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驚天噩耗
“請問你是哪位?”接起電話後,我不由問了一聲。
“是我。”
她的聲音很短,我只覺得這聲音挺熟悉的,但一時間並沒有聽出是誰。
天知道,這個時候,第一個從我腦海裡冒出來的東西是……這會不會是通詐騙電話?
“你是顧紅?”我胡謅了一個名字,打算試探一下。
電話那頭很快否認了,她對着我說道:“不是,我們昨天才在醫院裡碰到過,許念念,你這麼快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是你。”這會兒,我總算確定下來,這可不是小奶牛的聲音嗎?
我有些疑惑地跟着問了一句:“你有事嗎?”
“不記得我,記得鳳姐吧?”小奶牛輕哼了一聲,接着說道,“鳳姐得了胃癌晚期,沒多久好活了,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去看看她吧。”
“你說什麼?”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我整個人都嚇了一大跳,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有些懷疑地問道,“你確定你沒在蒙我吧?”
即便隔着電話,還是能感受到小奶牛那傲嬌的聲音:“哼,你愛信不信,我是看在昨天你送我姐去醫院這事兒上,纔跟你吱個聲,不然,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嗎?”
我緊跟着問道:“那你知道鳳姐現在在哪兒嗎?”
“麻煩!”
小奶牛直接忿忿地掛斷了電話,但沒過多久,就看到她用這個號碼將地址發給了我。我先給鳳姐打了一個電話,想問問她最近的情況。
當初從會所離開時,鳳姐就說我們之間以後不要再聯繫了。雖然,當時的她這話說的絕情,但卻着實是爲了我着想。她覺得依照她現在這樣的身份,我們之間的交涉多了,會對我的影響不好,便想歇了這段交情。
時隔許久,再次給她打電話,又是因爲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只覺得眼眶裡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尤其是在聽到鳳姐說話的時候,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鳳姐問道:“喂,是念念嗎?”
“恩。”我應了一聲,但細心的鳳姐還是聽出了我的哭腔,連忙問道,“怎麼了?念念,你是不是在哭啊?”
“沒事。”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稍許鎮定下來,迴應道。
雖然我和鳳姐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在會所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她真的可以說是我在那裡遇到的貴人。要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完好如初地從那裡走出來。
因着我們倆都是海城老鄉,所以她在看簡歷的時候就對我特別有好感,碰到什麼事情都會幫我,真的,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樣。
只是,這個世界上這麼好的她,爲什麼偏生在這麼年輕的年紀,就得了胃癌?我真的想不通,覺得老天爺沒眼,爲什麼要這麼輕易地奪走鳳姐的生命。
我支吾了半天,最終還是對着鳳姐問了這件事,想確定這事兒是不是真的。而在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讓司機準備好車子,一路往鳳姐的住處而去。
因爲得了這個病,所以鳳姐早前已經從會所辭職,也從會所的員工宿舍裡搬了出去,現在住在外面租的房子裡頭。
鳳姐剛開始還打算隱瞞,但後來在我的追問之下,還是說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我的面上全是淚水,對着鳳姐說道:“我來看看你,好嗎?”
我沒有哥哥姐姐,但在我的眼裡,我跟鳳姐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她真的就像是我的親姐姐一樣照顧我。
鳳姐婉言拒絕:“不用來了,我就一個人,沒什麼好看的。”
但在我的堅持下,她最後還是鬆了口。
而這個時候,我已經到了她的出租房門前。
我敲了敲門,在鳳姐開門後,我看着那熟悉的面孔時,整個人一下子衝上前去抱住了她。
她才三十多歲啊!
在我眼裡,曾經那個風情而美麗的鳳姐,此時卻憔悴的完全不像樣子。她瘦了很多,真的,現在我抱着她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她皮包骨頭的身材。
鳳姐看着我這樣子,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你這孩子,哭什麼啊?”
我從她的懷裡擡起頭,看着她有些怨懟地說着:“是不是別人不告訴我這個消息,你就不打算再跟我聯繫了?”
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我昨天沒在醫院碰上小奶牛,要是她今天沒給我打電話,我究竟會到什麼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鳳姐有些無奈地對我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她一步步將我迎進房裡,給我倒了一杯水:“你看,十幾年前我一個人來北京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死的時候,也孤孤單單一個人,挺好的。”
她雖說話上說着挺好的,但聽着卻讓人感覺特別的心酸。
“你怎麼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當我親姐姐看。”雖然當初鳳姐說我們倆儘量不要再聯繫了,但我還是時不時地會給她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之類的。有一些朋友,雖然不在一起,但我想,這其中的感情是不會變的。
鳳姐握着我的手,笑着對我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就像當初,夜場的工作雖然你做的很好,但並不適合你。”
她本就身材纖瘦,而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着生病的關係,一張臉瘦的顯得眼睛特別的大。
我哭的難受的緊,到後來,反倒是鳳姐給我拿了一塊熱毛巾擦臉。
將毛巾遞給我後,她點了一支菸,對着我問道:“跟三爺最近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挺好的。”
一般來說,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會產生一些摩擦,但在我和三爺之間,卻並沒有這種情況。
我伸手奪去她手上的煙,勸道:“別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鳳姐只是不在乎地笑笑:“對我來說,多根菸少根菸哪裡還有什麼分別?不過是早幾天死和晚幾天死的差別罷了。”
我看着鳳姐對自己的病完全不抱希望,連帶着我的心情也特別的沉重:“難道,真的沒有治好的可能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