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妤?
一聽錢罐這麼說,我肚子裡就有一團火苗升了起來。
他不是說和思妤之間並沒有什麼嗎?怎麼會去找思妤了?
我的內心其實是很矛盾的,一邊是不肯相信,另一邊,則是難以掩蓋的怒火。
“你確定嗎錢罐?”
爲了避免誤殺,我看着錢罐,嚴肅認真地問道。
錢罐想都沒想,就對着我說道:“八九不離十。”
“爲什麼他要去找思妤?”我繼續問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我是個很普通的人,吃醋和佔有慾,是再正常不過的情緒。白落辰去找一個對他有意思的女人,我怎麼能不生氣?!
“這個嘛,就要問他才知道了。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他昨晚來找過我,說思妤這個女人,值得深究,他要好好會會她。然後他就從我這裡離開了。加上你說今早一起來就發現他不見了。所以我判斷,他是去找思妤了。”錢罐對着我解釋道。
經過他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他真的應該是去找思妤了。而且聽聽他和錢罐說的那都是什麼話,我都覺得如果他真的是去找思妤了的話。那肯定是調情去了,說不定還做什麼更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雖然我努力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可是愛一個人就是這麼患得患失,我太怕失去他,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之間可能會有些什麼,我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告訴我,怎麼去蒲薩羅,我要去找白落辰!丫的千萬別揹着我做出什麼欠揍的事情來,否則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他的!”我看着錢罐,惡狠狠地說道。
我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妒婦一般,情緒完全已經是失控了,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
錢罐撇撇嘴道:“你可別這樣看着我,去找思妤的人又不是我。”
我瞪了他一眼,表明了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有多不安加憤怒。
這麼明顯的眼神,錢罐自然是瞭然了。他輕咳了一聲,對着我說道:“蒲薩羅這個地方,可不是你想去就去的。你就算是瞪死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錢罐的這句話,無疑是潑了我一盆冷水。我的心情,一下子更加煩躁了。
“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人知道。”就在我茫然無措之際,錢罐突然是話鋒一轉,對着我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可是苦普陀,肯定是知道的。”
“苦普陀?誰是苦普陀?”我看着錢罐,疑惑地問道。
錢罐也不含糊,對着我解釋道:“苦普陀本來是佛祖的弟子,只是他不甘心每天聽經誦佛的日子,覺得自己所學的。並不是所謂的大乘佛法,所以他周遊三界,去過很多我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數百年前,我和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在和他的交談中,我知道他曾經去過蒲薩羅,所以我相信,他肯定是知道去到蒲薩羅的方法的。”
聽錢罐說完,我立刻是追問道:“那個苦普陀,現在是在哪裡?”
經過我最近的經歷來看。我根本就不可能碰到什麼簡單的事情。要找到這個苦普陀,肯定不是簡單。
但是似乎,我最近的三觀,都被重新刷新了一遍。
錢罐看了我一眼,對着我說道:“我幫你問問佛祖。他所有弟子的行蹤,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說着,錢罐就閉上了雙眼,原地打起坐來。
他這個樣子,我也不敢打擾他,只能是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着結果。一分鐘之後,錢罐睜開眼,對着我說道:“佛祖說,他現在正在試着用凡人之軀,爬上珠穆朗瑪峰。”
錢罐話音剛落,我就已經是迫不及待地駕着祥雲,朝着前面飛去。
“我還沒告訴你他現在是在山的哪一截呢,珠穆朗瑪峰那麼大,你肯定不會這麼輕鬆找到的。”錢罐在我身後說道。
“有話就說,別廢話。”我連頭都沒回,就對着錢罐說道。
錢罐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應該是已經快到山頂了,那邊冷,你自己千萬要抗住啊。”
因爲是用飛的,所以我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就已經是到了珠穆朗瑪峰那裡。一到山頂的地方,我才真的是明白了錢罐說的冷是哪種冷。
我現在還穿着剛入秋的衣服,感覺自己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一座活的冰雕。從頭頂到腳底,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凍壞了。
錢罐說苦普陀已經是快要爬到山頂了,可是我在這一面,好像並沒有看到人啊。
“估計是在背後吧。”我輕聲說道,連忙是往背後飛去。
到達珠穆朗瑪峰背面的時候,果然是看見了一個矮小卻結實的身影。
做爲一個男人,苦普陀的身高確實不是很高,據我目測,估計就在一米六左右。可是他的背影,卻是剛毅而堅定的。
我在他身後站了很久,他都沒有感覺到。他爬的有多吃力我是看得很清楚的,但是照理說他應該是個神,怎麼會爬得這麼吃力?
錢罐說的用肉體凡胎爬上去是什麼意思?
我心裡其實是很着急去找白落辰的,可是看見他這麼專注的樣子,我實在是有些不忍心打擾他。感覺他離峰頂也就幾十米的高度了,我索性就站在雲彩上等着他爬完。
站了一會兒之後,我就感覺到呼吸很困難了。這纔想起珠穆朗瑪峰的海拔可是八千多米,要是照着平常,我估計自己都已經是缺氧而死了。現在得了各種力量之後身體變好了,可依舊還是覺得很難受。
苦普陀爬一會兒,又休息一會兒,總的來說,他休息的時間,可比爬的時間多太多了。短短几十米的高度,他幾乎是爬了兩個小時。
到最後,我又凍又缺氧,難受得幾乎要死過去了。
好在最後,他總算是爬上了峰頂,然後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我見時機差不多了,自然是不想再耽誤,準備朝他飄去。人還沒行動呢,他就已經是擡起頭來看向了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心下一驚。原來他早就發現我了!
“我想問你直達怎麼去到蒲薩羅嗎?”我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疑惑起來。
“你去到蒲薩羅做什麼,那種煉獄,你去做什麼?”一提到蒲薩羅的時候,他的眉頭都忍不住是緊蹙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那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判斷,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我去找人。”我簡明扼要地說道。
苦普陀也沒有多問我究竟是去找誰,而是對着我說道:“要想去到苦普陀,並不是那麼簡單。你一個女孩子,何必要去吃那種苦。更何況。裡面有着成千上萬的厲鬼,去到那裡面實在是很危險。我花了數十年的時間,去到蒲薩羅裡面,想要超度那些惡鬼,最終只能是以失敗告終。他們的怨恨還有仇恨,實在是太強了,根本就不是你能招惹的。”
我找到那裡面有多危險,可是此刻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現在只想去找到白落辰,生怕他和那思妤之間有些什麼。
“你告訴我怎麼去就行,我什麼艱難困苦都不怕。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了。”我看着苦普陀,堅定地說道。
或許是被我眼中的堅毅打動,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對着我說道:“那好,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去到蒲薩羅的話,必須從十八層地獄中的其中一層穿過。至於你想穿過哪一層,就是你的事情了。”
十八層地獄?
從小說還有電視中,我都見識過十八層地獄的恐怖的。從第一層到第十八層,一層比一層可怕。我光是想想,就已經是覺得頭皮發麻了。可是一想到白落辰,我的信心又堅定了起來。
他不告而別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我必須要想辦法去看看才行。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去。”我對着他說道。
說着,我就掏出了通行證,準備現在就去到陰間。
突然,我的眼神看向了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苦普陀。他上山已經是這麼費勁了,如果我要離開的話,是不是應該把他先給帶到山下去,報答他的恩情?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看着他說道:“我去到陰間之前,先帶你下山吧。你現在這凡人的身軀,要是再下山的呼,肯定是吃不消的。”
誰料,苦普陀卻是對着我搖了搖頭:“我之所以選擇有些時候變成凡人的身軀,就是爲了體會衆生的疾苦。沒事,我可以自己下山的,你不用管我。”
說着,他已經是站起了身,朝着山下走去。
既然他執意堅持,我自然也不可能勉強他。只能是眼睜睜看着他往下走去,然後打開了空間之眼,去到了冥界。
到幽冥府的時候,冥王沒有在樓下。只有蘭九和千澤坐在椅子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聊天,一副看起來很悠閒的樣子。
兩人似乎早就習慣了我的出現,看見我的時候,臉上早就是習以爲常的表情了。
“冥……”我剛開口,蘭九就朝着樓上指了指。
我這纔想起,孟婆現在還昏迷着呢,以冥王的深情,肯定是在樓上陪着他纔對啊。
只是,我心裡其實一直都有些不明白。男人爲什麼會這個樣子呢?冥王明明就對孟婆一往情深,爲什麼還要去招惹這麼多的女人,生下了這麼一堆孩子。
說到孩子,我就更奇怪了。都說冥王有一百個兒子,女兒有多少,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爲什麼從我認識冥王起,就只見過四個?
不對,準確地說,是五個。
白落辰,蘭九,冥千澤,還有雷霆和容若這對陰陽雙子。一想到他們,我就覺得內心一陣疼痛。
發神間,已經是走到了冥王的房間門口。
冥王的房間門並沒有關,他就坐在牀頭,滿臉深情地看着孟婆。
他專注的模樣,根本就不被我影響。他這個樣子,我看就算是仇人來了。他也不會注意到吧。
“冥王。”
見他這個樣子,我忍不住是叫了他一聲。
他這纔回過頭來,看向了我。
“丁香?你來這裡做什麼?”冥王說道。
“我想要去到十八層地獄裡面,有沒有哪一層地獄稍微沒有那麼痛苦的?”我看着冥王,認真地說道。
說實話,我心裡其實是很怕的。畢竟我熟知的上刀山下火海,那就是十八層地獄裡面的。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全身都在疼。
冥王皺眉,對於我說出來的話,明顯是有些震驚。
“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找死麼?”
我撇撇嘴,心裡確實也很無奈:“不是找死,是找你兒子。白落辰去蒲薩羅找思妤了,我心裡很不放心,所以想去看看。”
冥王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等着我改變主意。半晌,見到我毫不動搖的模樣,纔對着我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跟你介紹一下十八層地獄吧。”
“越是罪孽深重的人,死後越要受到地獄的折磨。越底層的地獄。刑法就越是殘酷。所以,你要是想要最輕鬆,那就去拔舌地獄吧。”
拔舌地獄?
意思就是要把舌頭拔掉嗎?
光是想想,我都覺得舌頭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得是捂住了自己的嘴,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之後,對着冥王說道:“你是冥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不用受這個苦?”
冥王看着我這個模樣,不僅是覺得好笑,但卻是對着我搖了搖頭。
“十八層地獄都有各自的鬼王看管,我其實也插不了手。最多隻能是讓他們通融一下,拔你舌頭的時候,乾淨利落一點,讓你的痛苦減少一些。另外,你的舌頭我可以幫你保管着,等你回來的時候,再把舌頭給你接上。當然,被拔掉了舌頭之後,你是根本說不出話的。而且,雖然拔舌地獄的刑法是最輕的,但是也比你想象的要痛苦。“
爲了找白落辰去遭受這樣的痛苦值得嗎?我在心裡問自己。
最終,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其實我最擔心的,並不是白落辰去找思妤做什麼背叛我的事情,我是怕他遭遇到危險。現在我已經是感覺到,只要一秒看不見他,我的心裡就沒有安全感了。
想到這,我只能是對着冥王重重地點了點頭。
冥王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些什麼事情,好端端地爲什麼要去到蒲薩羅?而且如果孟婆醒來了,雷霆和容若爲救你的孩子犧牲掉的事情,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呢。”
說到這的時候,冥王更是一臉的凝重。我知道冥王很在乎孟婆,之前已經是因爲雷霆的事情和孟婆之間有很大的間隙了,如果孟婆醒來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在了,肯定局面會更尷尬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冥王纔好,只能是跟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下樓的時候,千澤和蘭九已經是不知道去了哪裡。冥王輕輕掃了一眼遍地的瓜子殼,便帶着我朝外面走去。
走了沒多會兒,我們便到了一個隧道面前。
冥王帶着我走過了長長的隧道,然後,我便真正見到了傳說中的拔舌地獄。
地獄的中間,剛剛押過去一個滿臉奸相的人。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然後再拉長,再拽下。
一下就一下,待到最後拔下來的時候,我只看見那人已經是痛苦地暈了過去。
這可怕的場景,讓我不由得是往後退了兩步,心裡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裡。
“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的人,死後就會被打入拔舌地獄。舌頭被拽掉之後,便會讓人喝下特定的水,喝下之後舌頭又會再長出來。在這裡反覆受刑,直至慢一萬年。之後入剪刀地獄,鐵樹地獄。”冥王感覺就像是怕我不夠怕,還在旁邊和我做着解說。
講真,如果不是爲了白落辰,我此刻肯定是已經頭都不回地離開這裡了。可是沒辦法,爲了他,最終我也只能是留在了那裡。
“你已經是決定了嗎?”冥王再次問我,那樣子似乎是有些希望我改變主意的。
我咬咬牙。對着冥王點了點頭。他也沒有說什麼,朝着那兩個小鬼走了過去,開始交談着什麼。
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回過頭來看看我,我就見到那兩個小鬼朝着我這邊點頭。
兩分鐘後,冥王走了回來,對着我說道:“你可以過去了,他們已經是答應了我,會快狠準的。”
既然冥王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是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我走過去的腳步很慢。甚至巴不得就這麼走上一輩子算了。但最終,我還是走到了那兩個小鬼的面前、
他們看了我一眼,居然還對着我鞠了個躬。
“冥王已經是跟我們說了,放心,我們下手會很快的。”
其中一個小鬼對着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小鬼就已經是過來掰開了我的嘴。另一個小鬼則是拿起了鉗子,直接就開始拔我的舌頭了。
我嚇得渾身僵硬,頭皮都已經是發麻了。
很快,我就感覺到了舌根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連耳朵都已經是嗡嗡作響了。
對面的小鬼,對着我說了一句話。根據脣形,我判斷他說的是好了。
不得不說,這十八層地獄的苦,真的不死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他們已經是對我手下留情了,但我還是感覺疼到不行。
口腔中也有腥甜的液體流出,我知道肯定是流血了。
就在這時,冥王走了過來,見什麼東西塞到了我的嘴裡。一下子,我就感覺到到自己沒有那麼疼了。
緊接着。冥王從那兩個小鬼的手裡接下了我的舌頭,小心地放好了。
“我可以帶她走了吧?”
冥王看着兩隻小鬼說道。
那兩隻小鬼對着冥王點了點頭,朝着他指了指之前那個受刑的人被押離開的方向。
就這樣,我和冥王朝着前面走去。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冥王沒有跟着前面的厲鬼繼續往前走,而是帶着我去到了另一條路。
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們到了一扇透明的門前面,我看見門的裡面紅色一片,知道那就是我要去到的蒲薩羅了。
“好了,你進去吧。自己要萬事小心。”說着,冥王給了我一片葉子。
這片葉子我是認識的,是之前思妤給過我的回陰葉,可以壓制住我人的氣息。我立刻是接了過去,將回陰葉給嚥了下去。
我想對冥王說聲謝謝的,但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都說不i出來。我這纔想起,我現在連舌頭都沒有了,要怎麼說話?
冥王也沒說設麼,就往回走去了。
我自然是走進了門裡面,去到了蒲薩羅。
因爲之前來過一次,而這裡面道路也單一,所以我幾乎是不費勁地就找到了思妤的宮殿。
站在宮殿外面,我卻是有些不敢進去了。我怕白落辰有事,可是我更怕場面。看到的,是他和其他女人親密的場面。
而且還有件事我覺得奇怪,思妤做爲這蒲薩羅的王,難道宮殿外面就沒有人把守嗎?上次我以爲是她可以放行,所以讓人都退下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啊。
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走了進去。
卻沒想到,一走進去,就看見了白落辰和思妤兩個人坐在那偌大的七彩的花園之中。糟心的是,看着兩人的背影,我居然破天荒覺得很般配!
因爲背對着我,所以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現在從我的角度看去,思妤幾乎是靠在白落辰的懷裡了,這讓我怎麼能忍?!丫的我還擔心他會有什麼危險,卻沒想到他居然跑到這裡來跟人花前月下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時候,我真的是很想破口大罵的。但是奈何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有再大的氣,似乎也只能忍了!
在這裡面,我連腹語都不能用,所以就算是氣得跳腳,也不能破口大罵。
在我憤怒值就要到達頂峰的時候,我看見白落辰突然是轉過頭來,朝着我笑了笑。
新年快樂!可以隨意打賞一點什麼的啊,當做新年祝福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