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知道,現在恐怕只有無爭山莊纔有皇上需要的藥材。”
“你的確很關心皇上!”太后讚賞的望着她,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你可知皇上目前的情形?”
“他這段日子看起來精神不錯啊!”朱霜霜睜大了眼睛,問道:“莫非他又舊病復發?”
“那倒沒有,但是據鐵中旗大人說,已經有不少的預兆了!”
太后憂慮的說道。
“您確定嗎?”朱霜霜焦急的問道:“是因爲太*勞國事的緣故嗎?”
“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鐵中旗告訴哀家,皇上最近身子弱了許多,上回感染的風寒、幾次三番的心痛,都是舊疾復發的前兆啊,其實哀家最爲擔心不是他能否平息這次事態,而是在經歷之後他的身子……”太后說到後面聲音忽然哽咽,流下數行清淚,最後竟然泣不成聲。
朱霜霜覺得胸口彷彿被抽空了般,眼神麻木而空洞的看向哭泣的太后,半晌過後,她才幽幽的說道:“我不會讓他有事的,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
太后見她失魂落魄般的起身準備離去,趕忙拉住她,說道:“你要去哪兒?”
朱霜霜喃喃道:“我要去給他找藥啊!”
“傻孩子,你現在懷有身孕,行動不便,而且皇宮正值危急時刻,你這麼貿然離開,皇上怎麼辦啊。”太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朱霜霜含着眼淚無助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啊,就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天天的跨下去嗎?”
“哀家知道你是真心爲皇上着想的,只是一時心急失去了理智,你且坐下來,聽哀家細細道來。”太后緊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和藹的說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你是他摯愛的女人,你們之中無論誰身處險境,都是哀家不想看到的,不瞞你說,自從鐵中旗將皇上的情況告訴我後,我日夜憂慮,坐立不安,有好幾次都差點去找你,轉念考慮你的現狀,便忍住了。可是如今事態緊急,哀家實在是迫不得已才找到你和你說了這些,還請原諒一個做母親的自私心態吧!”
“太后,霜霜明白您的心情,於公於私您這麼做都是對的,霜霜也是即將爲人母,又怎會不明白您的苦心呢?”朱霜霜動情地說道:“霜霜該怎麼做,您儘管吩咐吧!”
太后拉着她的手,說道:“那哀家索性將心中的打算全盤托出吧,相信你也知道,那些藥材只有無爭山莊纔有,你之前又一直負責照料聞名於世的百草園,哀家是想趁朱無常將精力都放在對付皇宮的時候,請你潛回無爭山莊收集藥材,你覺得如何?”
“太后考慮得極爲周到,霜霜同意您的計劃。”朱霜霜頷首道。接着她不自覺撫摸着肚子,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擔憂。
太后見狀隨即領會了她的意思,微笑的說道:“放心吧,哀家已經選好了幾位大內高手隨你前去無爭山莊,他們一定能保證你和孩子的安全,哀家只需要你領他們順利進出百草園,收集到急需的藥材,你是未來的皇后,肚中的孩子是皇家目前唯一的血脈,哀家不可能置你們於不顧的。”
朱霜霜露出微赧的笑容,說道:“是霜霜多慮了,我想到的事情太后自然早就考慮好了,您放心吧,霜霜必定會盡力完成任務的。”
太后滿意的笑道:“你行事我自然放心,本來在這種時候我不該讓你以身犯險的,可實在是萬般無奈啊!”
朱霜霜見她一臉愧疚神情,趕忙安慰道:“太后,您若不告訴霜霜這些,便是不拿我當自家人,那樣霜霜會很傷心的。況且到時無爭山莊儼然成了一座空城,我那時進去不正像是進入無人之境啊,而且一路還有高手保護,更是穩*勝券啊!只是……”
朱霜霜停頓了片刻,話音忽轉,“只是,這件事還是不要讓皇上知道爲好,到時霜霜必須離開幾日,而那時正好是皇上與敵人交手的關鍵時刻,他若發現我不在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嗯,這也是個問題,這樣,這個還是由哀家來想辦法,你就一心一意去取藥吧!”太后果斷的說道。
朱霜霜乖巧的點點頭,微笑的說道:“霜霜遵旨!”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雪見的聲音,“太后,皇上正往天倫殿來呢。”
“哦,這孩子,必定是知曉你來這兒纔跟來的。”太后露出慈愛的笑容,轉頭吩咐道:“快些相迎!”
“是!”雪見領着宮女們去到殿門口,朱霜霜正欲起身前往,被太后拉着,她微笑說道:“坐着吧,由她們去迎接就行了,男人啊,有時不能太寵着他們的。”
“呵呵,太后,不瞞您說,皇上方纔還給我下了禁足令呢,他若是看到我出了弄月宮,會不會責怪我啊?”朱霜霜忐忑的笑着問道。
“不會的,是哀家請你過來的,你若不來不是抗旨嗎?”
“嗯,也是。”朱霜霜思索了片刻說道:“反正來與不來都是抗旨,管不了那麼許多。”
“皇上駕到!”隨着韋葉清亮的呼聲,韋廣暉頎長優雅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天倫殿中,只見他微笑的走向太后,跪下了身去,說道:“兒臣給母后請安,願母后鳳體安康、吉祥如意!”
“平身吧!”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他,說道:“你們可真是如膠似漆啊,霜霜前腳剛到,你後腳就來了,這麼一會兒都不能分開啊?”
韋廣暉微笑說道:“母后您別取笑兒臣了,兒臣真不知道卿妃在此呢!”
“霜霜參見皇上!”朱霜霜最終還是選擇按照禮數行禮,目光卻不敢直視他。
只聽他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霜霜,都是自家人,不需要拘泥於禮節。”太后示意她回到原位,轉頭微笑的看向韋廣暉,說道:“是母后讓她過來陪着聊聊天的,你可不許怪她違反了你的旨意啊!”
“母后,您說哪兒的話啊!”韋廣暉笑道:“您的旨意我們豈敢不遵?朕是說過下月初八前卿妃不得出弄月宮,但是既然是您的旨意她自然沒法違抗。”
“呵呵,這麼說來,你也不會責罰我了?”朱霜霜喜不自禁的笑道。
韋廣暉微笑的搖了搖頭,端起茶碗,打開碗蓋,一股幽香撲鼻而來,他卻微皺着眉頭放下了茶碗。
“怎麼了,皇上不喜歡這新進貢的花茶?”太后訝異的問道。
韋廣暉淺笑道:“大概是朕不大習慣於喝花茶吧,聞上去覺得有些不舒服。”
朱霜霜走了過去,端起茶碗仔細的聞了聞,隨即不悅的問道:“這茶是哪裡進貢的?”
“怎麼?霜霜,這茶有什麼問題嗎?”太后緊張的問道。
朱霜霜正色道:“茶裡面混合着夜來香的味道,而且還加了糖,這些東西對心臟都不好,莫非進貢者不知道……”忽然她停頓了下來,神情緊張的看向韋廣暉,說道:“你不覺得奇怪麼?”
“你也聞到了?”韋廣暉神態自若的問道。
“嗯!”朱霜霜點點頭,問道:“這茶裡怎麼會有罌粟花的味道?莫非此茶來自無爭山莊?”
韋廣暉笑而不語,太后時而看看朱霜霜,時而看向韋廣暉,焦急的說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是這茶有什麼問題嗎?”
朱霜霜忽然興奮的端起茶碗,一口氣說道:“這茶一定不是來自無爭山莊,這種花茶的製法應該是來自別國,茶裡面的其他幾種花無爭山莊都沒有,惟有這罌粟花還是從別國移植來的,所以我應該能找到這個地方。”
韋廣暉露出溫暖的笑容,說道:“那朕的後半生就都託付給你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太后心急如焚,不悅的問道。
“太后,我終於想到辦法徹底解決那些藥材的問題了!”朱霜霜歡欣雀躍的說道:“去進貢國便是最終的解決之道。”
太后依然迷惑不解的望着她,沒有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朱霜霜高興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的說道:“那些藥材雖然功效不同,但藥性相近,通過研究,我和鐵大人得出同樣的結論,它們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地方的,我一直無法找出這個地方是哪裡,而這杯茶,確切的說是這些花茶提醒了我,它們一定是來自這個進貢國!因爲這些罕見的花與那些藥材藥性相近,必定是來自一個地方!”
“所以,去到進貢國就能找到那些藥材?”太后緊接着說道。
“沒錯!”朱霜霜笑道:“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可是,這個地方有些遙遠呢!”雪見在一旁忽然說道。
“可是那幾種藥材極是罕見,而且與其他藥類容易混淆,一定要通曉草藥的人才能尋找到正確的藥材,可眼下師傅走不開身,其他御醫又難以勝任,還是過段時間再去吧!”韋廣暉冷靜的分析道。
朱霜霜挺身而出,說道:“我可以去啊!”
“不行!”韋廣暉和太后同時說道,兩人對視了一番,韋廣暉繼續說道:“眼下你身子不便,不能去到那麼遠的地方,朕不會讓你去的,想也不必想!”
“可是……”
韋廣暉打斷了她的話,堅定的說道:“不行,記住朕的話,下月初八之前不得離開弄月宮,母后,請您這段日子也別召見她了!”
太后微笑的點點頭,大概覺得小兩口小打小鬧的極爲有趣,居然在一旁兀自的不停偷笑。
朱霜霜嘟着嘴巴,不滿的說道:“你也太霸道了,真的不許出門啊,那我不就憋死了,孩子有什麼事可不能怨我啊!”
韋廣暉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朕嗎?那朕就在這講明瞭,你和孩子都不許有事,否則朕會責罰弄月宮裡所有的人!”
“你!”朱霜霜求助的看向太后,說道:“太后,您看他,這麼蠻橫霸道,完全不管人家的一番苦心,真是的。您要爲霜霜做主啊!”
太后笑道:“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也想抱到一個健康活潑的孫子呢,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切不可去涉險啊,皇上也是擔心你,爲你着想,你就乖乖的聽話,在弄月宮裡養着胎啊!”
“您怎麼也向着他啊?”朱霜霜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