洗罪惡,將污穢的變得純潔。”
“額……可明明不是未央挖了你的心,爲什麼要未央去贖罪,這個贖罪塔明顯就是個爛貨!”其實朱霜霜想說是個bug,一想要眼前的人是一個古人,也就放棄了。
“爛貨?哈哈……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贖罪塔。”夜願笑了笑,看着朱霜霜的眼神,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我也做錯事了,贖罪塔卻放過了我,也放過了義?”
朱霜霜連連點頭:“恩恩,很是好奇,你要告訴我嗎?”
“告訴你也無妨。”夜願笑着低下頭,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接着說道:“贖罪塔是我的,我是它的主人,可是我也不能隨意更改它,否則就會出現很大的危機。”
“那你是隨意修改了,隨意發生危機了,請問這個危機是什麼?”
“你知道現在的夜枯城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問錯人了,我可不一次都還沒上街玩過,不過來的時候看了幾眼,看起來治安很好。”朱霜霜牡蠣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一些事。
夜願點了點頭:“不錯,夜枯城很是和睦,可這份和睦已經向着怪異的方向發展。”
“什麼方向發展?”朱霜霜眨巴眼睛問道,本算聽故事的朱霜霜,突然被眼前的這個問題給吸引住了。
“人人和睦,夜不閉戶,無作奸犯科,出生在這裡的人一輩子如同一張白紙,長久生活在這裡的人,也會和這裡的人一樣,這隻成只有善沒有惡,唯一正常的就只有我與義、未央,如今怕是未央也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這話什麼意思?未央要死了?還是要變成一個理想化的人?
“啥意思?”朱霜霜懶得動腦筋直接開口詢問。
夜願說道:“未央要死了。”
“怎麼救未央?”
“殺了我。”
“這麼簡單?”朱霜霜可不相信夜願這句話。
夜願說的就是假話,可她很好奇,問什麼朱霜霜不信:“爲什麼不信?殺了我,贖罪塔便沒了主人,未央也不必受我的懲罰。”
朱霜霜皺着眉頭想了想,開口:“因爲你把那破玩意玩壞了。”
“……”
朱霜霜看着無言以對的夜願,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似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來這裡的正事。
“你真的是來救未央的嗎?”夜願看着眼前如此乖張的人,不由地困惑,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朱霜霜歪着頭看着夜願,問了一句:“難道看着不像嗎?”
夜願搖了搖頭,她看着怎麼都不像,反倒像一個來這裡湊熱鬧的怪人,“一點都不像。”
“額……”
朱霜霜的這話讓夜願頓時沉默,慌忙躲開她的目光,小聲地說了句:“我不知道。”
“呵呵……”朱霜霜冷冷一笑,後退一步,看着躲開她目光的夜願,接着說道:“你到底是希望被救贖,還是不希望?”
夜願回眸看着朱霜霜,想要開口說什麼,最後出來的只有一個字,“我……”
朱霜霜看着夜願的樣子,嘆息地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故事,留着下次再說吧!”
“爲什麼還想要聽我的故事?”夜願看着轉身要離開的朱霜霜,突然站起來,喊住她問道。
朱霜霜停下身子,卻並沒有回身,仰頭看了看天邊的藍天,有些刺目的陽光弄得她眯起雙眼,笑着說道:“因爲了解你,才能更好的虐你的心。”
“原來如此。”夜願嘴角笑了笑,低聲說着,她卻並不相信朱霜霜的這話,自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那麼閒的來虐自己。
“恩,好像,嘻嘻……”
“……”夜願沉默片刻,嘴角露出輕鬆的笑容,重新坐回座位上,繼續泡茶,等着下一位客人。
朱霜霜擡腳向前邁着,走出夜願的院落,等到小院的大門關上,她纔回過頭,看着紅色木門上爬滿的藤蔓,有嘆了口氣,說了句:“何必要爲難自己……”
“已經跟夜願夫人見過了?”
朱霜霜一回頭就看到韋廣暉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瞪了一眼他,隨即又點了點頭,說道:“可惜我問道什麼有用的信息。”
韋廣暉聽到這話,笑了笑,伸手攬着朱霜霜的肩,帶着她直接離開,一點都不記得現在他要跟着玄義一起去見夜願,問夜願一些重要的事。
玄義站在原地看着就這樣走了的韋廣暉,先是一愣,後又笑了笑,準備轉身自己進去問問,就聽到他身後傳來韋廣暉的聲音:“接下來就勞煩你了夜城主你費心了。”
“這是應該的。”玄義笑了笑,說罷推門而進。
朱霜霜看着韋廣暉突然停下來,轉頭看着玄義的身影沒入門中,問了一句:“你不跟着一起去問問?”
“你不是問過了?”韋廣暉低頭看向朱霜霜,那雙血色的眸子彷彿能夠洞察一切。
朱霜霜忍不住又白了一眼韋廣暉,攤開雙手,“我只是去聽故事,我沒有問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如今夜枯城出現的問題?”韋廣暉眸子直直地盯着朱霜霜。
“額……啥問題?”朱霜霜決定裝傻充愣,看韋廣暉能夠耐她如何。
韋廣暉看着跟自己裝傻的朱霜霜,搖頭嘆息道:“看來某個人不早日回去見她的父親了。”
朱霜霜突然發狠地瞪了韋廣暉一眼,對於他的一針見血,她還真是沒辦法裝傻了:“知道,不就是因爲那個破玩意。”
朱霜霜擡眸現在那個贖罪塔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臉不屑。
“破玩意?”韋廣暉聽到朱霜霜這樣形容被夜枯城奉爲神聖之地的贖罪塔,成了朱霜霜口中的破玩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這個形容真是貼切,還真是個破玩意。”
朱霜霜隨意符合地冷笑了一聲,眼睛瞟向她口中的那個破玩意,眉頭微微皺緊:“那個破玩意現在已經崩壞了,因爲夜願讓未央一個無辜之人,承受剜心之痛,還幫夜城主掩蓋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