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明明那麼冷硬,卻莫名跟柔情交纏在了一起。
黎景緻知道他的脾氣,即便自己不配合他也會強行擡起她的腳。
她識相的扶着鞋櫃,將右腳擡起。
順利的脫下她的鞋,換上居家拖鞋後還將她的棉襪整理了一下,這纔給郝映拿了拖鞋。
郝映看着越是不滿意,幾乎是膽戰心驚。
她的兒子從小都是心高氣傲的,曾幾何時這麼伺候過別人了?
看樣子,他是真的認準黎景緻不可了。
可是陵懿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放心讓黎景緻留在陵懿的身邊。
愛情這東西,能養人卻也最傷人。
郝映自己換好了鞋,卻發現家裡沒有小孩穿的拖鞋,三個大人都換好了拖鞋,陵念初侷促的站在門口,腳上的小皮鞋油光鋥亮。
郝映看了看,說,沒鞋就算了,念初別脫了吧,小心着涼不舒服。
陵懿沒說話,眉頭擰的很緊,反而是黎景緻嗯了一聲。
郝映笑了笑,覺得黎景緻終於識相的做了件好事。她拉着陵念初的手,以長輩的姿態昂首挺胸往裡面走着。
黎景緻停頓了腳步,她站在原地,平靜的看着陵念初走過後,在地板上留下的一個又一個灰濛濛的腳印。她想,或許陵念初本身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他的存在就已經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無法拔掉,只能割捨掉那個部位。
陵懿看出她的異常,牽着她往裡走,等會兒找人來擦了就是。
嗯。她平靜的點頭。
地板上的腳印能擦掉,可是陵念初卻不能從她的婚姻中消失。
郝映的本意還是想讓黎景緻跟陵念初培養感情的,即便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她還是想試試。
郝映摸了摸孫子的頭,慈愛的說,念初叫爸爸。
陵念初害怕陵懿,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爸爸。
這是黎阿姨。
陵念初小小的拳頭緊握,就當郝映以爲他不會開口叫人的時候,輕飄飄的叫出了聲來,黎阿姨……
郝映鬆了一口氣,讓黎景緻看一會兒陵念初,又拉着兒子進書房。
陵懿有些不放心,停在原地盯着黎景緻看。
郝映說,念初纔多大的孩子,他難不成還能把她怎麼樣了不成?你這裡不是有個什麼叫小月的保姆麼,你實在不放心讓那個保姆也跟着看會兒就是了。
小月不是保姆,她是我的朋友。黎景緻很厭惡郝映這種輕蔑的叫法,她覺得這是對黎月的一種侮辱。
郝映看黎景緻挺着大肚子,雖然心有不快,還是忍住了。
她冷着臉,徑自走向了書房。
沒有禮貌不叫人不說,現在還敢頂撞自己,這個兒媳婦,可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陵懿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不用搭理陵念初之後,這纔跟去了書房。
……
書房裡,整整一列書架都被擺滿了育嬰書籍。
郝映嘆了口氣,心想兒子可真的是栽了。
對陵念初那麼冷漠不理,對黎景緻肚子裡的孩子卻在意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