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鰩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存在,巨大的尾巴高高揚起,嘴裡“呼”的一聲還噴出一口水柱,尾部的鉤子綠瑩瑩的,像蠍子的尾鉤。
那就是鑰匙!
我有些激動,尾鉤就在眼前,而鬼鰩已經擱淺。
但我不敢過於靠近,因爲我很明白,這事很不對勁。爲什麼好好的冷水洞的水會幹了,而鬼鰩恰好又擱淺在這裡?
還有人用千紙鶴通知我!
一切就像是有人,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在導演一樣,都算計好了。就等着我一個人過來拿鉤子。
難道這就是黃大仙嘴裡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這天意的人爲跡象似乎也太明顯了吧?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條鬼鰩,發現它長的確實很像水族館裡的三角鰩魚,只是個頭要大不少,頭部也有些區別,有那麼一點點像鯊魚的頭,看起來很兇的樣子,而最大的不同,則是它背上的鱗甲,每一片都足有銅錢那麼大,森森然就像蛇鱗一樣,讓本來就有些兇的面目,看起來更加彪悍了。
此外還有它的尾巴,上面長滿了倒刺,更是增添了幾分生人不近的味道。
“呼!”
這時候鬼鰩噴了一口水,漸漸浮了起來,一雙乒乓球那麼大的眼睛盯着我,一動不動。
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這東西邪性的很,天知道它現在還有沒有攻擊性,萬一有,弄不好小命不保。
傳說中水下鬼王的寵物,還活了三百多年,恐怕也不是吃素的。
“噗!”
接着,它居然朝我輕輕叫喚了一聲,便動了,搖動了幾下將身體緩緩轉了過來,巨大的尾巴探出水譚,將尾鉤緩緩朝我伸了過來。
我嚇得急忙往後面縮去,但它在離我還有幾步遠的位置就停住了,尾巴輕輕抖動了幾下,似乎在向我招手。
我不明白它什麼意思,鎮定了好一會兒確定它應該沒什麼敵意之後,才緩緩一步步走過去,鬼鰩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時候我打量了一下尾鉤,發現像是一塊玉,綠瑩瑩的,讓我不自覺想起了魔王之子封棺用的那種碧玉釘子,雖然顏色不太一樣,但材質好像是一樣的。
而且這鉤子是嵌入在鬼鰩的肉裡面的,肉是黑色的,鉤子是綠色的,卻好像融爲一體了,像嫁接一樣,看着特別弔詭。
我嚥下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捏住了鉤子的兩側,這時候令我驚悚的事情發生了,鬼鰩低低叫了兩聲,彷彿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然後就見它的尾巴蠕動起來,尾端嵌着尾鉤的肉一點點的倒卷,撕裂,血一下就飆了
出來。
沒多久,就見整個尾鉤從它的尾巴末端脫落出來,落到了我手裡。
接着鬼鰩又叫了幾聲,聲音明顯萎靡了不少,又沉入了小水潭。
我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尾鉤,心臟止不住的砰砰直跳,這算是什麼?
主動獻鉤嗎?!
我甚至覺的腦袋都不夠用了,它爲什麼會把這個東西給我?
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這一切,似乎有人或者有什麼東西在算計着,導演着。
鬼鰩如果真要把這個東西獻給我,那它完全可以在我幾次進出冷水洞的時候給我,甚至只要在南溪河露個臉我就會跑過去。何況之前自己和皮衣客還特地帶着死豬回來找過它。
但它沒出現!
而現在的主動卻是擱淺在這個小水潭時發生的,總感覺有那麼一點“被逼”的味道。
還有它獻鉤時的痛苦也不是裝出來,那種撕裂肉體的疼痛,甚至讓這個龐然大物都萎靡了許多。 Wшw• тTk án• ¢O
獻鉤似乎對它有很大的傷害!
這麼一想,我甚至覺的手中的鉤子有些燙手了!
有人,或者有東西謀劃了這一切。
完全可以大膽的去猜想,有一個東西,它趁着鬼鰩在冷水潭的時候,用某種手段弄乾了冷水洞的水,導致鬼鰩回不到地宮的水道里,被擱淺在這裡了。
再然後它就被威脅了,一定要把尾鉤獻給我,同時雙管齊下也通知了我。
這一刻,我甚至覺的那隻千紙鶴都有問題了。
如果是洪慶生要通知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倉促,這麼突然,我們之間已經建立的最基本的信任。
它救過我,我也救過它,沒有必要這樣打啞謎。
那隻千紙鶴弄不好是取得我信任,把我引到這裡來的幌子,導演這一切的那個人很瞭解我,知道我看到千紙鶴就一定會來,因爲這是基於上一次千紙鶴救命的信任!
想到這裡,我不禁渾身汗毛炸立,本能的就朝四周看去。
它讓我一個人來這裡,是不是就等着算計我了?
“艹!”
一捋清楚要害,我二話不說把尾鉤揣進口袋拔腿就跑,管他什麼鬼東西算計我,趕緊跑就對了!
急切之間,我還拿起電話給皮衣客打過去,電話接通之後急忙把自己和鬼鰩同時被人算計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皮衣客一聽便讓我趕緊跑,說馬上來接我。
我發足狂奔,能跑多快跑多快,河道又溼又滑,冷不丁的還摔了好幾跤,摔的一身溼泥外加鼻青臉腫。
不過讓我稍稍有些心安的是,一直跑到漁船停靠的位置都沒出現什麼意外。
上了船之後,我拼命的往南溪河劃,不一會兒就竄進了南溪河,然後順流而下直飆洪村南邊。
等我快靠岸的時候,發現皮衣客和瓜哥還有苗苗他們都來了,瓜哥黃大仙還在河邊擺弄漁船,看樣子是準備來“營救”我。
他們的身影讓我大鬆一口氣,算計我的人沒有出現,似乎放過我了?
心情微微一鬆,我腦海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那個半臉痦子的女人,不知道她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
靠了岸以後苗苗迎了上來,見狼狽不堪的樣子,一臉關切道:“阿春,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喘了幾口氣,然後把那個尾鉤給拿了出來,說這就是鬼鰩的尾鉤。
苗苗小心翼翼的接過去一看,便點點頭道:“確實是鑰匙。”
“鬼鰩好好的怎麼會擱淺?這事有古怪。”這時候,皮衣客道。
“多半是時機未到,有人就迫不及待了。”黃大仙插了一句嘴。
我一愣,之前他就說什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現在又說什麼時機未到,於是就追問:“到底什麼時機?”
“你先別慌,把事情的原本跟我說一下,纔好下判斷。”苗苗道。
我點點頭,把今天早上出現的怪事說起,原原本本全部告訴他們。
苗苗聽完點點頭,又說:“把千紙鶴給我看看。”
我從兜裡摸出那張傳信的千紙鶴遞給苗苗,她稍稍看了一下就皺眉道:“這東西帶有陰晦的氣息,有髒東西碰過。”
“媽蛋!”
我罵了一句,雖然心裡早有預感,但一聽之下,依然不免心驚肉跳。
真的被算計了!
“鬼鰩應該是被強迫了,只是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能夠讓冷水洞斷流。”瓜哥臉色有些難看。
“會不會還是地心潮汐的關係?”我追問了一句,如果這是個原因那就好解釋了,連比冷水溪水量大無數倍的地河都能幹涸,也就沒什麼奇怪了。
“應該是!”
皮衣客點點頭,道:“人爲斷水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他們的對話讓我渾身發冷,有人算計我,卻沒有對我下手,而且看起來很強大,只是不知道是誰。
於是我又追問:“他們使陰謀算計我,爲什麼既沒有害我,也沒有奪走鑰匙。”
甚至,看起來更像是幫忙!
苗苗聽完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