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梅躲避着他探究的目光,略微慌張的說道:“皇上所言真是羞煞梅兒了,上次梅兒一時衝動,對您和卿妃娘娘做出了一些無法彌補的錯事,這次梅兒是真心悔過的。只是,梅兒始終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娘娘,冒犯之處,梅兒會向她請罪的!”
韋廣暉寬容的一笑,說道:“卿妃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你也不需對過往太過於糾結。她如今是貴妃,而且身懷龍子,朕希望你以後還是要按照宮中的禮數尊敬她,她是朕心愛的女人,朕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怠慢於她!”
“梅兒知曉了!”宇文梅忐忑不安的說道。
“若沒其它事,你就先退下吧!”韋廣暉淡淡的說道。
宇文梅雖然心中極是不願離去,但無奈他已下命令,也只得依旨默然退下了。
宇文梅走後,韋廣暉攤開手掌,一根微細的紅繩赫然顯現,那是從那對玉佩的佩帶裡剔出來的。
因爲佩帶亦是紅色的緣故,這條細繩又是極爲隱秘巧妙的編於其中,若不是仔細察看數遍,他幾乎也未能發現。後來他故意將玉佩摔落,趁宇文梅撿拾之際,將紅繩解下,不出意外的話,這條紅繩應該就是丁放傳來的密信了。
他小心翼翼的解開紅繩,攤開於桌上,只見上面寫着“小心宇文徽,然兒已無虞”.宇文徽!如此說來,宇文府確實有人蔘與韋奇雲的計劃!韋廣暉痛心疾首,緊握住那根紅繩,剎那間它便已成灰燼消散於空中。他緩緩起身,心事重重的出了客廳,迴廊中小墨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見他朝自己所處的方向走來,趕忙上前輕聲說道:“啓稟皇上,娘娘帶着慕蘭出門散步去了,您是要見娘娘麼?”
“不用了!”韋廣暉只覺得異常的疲憊,說道:“朕有些累了,待娘娘回來你再來叫醒朕吧!”
“是!”小墨上前扶住他,輕言細語道:“韋葉方纔送來了湯藥,奴婢去熱熱再端來,您先用了藥再歇息吧?您放心,娘娘不知道此事!”
韋廣暉點點頭,步伐沉重得邁向臥房,可躺下了身之後,睡意卻彷彿又瞬間被抽走了般,頭腦中思緒不住地翻騰上來,丁放的密信、宇文梅的話語、朱霜霜的身影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不住地滾動着,令他忽覺頭疼欲裂,窗口射進來的月光刺得他雙眼都無法睜開,一陣頭暈目眩傳來,他閉上雙眼,無力的癱軟在牀上……
小墨端着湯藥走進來時,只見韋廣暉衣不解帶、足履未動的躺在牀上,她趕忙放下湯藥,細聲喚道:“皇上,您該用藥了!”
可韋廣暉卻半天都無動靜,小墨俯身下去繼續喚道:“皇上,您沒事吧?皇上……”
這時,他輕皺了下眉頭,極力的睜開雙眼,無力的說道:“朕沒事,只是有些乏力。”
“哦!”小墨鬆了口氣,端起湯藥,服侍他喝下後,便細心的爲他解下外袍和鞋襪,柔聲道:“您安心歇息吧,小墨會一直守候着您的!”
韋廣暉微皺着雙眉看向窗口的月光,小墨隨即領悟,上前拉好窗簾,轉過身去,發覺他已閉上雙眼。大概是湯藥發揮作用了,不一時他便沉沉睡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小墨在牀沿坐了下去,掀開被褥的一角,握住他的左手,調節氣息,沉氣入丹田,然後提氣,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體內……後來,她額上的劉海被汗水浸溼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滴落,韋廣暉的臉色終見血色了,小墨這才收起右手,席地而坐,雙腿交叉,調節起體內紊亂的氣息……
“小墨,你在哪裡啊?”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朱霜霜輕柔的呼喚,小墨趕忙收住氣息,起身穩步朝外走去,剛關上房門,朱霜霜歡快的聲音便傳來,“你在這呀?還以爲你也出去了呢!”
“噓……”小墨指指裡屋,輕聲道:“皇上剛睡着。”
“哦!”朱霜霜往裡看了看,一面往客廳方向走去,一面說道:“宇文梅走了嗎?”
“早走了,她走後沒多久,皇上說累了便睡下了。”小墨跟隨她身後回道。
朱霜霜坐下之後,神秘的笑道:“你過來,閉上眼睛,伸出手來!”
“呵呵,主子難不成要送小墨禮物麼?”小墨欣喜地說道,依照吩咐,閉上雙眼伸出雙手,只覺得手心一涼,隨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薰衣草?”一個精巧的紫色小瓶呈現眼前,小墨驚喜而貪婪的嗅着。朱霜霜笑吟吟的說道:“沒錯,我自制的,你最近睡眠不太好,知道你是最喜歡薰衣草的了,就爲你配置了一瓶薰衣草水!專門爲你配製的哦。”
“多謝娘娘!”小墨愛不釋手的緊握着那個小瓶,感激地笑道:“您對小墨真好!”
“好了,別肉麻了,我可受不了,時候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你臉色有些不好呢。”朱霜霜含笑說道,轉身正欲離去。
小墨忽然走上來說道:“娘娘,您請留步,皇上今天看起來很是疲憊,您又有孕在身,依小墨看,是不是委屈您去偏房休息一晚呢?”
朱霜霜忽閃着一雙大眼,思索了片刻,爽朗的說道:“也好,那我先去看看他再去偏房吧,你先去睡,不必管我了。”
“娘娘……”小墨欲言又止,見她已走了出去,便只好作罷,但願娘娘不會發現皇上的異常吧。運出太多的內力,身子覺得有些發虛呢,真不知道皇上在爲娘娘多次運功療病後,還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是怎麼撐過來的。小墨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臥房走去……
“啊!”朱霜霜此時覺得心中似小鹿亂撞,臉上紅撲撲的,嗔怪道:“原來你在裝睡啊?”
韋廣暉起身,往裡稍微挪動着,緊拉住她躺下去,環抱着她於臂彎中,聲音充滿了磁性和魅惑,“小色鬼,趁朕睡着就來偷襲啊,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那只是睡前一吻!”朱霜霜羞紅着臉極力辯解道,躺在他溫暖寬廣的懷中不敢動彈。
“那朕得禮尚往來纔是啊!”韋廣暉不懷好意的笑道,“好香啊,是專程爲朕灑上去的吧?”
“自大狂!”朱霜霜沒好氣的說道:“是我方纔配製花香水時沾染上的,誰還會在深更半夜的往身上噴香水啊?”
“恩,是百合花香,朕最喜歡的味道呢!”韋廣暉沉醉其中讚道:“清新、淡雅、溫暖,你就如同百合花的化身,讓朕沉迷……”
“呵呵,你今晚又喝蜂蜜了,嘴巴這麼甜?小墨不是說你很累嗎?我看你很有精神啊。”朱霜霜喜不自勝,笑着的說道,翻過身去打量着他。
韋廣暉笑道:“朕本來是累極了,可不知怎麼的,看見你來了便覺得神清氣爽,睡意全消呢。”
朱霜霜心中極是歡喜,低頭笑道:“我是你睡飽了的緣故吧!對了,方纔宇文梅找你什麼事啊?她爲什麼說不能讓我聽到,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韋廣暉輕拍了下她的臀部,佯裝發怒道:“何爲不可告人?幾天沒管教你就翻天了啊,看朕怎麼修理你!”他翻身上來,眼中射出迷人曖昧的光芒,雙手朝她身上欺來,朱霜霜既驚又羞,心中雖然渴望,但卻掩飾不了含羞的窘態,索性閉上雙眼任他處置。正當甜蜜的等候之時,忽然只覺胳肢窩一癢,她反射性的收起身子,大聲驚叫道:“啊,韋廣暉,你真狡猾,居然騙我!”
韋廣暉大笑的繼續輕撓着她的身子,朱霜霜被他壓住無法動彈,只能極力躲避着,忍不住出聲大笑,喘着氣說道:“你,你卑鄙,快住手,不然我生氣啊!”韋廣暉依然似孩童般與她打鬧着,久違的輕鬆與快樂很快的溢滿了他的心間,燭臺彷彿都被感染了般,搖曳舞動不已,流下點點歡快幸福的淚滴……
燭光突然熄滅了,兩人同時停止了下來,朱霜霜心中一陣害怕,不由得蜷縮於他懷中,怯生生的問道:“怎麼燭光忽然滅了?”
韋廣暉抱緊她,發現她居然在瑟瑟發抖,笑着安慰道:“沒事的,大概是窗戶沒關緊,有朕在呢,別怕!時候不早了,正好你睡吧!”
“我不敢睡,你去點亮燭臺好不好?”朱霜霜央求道。
“好,好,你待着別動啊!”韋廣暉起身朝燭臺方向走去,在桌上摸索着點火石,許久都未找到,他回頭冷靜的說道:“你待在牀上別動,朕去去便來!”
“你別走!”朱霜霜失聲喊道:“我一個人不敢待着!”
韋廣暉無奈的笑了笑,回到牀上,牽着她的手柔聲道:“朕沒走,在這呢,你乖乖的閉上眼睛,一覺醒來不就天亮了麼?”
朱霜霜顫抖着聲音說道:“你不覺得這房裡有些不同尋常麼,我心裡無法靜下來,總覺得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呢,我們去偏房睡覺好不好?”
“好吧!”韋廣暉含笑抱住她,起身準備往外走,忽然只覺得腳下一痛,他輕哼了一聲,一個趔趄,左手扶住牀沿。朱霜霜趕忙問道:“你怎麼了,猜到什麼了?快放我下來!”
“我沒事!”韋廣暉隨即繼續朝外走着,打開房門,加快腳步朝偏房走去,朱霜霜一路不停的問:“你真的沒事嗎?放我下來吧,有燈我不怕的。”
韋廣暉一言不發,踢開房門,將她放入牀上,自己則脫下鞋,朱霜霜湊近一看,大驚失色,他的右腳襪子上已被染紅了一大片,“出了好多血,怎麼辦?”她戰戰兢兢的抱着他的腳說道。
韋廣暉微皺着眉頭,脫下襪子,一顆繡花針深深的插入腳後跟,他捂住朱霜霜的眼睛,果斷的拔下了它,悶哼了一聲,垂下了手,冷靜的笑道:“你以後可不能再偷懶了,臥房裡這些危險的東西都沒及時清理啊,萬一傷到你了怎麼辦?”
“都怪我不好,很痛嗎?”朱霜霜心疼的撫摸着他的傷處附近,起身道:“我去請御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