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嘀咕着,試着去體會,感悟,可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刀勢不僅沒有進步,反而覺的生澀了許多。
“心境即念頭,念頭通則氣壯,氣壯則雄渾,雄渾方能力透。”牆角的黑影又說道。
“念頭通達?”我沉吟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麼東西,愣在原地。
這時,牆角的黑影唸了一首詩:“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我一愣,這首詩我熟,影視劇仙劍奇俠傳裡面,酒劍仙經常吟誦的一首詩。以前就只是覺的這首詩氣魄雄渾,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可現在聽來,卻另有一番感觸。
這首詩透過字眼看內裡,其實是以“我”爲中心,世間的一切於我如浮雲一般,唯我手中的劍與懷中的酒。
這不是無病呻吟,而是一種心境,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念頭通達,無愧於本心,無愧於天地!
理直氣壯!
我腦袋中閃過一道閃電,有些明白了。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去解釋,但如果非要說,就像是兩個實力一模一樣的人對打。一個人是理直氣壯的警察,一個人做賊心虛的小偷。
作戰的結果很顯然,警察一定贏。
爲什麼?
因爲警察身負的是正義,是天道,這是一種無窮的力量,而小偷則心虛了,理不直氣不壯,必然影響了實力的發揮。
心境,或者道心的力量,是可正可負的,它既可以讓人戰力飆升,也可以讓人揹負良心的枷鎖。
比方去殺一個人,一個是處處與人爲善的好人,一個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下手殺第一個必然是心虛,甚至下不去手,因爲良心會讓你遲疑;而另外一個則是理直氣壯,毫無心理負擔。
當然,上述所說都是很淺顯很片面的表述,實際心境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善與惡的出發點不同,選擇也會不同,人之初,性本善,替天行道只適用於人,如果是地獄的惡魔,兇靈,則完全是一套相反的說法了。
綜合起來就是一句話,不違本心!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我心中默唸着劍仙另外一首詩,看向武當最上面的光明頂,心中越來越敞亮。
青蓮劍仙豪情萬丈,誅盡天下邪魔,憑的就是手中的劍,憑的就是無比強大的道心。想必他在光明頂悟道的時候,是體會到了那種冥冥之中的天地意志吧?
我試着出刀,一刀斬下,重刀化爲三道幻影,合而爲一,令行禁止,手動刀動,手靜刀止。
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顫動、遲疑,如臂指使!
就是這種感覺!
我暗喜,沒想到來武當山竟然會有如此的驚喜和意外的收穫;這是一層橫在百年道行之上的膜,被我一衝而過,不僅徹底穩固了道行,更跨上了百年道行之後的第一個臺階。
這種感覺曾經出現過,就是毒蝴蝶被老嫗鬼重傷之後,我心境堅定,要殺了老嫗鬼復仇,曇花一現。
我曾見瓜哥一記降魔杵擊出多達四道幻影。
其實那不是真的幻影,而是速度快到極致,人的肉眼已經跟不上武器的速度所產生的幻覺。
我一刀接一刀的練習着,感悟着。
人在極度專注的時候,時間流逝感就消失了。
“嘩啦啦……”
監牢大門傳來鐵鏈的聲響。
我停下,驟然發現此時已是天光大亮,第一縷陽光投射道了武當山峰頂的光明頂上,金燦燦的。讓整個光明頂呈現一種聖潔的色彩。
回頭一看,
國字臉的道士和他身後的兩個跟班正開門進來。
七彩鷹居然也進來了,這畜生消失了一個晚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而且看它和國字臉三人的樣子,肯定是碰過面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國字臉走上前將我的監牢鐵門打開。
可當他擡頭看到我時,整個人卻是一愣,微微皺眉看着我,似乎發現我此刻的氣息有些不一樣了。
不光他,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奇怪的交流了一個眼神。
我醒過神來,將重刀收好,問:“請問我能見青牛道長嗎?苗巫的傷勢真的很急,人命關天,請幫幫忙。”
“行了,別得寸進尺,青牛道長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武當不追究你擅闖山門的責任,你就該燒高香了。”國字臉無語的搖搖頭,然後拉開鐵門,說:“你現在就離開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否則別怪我武當不講情面。”
我一陣無奈,雖然早就知道很可能是這個結局,但心中依然不免失望。
我只得走出監牢,本能的看了一眼監牢的最裡面,發現那裡的牆角躺着一個人,身下墊着稻草,身上蓋着一張露出棉花的破棉被,正打着震天響的呼嚕,旁邊放着一個摸的油光水滑的破葫蘆,看着像是裝酒的。
“他是誰?”我奇怪的問,這人不簡單,三言兩語便把我給點撥了,實力暫且不說,至少眼光非常毒辣。
這樣的人,爲何會躺在武當山的監牢裡?
“理他作甚,一個喝的失了憶的老酒鬼,整天喝假酒,也不怕被毒死,快走快走!”國字臉不耐煩的催我出門。
我想了一下,從包裡摸出一塊秘銀製作的令牌,是當初從幽明身上奪來的,估價至少上千萬,遞給國字臉道:“替我買些好酒送給他。”
雖然只是點撥,但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投桃報李,給他弄點好酒也是應該的。
國字臉眼睛微微一亮,點點頭接過秘銀令牌,笑道:“好說,好說。”
顯然這塊秘銀絕大部分會被他貪污,給的恐怕只是九牛一毛;不過在人家的地盤上,也只能如此了。
接着國字臉三人押我下山,朝武當山外的青原走去。
走了一段到一個水塘邊,他對我道:“跳進去,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示意七彩鷹先跳,接着自己也跳了,卻並沒有落入水中,水面微微一蕩化作一陣水紋,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定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一片小樹林內了。
四顧,附近是無人的荒野,哪還有高聳的武當山的影子?
我輕嘆一口氣,此行收穫挺大,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見到青牛道長。
“咕咕咕!”七彩鷹叫了一聲一躍而起,飛上天空,很自覺的探路去了。
過了一會兒它又飛回來了,帶着我往外面走去。
在荒野中足足跋涉了兩個多小時,我才終於找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落,還發現了一個通信塔,上面有村落的名字。
我撥通了胖子的電話,胖子驚道:“春子,你現在出來了?”
我說出來了,然後把村落的名字報了過去,讓他來接我,其他的見面再說。
胖子應了一聲說很快就到。一個小時之後他開車到了,同行的瓜哥和皮衣客都在。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瓜哥道:“酆都大帝投胎的事很隱秘,不要和任何提起,否則鬼王殿弄不好會找上門來。”
我點點頭,這是自然。
接着,我們啓程往重慶趕。
路上給苗苗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是小紅,於是報了一聲平安便掛了。
可剛掛完,毒蝴蝶的電話居然打進來了。
我按下接聽鍵,她歡快的聲音傳來,道:“馬春,告訴你一
個好消息,道長來苗寨了。”
“道長?”我一愣,驚道:“是……是青牛道長?”
“對呀,道長正在給苗巫療傷,據說要一天的時間,現在已經開始了。”毒蝴蝶歡快道。
“他什麼時候到的苗寨?”我奇怪道。
她道:“大概一個小時前。”
“這樣啊,那挺好的,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又說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不太對!
之前夜遊神說青牛道長在武當山,而我向國字臉道士問起青牛道長的時候,他的神色也表明青牛道長確實在武當山,只是不讓我見而已。
怎麼一會兒工夫青牛道長跑到苗寨去了?這個時間點怎麼說呢,就好像知道消息後,立刻趕過去一樣。
難道是國字臉的通知了青牛道長?
我緩緩搖頭,感覺不太像。
按照他的說法,青牛道長可是連武當山掌門都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尊長,他怎麼可能會多此一舉,給我這個無名小卒遞話?
況且他恐怕也見不到青牛道長。
就像一個省政府的門衛,你能見到一個人說要見省長,就傻不拉幾的給他遞話麼?這不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自找難受?
問題來了,青牛道長怎麼知道苗巫受傷這件隱秘的事?
苗寨確實派出過使者,可去的是龍虎山,而且連門都沒摸到,更別說見了。
他也不可能是聽到小道消息去苗寨的,我也沒見到他。
事情有些說不太通。
不過,我也沒過多的去想,只要青牛道長去了就是好事一樁,管他怎麼知道的,只要苗巫恢復戰力,苗寨的實力就恢復了一大截。
等我把消息和瓜哥胖子他們一說,幾人都是大喜,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
等回到重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躺上牀休息的時候,苗苗給我回電話了,聽她的聲音很興奮,道:“小春子,本宮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眉頭一揚,打趣道:“愛妃請說。”
“哼哼,你纔是妃,我是女皇。”苗苗不滿道,說:“我給你升職加薪了,喜不喜歡?”
“升職加薪?”我一愣,道:“你要讓我出任大目啊?”
自己的實力突破大目以來,徐大山曾經暗示過我,說我可以往上提了,只是之前實力不匹配,要不然以我的功勞早就提了。
“不是,再猜。”苗苗吊我胃口。
我腦海中電光火閃,想起了碧落谷,頓時驚道:“不會是次目?”
川東區三大次目堂口,碧落谷一直空缺了一個次目級的統領,這件事懸而未決,根子還在苗家的內部爭鬥上,苗瀚父子一系的人死扛着不鬆口,還在想着往川東區砸楔子。
“嘻嘻,喜歡嗎?今天家族議事,我把他們辯了個啞口無言,特意給你爭取的。”苗苗欣喜道。
“當然喜歡呀,就是怕幹不好,你知道的,我自由自在慣了。”我說。
別說次目了,就是小目我都是掛着名,每天天南地北的跑,手底下連人都沒招滿了。
小目轄下本來是有十個人的,結果我現在滿打滿算只有胖子和周建兵兩個,而且還是充數的;光桿司令一個,也沒人管我。
名義上的上司曹天坤更是當我不存在,從來沒交過任務給我。
“放心吧,以你的現在的功勞、實力和名氣,大家都服你,很簡單的,苗宗會幫你的。”苗苗鼓勵我。
“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誰讓這是愛妃送的呢。”我笑着說。
“小春子,你皮癢了是吧。”
“對呀,你過來咬我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