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躺在牀上,看到銀色的月光透過窗口射在木桌上,桌面擺着兩隻水晶瓶,粉紅色的靈魂在器皿中滾動飛舞,似乎在歡呼將要降生在這個渾沌的世界。
腦後傳來微微的疼痛,狄賽爾的老拳力道不輕,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西塞羅也就不再急躁了。戰爭用最暴力,最名正言順的方式殺人,而不用擔負任何後果,心裡也不會留下任何悔恨,也許暗黑公爵他們做的對,那些地精騎士和暗黑精靈從生下來就註定是戰爭的祭品,即便他竭力反對,也不過是暫時延緩了死亡的腳步。
包括我們在內,誰能確實地洞察到下一刻是不是生命的終點。
帳外傳來陣陣呼喝聲,拖沓的腳步聲,那是大魔導士在指揮着地精騎士和喪屍王準備魔法陣,別看喪屍王表面看起來笨乎乎的恐怖,但是在做佈置魔法陣這種精細活上一點也不比對魔法研究了幾十年的中級魔法師差。大魔導士從儲物戒指裡翻出一大批閃着磷光的骨架,他要用骨架建成龐大的魔法陣,地精騎士門訕訕地看着大小不一的骨架,其中既有人類光滑的頭骨,獸人粗大的腿骨,甚至還有一些巨型劍魚的脊椎骨,不知道神秘大魔導士從哪裡收集到了這些東西。
迪亞斯要塞緊張地忙碌着,西亞克軍營中也忙得熱火朝天,大批人類魔法師,魔法學徒跟在元素使的身後在施法臺附近設置魔法陷阱和魔法陣。魔法師們一個個鼻青臉腫,那都是拜元素使所賜,稍有不滿意他們便對魔法師大打出手,幾個年邁的老魔法師招惹不起碩大的拳頭,乾脆躺在地上,裝作暈了過去,避過了皮肉之苦。
大帳中,赤身裸體的元素城主像白皙豐滿的肥羊似的趴在陶德的身上,伸出晶瑩的舌尖一寸寸地在他的胸脯上游走,黑乎乎的胸毛很快溼成了一片。
陶德光着身子,躺在白色捲毛地毯上,他半閉着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放縱,他們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離開大帳了,吃喝拉撒都在大帳裡。生性淫蕩的元素城主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着他,一刻都不放鬆。
懷抱着最妖豔嫵媚的女人,享受着世間的極樂,陶德的心裡卻感到了陣陣悲哀,如今的他爲了戰爭達拉斯聯盟就像無奈的性奴被人驅役,想起自己發動兵變,軟禁年幼的帝君,力排衆議入侵達拉斯,這一切都是爲了西亞克帝國,爲了不負先帝所拖。世人能夠了解嗎?陶德只有苦笑,他已經從進入大帳清掃的侍從的目光中找到答案,他的目光裡再也沒有了崇拜恭敬的神采,只有不屑和男人的妒忌。
想想連義子歐楠都對自己有了偏見,費勁苦心做了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陶野苦笑着,似乎想像到了自己被推上斷頭臺,接受無數人唾罵的悲慘場面。
“你爲西亞克做了很多。”女人用刺蝟似的短髮在他的胸前來回摩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應該讓我安靜一會,借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陶德看着眼前香氣撲鼻的白花花一堆肥肉,忽然感到了劇烈的噁心。
“咯咯。”女人嬌笑着“戰鬥沒有開始之前,你就屬於我……只要我願意,你永遠都屬於我。”
陶德緩緩閉上了眼睛,心裡暗罵了一句“自私的女人。”
“主人。”帳外傳來元素使低沉的聲音。
女人仍然低頭舔舐着陶德的胸膛,含糊地迴應着:“說。”
帳外的元素使躬身頷首:“他已經來了。達拉斯軍隊撤出了迪亞斯要塞,西塞羅,金龍寂滅還有些不明生物是他的幫手。”
“咯咯。”女人發出了清脆的笑聲“看來人類的大魔導士想跟我較量一番了。”
“他們當然不是主人的對手。”元素原來也懂得拍馬屁。
“等等,你是說龍族?”清脆的笑聲忽然變得陰沉“龍族還沒有死光嗎?”
元素使離開以後,女人坐在陶德身邊發呆,大滴的淚水緩緩落下,陶德不敢出聲,默默猜測着是什麼讓淫蕩的女人想起了傷心事。
過了一會,女人又趴在陶德的身上,不過這次粗野了許多,陶德聽到了微重點喘息聲,那代表着女人又會將刺耳的呻吟聲傳遍整個軍營。
“他是誰?”陶德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魔導士?”女人的目光裡忽然充滿了嚮往“強大的巫妖,也許除了我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也許此時大魔導士也同憧憬着石破天驚的比拼。
陶德早就看不慣女人目空一切的樣子,不由自主地駁斥“至高神呢?難道你們的力量可以和神靈抗衡?”
“至高神?”女人盯着陶德,接着笑得彎下了腰:“是的,神靈的力量無以倫比,但你想想,神靈有多少年沒有展示神蹟了?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否則絕不會不干預元素城和龍族的戰爭,龍神啊,咯咯……也許神靈都睡着了。”
“也許是睡着了。”陶德低聲重複着,西亞克信仰的真理之神銷聲匿跡很多年了。
女人發出輕微的呻吟聲,蛇一樣在陶德身上蠕動着,並把手伸向了他的下身“你知道嗎?阿諾爾是我和龍族戰士的愛情結晶。”
“愛情結晶?”陶德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元素城會向龍族發起戰爭,佔領龍域,原來是她與龍族戰士有了曖昧關係,一向自視清高的龍族絕對不會同意族人和臭名昭著的元素結合。
具體原因是什麼呢?是龍族戰士背叛了她?要知道龍族歷來多情而濫情。
“愛情結晶?”陶德又一次重複着這句話,他無法相信淫蕩的女人也會擁有愛情,不過他相信每個女人都有純真的年代。
“我的勇士……”女人的聲音如同從幽暗的水下發出,暗流涌動。
也許是聽到了她和龍族戰士的事,也許是‘愛情結晶’這幾個字的刺激,陶德粗野地把女人壓到身下,火山似的爆發了。
“啊!~”女人巨大的呻吟聲在軍營上空久久徘徊。
軍營外兩名巡邏隊的士兵聽到聲音不約而同地摸了摸下身,接着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哈哈,摸什麼?咱們可沒那個豔福。”
“我想知道公爵大人用什麼折磨那個婊子呢?鐵棍嗎?”
“太粗魯了,貴族都喜歡用核桃大成串珍珠,一點點塞進女人的那裡,之後忽然拽出來。”
“哈哈。”
“嘩啦!”臉色鐵青的歐楠提着長劍從遠處跑過來,殺氣騰騰。
“快走!”兩名士兵掉頭就跑。
歐楠緊咬着牙關,不知爲什麼,看到女人和陶德走進大帳他就產生了殺死陶德的想法,要知道那是對他恩重如山的養父啊!
平原的夜晚安靜的沒有一點聲息,也許是春天快來了,空氣裡充斥着生機勃勃的味道,所有的生物似乎都在期盼着魔法大戰的爆發,那是一次巔峰對決。
死亡的味道開始瀰漫。
“他來了!”躺在陶德臂彎裡的女人忽然跳了起來,赤條條的身體在魔法燈的照耀下更顯得白嫩。
“誰?誰來了?”陶德沿着帳窗朝外看了一眼,藍黑色的天地間月光如洗,天幕上連一顆繁星都沒有。
“巫妖!”女人快步朝帳外走去,紅色長袍緊緊包裹凹凸有致的身體,儼然一件豔麗的戰袍。
這時警報的號角響徹大地,紛亂的腳步聲和勇士驚恐的叱吒聲此起彼伏。
陶德連忙穿上皮甲,緊握着長劍衝了出去,走到門前時他雙腿一軟幾乎摔倒,沒有節制的性放縱掏空了強壯的勇士。
無數閃爍着紫色魔法星光的黑煙從四面滾滾而起,連接着天地,很快掩蓋了皎潔的月光。
“不要慌!”陶德揮拳打倒了亂跑的侍從,大聲對跑過來的歐楠說:“以施法臺爲圓心,全軍進入防禦狀態!”
“遵命。”陶德沒有留意到歐楠的語氣與往日少了一些恭敬,他低頭向遠處跑去,目光滾動着仇恨與恩情的掙扎,很快各個兵團的將軍們率領勇士們進入防禦狀態,鐵桶似的將施法臺保護起來。
陶德是唯一被准許登上施法臺的人類,他暗暗驅動着七彩鬥氣調動着自己的軍隊,數百名元素使站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釋放禁魔結界,當命令的禁魔結界照亮夜空時,眼前的景象不禁讓他驚呆了。
幾十個黑色煙柱從四面包圍過來,如同巨大的觸角交織在一起劈頭罩下,黑煙中激盪着陰森森的哭泣聲,哀嚎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聲,像是有無數屈死的靈魂在煙霧中掙扎扭動。一個又一個禁魔空間迅速在空中形成,很快形成了明亮的光網,如同巨大的銀色的大魚掙開了黑色的魚網,尤其金色六芒星顯現在天空時黑色的煙霧徹底消失了。
陶德看清了,他看到幾十名高舉了巨大黑鐮的喪屍王站在四面八方,指揮着數以萬計的骷髏兵,喪屍和少量的黑武士潮水們涌了過來,骷髏戰士骨節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下巴和牙齒髮出的咯噠聲,鎧甲和身體的拍擊聲像是恐怖的巨浪迎面拍擊而來。
“籲!~”驚恐的聲音從人類勇士的口中發出,麥浪般滾過天極。
“鎮靜!”陶德怒喝着將七彩鬥氣衝上九霄,可是明亮的七彩鬥氣在禁魔空間和六芒星魔法陣的輝映下弱如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