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時間，有人連門都不敲直接推門進來，“小姐，不好了！”
納蘭楚心狠狠一落，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別慌，關上門，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者正是小菊，小菊關了門跑到納蘭楚身旁，“回小姐，貂蟬大人出宮了。”
“出宮了？出宮做什麼？”
“回小姐，奴婢不知，小姐叮囑奴婢不能驚擾大人，所以奴婢不敢上前問。”小菊見自家小姐臉色越來越白，擔憂不已，“小姐，接下來怎麼辦？”
納蘭楚垂下眼，靜靜思忖片刻，而後道，“大人出宮之事，多少人知曉？”
“沒幾人知曉，大人路線刁鑽隱蔽，若不是奴婢緊緊跟着，怕也發現不了。”小菊答，“最多，也就是我們院子裡的宮人看見。”
納蘭楚點了點頭，“這些人無礙，外人不知曉就好，你來幫我卸妝。”
“卸妝？”小菊驚了下，“小姐若現在卸妝，大人回來怎麼辦？大人會不會動怒。”
納蘭楚苦笑了下，“他今天回不來了。”
“啊？”
納蘭楚緩緩擡眼，門口的方向、緊閉的房門，“大人動怒了，被我惹生氣。若大人是氣急敗壞地離開，他不會顧及影響、周遭人視線，還有可能回來；而如今避外人悄悄離開，說明其冷靜，也就是說，現在的離開是他冷靜思考的結果。既然不是衝動，便不會回來。”
“啊？大人不回來，小姐爲什麼不去找？”小菊更急。
“找得回來嗎？既然大人在冷靜中離開，便很難尋回來，而且我若離開，事情就鬧大了，大人會更生氣。”納蘭楚緩緩搖了搖頭，“小菊你記住，千萬不要在人的氣頭上賠罪，要等他冷靜下來。”
小菊恍然大悟，“小姐說的對，那奴婢就爲小姐卸妝，小姐先休息一晚，明天大人冷靜下來也許就回來了呢。”
“是啊。”納蘭楚淡笑道。
隨後，小菊便是爲納蘭楚卸了髮飾、妝容，脫去了大紅色的婚衣。
沒了厚重華麗的裝飾，納蘭楚又回到從前那般文靜端莊，但眼神卻依舊淡然堅強。
“你也出去吧，好好休息。”納蘭楚道。
“不，奴婢留下來陪小姐。”小菊堅持。
納蘭楚噗嗤一笑，“笨蛋，今天可是新婚之夜，哪有貼身婢女留下的？聽我，出去休息，今日忙裡忙外，你也不曾休息，明日大清早還得來伺候呢。”
小菊依舊不放心，緊緊盯着納蘭楚的雙眼，“小姐……您真的沒事嗎？”
“當然沒事。”爲了證明，納蘭楚還輕鬆地眨了眨眼，“只是一件小事罷了，貂蟬大人深明大義，待明日氣消便回來，我再好好賠禮道歉，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
小菊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小姐您也真是的，就算是吵嘴，爲何早一天不吵晚一天不吵，非新婚之夜吵？這是吵嘴的時候嗎？”
納蘭楚笑着點了點頭，“小菊教訓的是，我記下了。”
小菊連忙搖頭，“不不不，是奴婢逾越了，小姐別生小菊的氣。”
納蘭楚起身將小菊推着向門外走，“好了好了，我已經困得眼皮打架，你再不走，我真要坐着睡着了，快走，明早再來。”
“……是，小姐。”
小菊離開了，房門關閉了，納蘭楚臉上的笑容終於卸下，深深嘆了口氣，吹了燈燭便躺上了牀。
牀上的花生蓮子已被貂蟬清理乾淨，此時牀鋪柔軟溫暖。
納蘭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翻了個身便要睡。
只不過眼角慢慢流出淚水。
……
翌日。
清早。
小菊帶着宮人早早等在門外，納蘭楚起身，“進來吧。”
“是，小姐。”
門被推開的，宮人們如魚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