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子,爲師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你乖乖呆在山洞等爲師回來。”白廉神色有變,急着抓起蘇茉匆匆離開。
林書玖大驚:“等等,把她放下。”
白廉已到洞口,聽到她的話停下來,轉身看向她不解地說:“爲什麼?”
“她是我丫環,留着有用。”林書玖指指打着石膏的腿,努力證明蘇茉的用處。
白廉陷入沉思中,半時才搖搖頭:“不行,我需要銀子。”
呃?堂堂門主也會缺錢?說出去誰信。不過,以他賤賣閨閣女子的變態行爲來看,他很缺錢。
林書玖再次想起總捕頭的話,被劫來的女子都會賣到醉紅樓,如果蘇茉被賣到樓裡,王爺肯定會察覺,屆時讓蘇茉帶他們上山救她。
好主意!
打定主意,她不再阻攔白廉,別有深意地看向蘇茉,好奇地問他:“師……白門主,蘇城最近幾日出現的採花賊可是你?爲何最後都將人賣進醉紅樓?”
“她們都不是你,自然要賣掉!”白廉理所當然地回答。
原來他並非採花,面是要找她出來。不過,爲何會在蘇城找?難道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給了他消息?但是,入住蘇城是個意外,如果沒有山賊偷襲,他們不會進城。
猜不透,林書玖心情複雜。
“你還想問什麼?”她的表情有惑,白廉站在山洞口靜靜地等着她開口。
“你……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找我?”
“三年前。”
她代替林書玖嫁進鄴王府的時候?
“有什麼問題等爲師回來再問,能回石室嗎?”白廉看她奇怪的腿,返身折回來,把蘇茉丟在一邊,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送回石室,取來一包用荷葉包裹的東西放到她手中,“裡面有你愛吃的蓮花糕,等我回來。”
“我不是小孩子。”林書玖渾身發毛,不習慣白廉語氣溫柔地說話。
白廉嘆氣,頗有無奈地說:“七人中只有你讓爲師頭痛費心。”
也只有你最讓爲師期傾注一生心血栽培,只爲五年後的一戰,爲師想敗在你手裡,死在你的彎刀之下。
還有一年的時間,小蠻子,你能成長到什麼樣子,爲師很期待。
見不得這人玩沉悶,林書玖推推他手臂催促:“白門主,你該走了!”
“小蠻子……”
“不許叫這個名字!”蠻子、蠻子,一聽就是野蠻之人,拉低品位,前面再加一個小字,聽上去又成蠻橫的太監。
“我有名有姓,名喚林書玖,你可以叫我書玖或者林姑娘。”林小姐也不錯,不過他是師傅,他敢叫她也未必敢應。
“林書玖?”白廉拗口地念着她的名字,輕擰月眉否定她的提議,“爲師就叫你小蠻子,別人愛叫什麼與爲師無關。小蠻子,月冥刀還你,有空多想想如何將爲師傳授給你的劍法改爲刀法,你不喜歡用劍,勉強練劍也不有進步。”
白廉拿出一把彎刀遞給她,刀鞘華麗嵌着無數寶石,中段各有一顆鴿蛋大小的血紅瑪瑙,刀柄與刀身接合處有圈漂亮的白色狐狸毛,顏色鮮亮如雪。刀柄尾部墜着一塊火玉,形如振翅欲飛的蝴蝶,蝴翼之下繫着一串黑色瑪瑙珠,大小等同色澤明亮。
林書玖放下蓮花糕,雙手接住彎刀,纖指慢慢劃過刀鞘,撫摸每一顆寶石,莫名的熟悉感催使她利落拔刀,手腕翻轉舞出幾道刀光,刀尖一頓,削斷一縷垂在白廉胸前的銀髮。
看着落在手中的斷髮,林書玖不得不悲催地承認是白廉弟子的事實。剛剛出刀的速度好快,與白廉同一個檔次,熟悉的刀感,就連招式都清晰刻印在腦子裡。白廉很清楚她出刀的習慣,纔會在她突然出手的情況下及時避開致命刀鋒。
白廉看着她手中的斷髮並不生氣,淺淺地笑着:“果然你還是喜歡彎刀,南蠻族人最熟悉的兵器。”
南蠻族人,是在說她?
“我是南蠻人?”林書玖內心再次被震撼,又一個坑爹的身份,否定她是南翼人的身份。混進林府代嫁瞬間成了陰謀,仔細想想三年前南翼與南蠻一戰,有什麼東西漸漸明朗了。
尼瑪,她該不會是南蠻國派到南翼國的臥底吧!
玩笑開大了,三年前帶兵討伐南蠻的主帥是南宮邪,他要是知道一切,一定會把她大卸八塊,曝屍荒野。
“所以爲師才叫你小蠻子。”
“門主可還記得我的名字?”南蠻國取名的格式是怎麼樣的?她努力翻找曾經看過的外傳,羅列出幾個人名以此做例。
“不知道,小蠻子沒有告訴爲師。”白廉淡淡地如是作答,冷而含笑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驚喜地看着她,“如果小蠻子想告訴爲師,爲師會很高興。”
“你該出門賣蘇茉了!”林書玖無力吐槽,刀尖指向石室門口。慢走不送!
天下間還有這樣不靠譜的師傅的嗎?連自家徒兒名字都不知道,就算是個敷衍的假名也總該備上一個,他居然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該說他天真,還是說他愚蠢。
不過,那一切不重要了,她絕對不要這樣迷糊的師傅,就算他武功蓋世。還是閒散王靠譜些,跟她學不會誤入歧途。
“爲師忘記小蠻子失憶了,記不起名字沒關係,爲師會一直叫你小蠻子直到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他會在決鬥那天深情叫她真名,然後死在她的刀下。不行了,鼻血奔流,刺激太大。
白廉以袖掩住半張臉,隨手抓來賣萌的貓咪面具戴在臉上,腳步倉促奔出石室。
還好林書玖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不然就該罵他精神變態,誓死與他斷絕師徒關係,把他列爲永久拒交往來戶。
山洞裡沒有動靜,蘇茉很配合地不喊不叫被白廉帶走。
林書玖看夠出鞘刀身,對着半空利落畫出一道弧線,入鞘收刀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聽到低沉的合刀聲後,一根心絃崩斷,心中微微刺痛。
噠噠噠,山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林書玖大驚,下意識將月冥刀收入懷中,刀身太長撐變身形擱在懷中全身不舒坦。
“麻煩!”左推右搡,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位置,惱怒之下伸手入懷取刀。
“你在做什麼?”身後冷不防傳來一把清冷的嗓音,揉着三分好奇兩分怒意
她手已入懷中摸索,身子向下彎曲弓起背部,南宮邪進入山洞後看到不堪的畫面,眉頭輕揚,眉間收攏半含怒火。
“啊?”林書玖嚇出一身冷汗,側目瞧見南宮邪立在石門口,再瞧瞧自已伸進懷裡的手正放在不該放的地方,看上去很色情。
唰,她的小臉燃燒起來,熱血在血管裡沸騰,轉身背對南宮邪,快速把刀移到腋下狠狠地捌進腰帶裡定住。
這東西不能讓他看到,小命要緊!
藏好刀後,林書玖心虛,拿出手端正坐姿轉身面對南宮邪訕笑:“王爺,你怎麼來了?”
南宮邪淡淡地看向她腰側,不答反問:“本王不該來嗎?還是本王來得不是時候,打擾王妃的好事?”
“該來、該來,怎麼不該……”她只聽了第一個問題,急着點頭搶話,等說完最後一個該字才覺得話有不對,馬上截斷話愕然地盯着南宮邪,氣憤地挽起衣袖將血紅色守宮砂晃到他眼前,鄙夷地說,“我是清白的,就算死也絕不讓除了你以外的男人碰我一根手指頭。王爺大可放心,我知道貞潔二字怎麼寫,不用你提醒。”
有女子向他表示忠貞,這話聽在南宮邪心裡該是高興的,他也確實很高興,冷薄的脣輕輕上揚勾出淺淺得意,眼中卻沉得更深,深深地鎖住她的身影。
目光很專注,林書玖被他看着有絲不安,身體不由自主向身後挪動,戒備地回望:“看什麼看,你是不會找到小草莓的。”
“小草莓?”那是什麼東西?南宮邪皺眉,揮手喚來一名隱衛,“帶王妃回客棧。”
“等等,男女授受不親,王爺怎麼可以讓其他男人碰我的身體?”林書玖伸手,彈彈手指讓上前的隱衛退後。
剛剛還懷疑她與採花賊媾合,這會兒又讓屬下碰她,門都沒有!她得保住貞操啊!隨便治治王爺的多疑病。
“怎麼,你想讓本王抱你?”南宮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神陰鬱暗沉如臘月飛雪,冰凍千里。
林書玖避開壓迫的眼神,摸摸鼻尖嫣然一笑:“有何不可,我們是夫妻,抱我是王爺該有的權力。”
“你決定了?”南宮邪咬着每一個字,眼角含着絲絲淺笑,取下掛在腰間當配飾的九節銀龍鞭在她面前輕輕一抖,銀製的鞭子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林書玖小臉豆綠,有絲害怕,縮着脖子明知故問:“王爺,你想幹嗎?”
“幹你喜歡的事!”南宮邪半合長眸,細縫之間乍現出一絲愉悅,手中一抖,長鞭如遊動的靈蛇快速向她游去,纏在腰間,手中一拉,她蹌踉向他懷中栽倒。
“啊呀!”林書玖發出驚叫,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宮邪把她當風箏給放了,牽着長鞭另一頭飛出石室,飛拖着她前進。
“哇哦,低點,要撞上了!”用力過猛,她飛的高度超過石門的高度,眼見就要撞上,腰間長鞭突然往下一沉,身體狠狠砸向地面,引來她另一聲驚叫,“低了、低了,快撞地上了!”
話音一落,腰間長鞭一抖,她被彈到半空,險險穿過石門,一路被南宮邪飛拖出山洞,飛躍在星光黑林之間。
留下的隱衛傻眼了,愣愣地看着王爺把王妃當風箏放,興致高漲地把住長鞭,長度收放自如,腹黑地聽着王妃尖叫,然後再控制長鞭的高低。
看上去,王爺玩得很高興。
隱衛表情抽搐,默默地隱入暗處,不忍直視半捂雙眼,透過指縫看着王妃被主子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