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暖指着黎景緻,你過來。
黎景緻怕她真的跳樓,只能走了過去。
陵懿卻牢牢抓着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一起走着。
江暖暖看着陵懿跟黎景緻恩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你們也該感謝我這個媒人的,如果不是我,你跟陵懿怎麼可能有這麼一段,美好,的姻緣。
江暖暖刻意在美好兩個字上頓了頓,飽含深意。
你看我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是不是特別解氣,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就可以被上天收拾,最後死的難看。
黎景緻對上她的視線,平靜的開口,所以啊,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呢?自殺,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嗎?你要活下來,纔有去抗爭一輩子的機會。
得不到江希嶸,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可你死了就更沒有意義,我們大一那年鑽着同一個被窩看新聞的時候聊過。蠢女人爲了愛情自殺,男人最多悼念時留下兩滴眼淚,之後該怎麼過日子還是怎麼過。而那個自殺的蠢貨,最多在她的心裡留下一道波瀾,等雨過天晴之後,什麼都不剩下。
暖暖,即便你活着得不到他,死了你就更加無法得到。黎景緻說,你是不是也犯了傻,覺得自己死了就能讓記得你?真的會嗎?難道你死了,他會難過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最後跟你一起死?
江暖暖捂着頭,尖利的喊叫,你不要再說了!
黎景緻果然沒有再說,卻也沒有勸她下來,看起來冷漠而絕情。
只有陵懿知道,她的掌心溼漉漉的全是冷汗。
她是真的在擔心江暖暖。
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啊。
江暖暖捂着腦袋,在天台上蹲了下來。
白色的婚紗裙襬隨風飄揚,嚇得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生怕她一不小心就這麼從樓上墜下去。
好半晌,江暖暖似乎冷靜了下來。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黎景緻,我死了,你會開心會得意?
不會,但我也不會因此爲你難過,更不會因此自責。自殺是你選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別人沒必要爲你的選擇買單。黎景緻說話時候面容冷酷,可她的手卻在顫抖。
黎懿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他知道,黎景緻是在賭,她想逼着江暖暖自己下來。
下來,是你唯一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你要是跳下去,就真的什麼也不會留下。
江暖暖的身體微微顫抖,她朝黎景緻伸出手,好,那你扶我下來。
江希嶸攔下了黎景緻,朝江暖暖伸手。
可江暖暖卻沒有接,她執意看着黎景緻,你不想扶我下來,是想看我去死的意思嗎?
黎景緻脣角動了動,好,我扶你。
跟陵懿十指緊扣的雙手緩緩鬆開,她走近江暖暖,朝她伸出手。
江暖暖一把握住了黎景緻的手。
在天台站了一夜,江暖暖的手冰冷,而黎景緻的掌心卻溫暖至極。
冰火兩重溫度緊緊貼在一起的剎那,江暖暖忽然瘋了似的扯着黎景緻,拽着她一起往樓下墜去。
黎景緻說的沒錯,死了自己一個沒有意義,不如帶着黎景緻一起死。
即便得不到江希嶸,江希嶸也會記得自己一輩子!
不是愛,是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