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義豪很憋火,很擔心,很忐忑,同時又很想證明一些東西,尤其是今天中午在小喬村的那桌高手席上,那坐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陳援朝不用說了,這麼多年的傳奇加上在席紅蓮身邊的那種神神秘秘,高手級別肯定是達到了,再看沈瘸子,別看貌不驚人言不壓衆,走起路來甚至還讓人擔心他隨時會跌倒,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保證了喬山河幾十年來的安全,遇刀擋刀,遇槍拆槍,沈瘸子的手段喬義豪可是親眼目睹過的,最後一個寧遠,很不幸,喬義豪知道了這殘酷的一面,在上次的醉金迷,這個平靜狠辣的傢伙可是爆發出了讓人驚歎的戰鬥力,這種人竟然跟馬小天保持着一種十分神秘的關係,馬小天有事,他就會玩命的上,孃的,一人手上一張王牌,這是什麼,這就跟瓜分三國一般,每一個人手上都有能拿得出手的大將猛將,劉備有趙雲,曹操有許褚,孫權有周瑜,再看看自己,最大的籌碼好像就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這個裴慶了,他,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喬義豪忍不住看了一眼裴慶,後者的臉上寫着的完完全全就是一種平靜,一種淡然,彷彿根本沒有將其他的事情放在身上。
“大戰在即,你也不擔心?”喬義豪最終還是問了一句。
裴慶看着前方,“一人跟三十人沒有什麼分別,再說了,真要死了,擔心也是沒有用的,不是嗎?”
“希望你別讓我失望纔好。”
說完這一句,喬義豪猛的將車速提了起來,越野悍馬就跟一頭矯健的獵豹一樣在夜色之中飛快的向前奔去,涼風從半開的窗戶裡面猛烈的吹了進來,讓裴慶漸漸變成的長髮隨風飄蕩着。
此時的小喬村已經一片歡騰,再次酒經沙場的鄉親們都有些飄飄蕩蕩了,可依然是興致頗高,喊打喊殺好不熱鬧。
村前的廣場上此時也是燈火通明,老村長呢,將點菸火的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馬小天,作爲總指揮的馬小天立即走馬上令,黃暴力跟蘇黎黎也充當了活躍分子,在晚上八點鐘聲到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將自己身邊的煙火點燃,頓時,在小喬村夜空的那一刻,光彩奪目,蕭雨擡頭仰望着,今天的心情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的形容,總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很甜很美的一場夢。
馬小天緩緩的走到了蕭雨的身邊,看着這個不斷仰望着天空已經好一陣子的小姑娘,不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頭,想什麼呢?”
蕭雨回過頭,在沖天煙火的巨大響聲之下,她還是聽清楚了馬小天的話,微微的一笑之後,說道:“小天哥哥,我想好了。”
“想好了什麼?”
“大學,清華大學!”
蕭雨的眼神中從來沒有這樣的充滿自信,看着馬小天,也彷彿一下子長大了,“小天哥哥,你說的對,我們都要相信自己的實力,要做,就做最好。”
馬小天望着蕭雨,這一刻,他有很多的感觸,曾幾何時,在蕭成出事的那一刻,蕭雨是多麼的無助,那哭泣的臉頰上掛着的全部都是絕望,可現在,她已經走過那段艱難的日子了,她已經變的堅強,變的有主見,變的信心無比。
蕭雨再次的擡起頭,這一次卻是將左手高高的舉起,在那白皙的手臂上,是一塊女式的學生腕錶,天藍色的錶盤,紅色的指針,是那樣的顯眼。
“哥,你看見了嗎?我現在過的很開心,很快樂!”
蕭雨眼中帶淚,而臉上卻始終掛着滿足的微笑,她知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遇到什麼困難,在她的背後永遠會有一個人會義無反顧的支持她,愛護她,這個人,他的名字叫着馬小天。
而旁邊的馬小天呢,此時也看着那些五顏六色的煙火,彷彿能從上面看見蕭成那張充滿信任的臉,這一刻,馬小天百感交集,無怨無悔。
要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做出照顧蕭雨的決定,真的很難。
周素呢,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在全部的煙火放完之後,就跟馬小天道了別,馬小天直接將奧迪的鑰匙交給了黃暴力,一個女孩子獨自在村口打車回家始終讓人不是那樣的放心。
黃暴力喝的酒不算多,交代了幾句之後,就看着奧迪緩緩的離開了小喬村向着遠處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終於已經來過的商務奔馳再次出現在了馬小天的視野裡,陳援朝緩緩的走了下來。
“援朝叔,你來了。”
陳援朝點點頭,“陽陽還乖嗎?”
“還行!”
兩人並肩的向前走去,馬小天獨自點燃了一根菸,“怎麼?老太君還是很擔心嗎?”
陳援朝點點頭,“這也正常,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擔心跟警惕都是有必要的,陽陽畢竟是他的親孫子。”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馬小天頓時就有了一種很一樣的感覺,沐晨陽是席紅蓮的親孫子,她會袒護,會擔心,有時候還會溺愛,反過來,沐啓帆也是,要知道這個混蛋做出了天地不容的事情,席紅蓮這個老女人會大義滅親還是一如既往的袒護?誰也不知道。
看着馬小天默不作聲,陳援朝已經大致猜到了他心中的所想,問道:“在想上次的事情?”
“援朝叔。”馬小天停下了腳步,“我跟你說的是千真萬確,我馬小天不是一個喜歡挑撥離間的人,再說了,沐家出現內訌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好處,我是真的不希望陽陽出事。”
能用自己的身體爲沐晨陽擋刀,馬小天的這番話還是十分值得信任的,最起碼陳援朝已經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了。
陳援朝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小天,有時候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老太君可能會不相信,也可能會下不了手,援朝叔,可你至少要跟她說啊,說的再難聽一點,他有可能還會下毒手,援朝叔,難道你就不採取一點措施嗎?”
陳援朝全身一震,他想起自己說過的那句話,這輩子,永遠不會對沐家人動手,不管是誰要打沐晨陽的主意,陳援朝都不會感覺到棘手,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實力,更加相信堪海集團以及沐家的實力,只不過,這個人偏偏就是沐家自己人。
陳援朝沒有說話,呆呆的沉思着。
馬小天知道,陳援朝對於沐晨陽的感情,比自己要深厚的多,聽說沐晨陽出了事,他連電話都會忘記掛,這跟他平時那種冷靜果斷的性格一點都不相符。
馬小天不說話了,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苦衷,陳援朝這人,或許比任何人的都要多。
沐晨陽今天在小喬村算是玩的十分的盡興了,臨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打着瞌睡,陳援朝將他放在了副駕駛位上,綁好安全帶,汽車發動的一瞬間,他看着馬小天,很鄭重很嚴肅的說道:“小天,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願以後的陽陽能跟你一樣,做一個快樂的人吧。”
說完,商務奔馳緩緩的離開了。
馬小天看着這種一直以來讓自己十分尊敬的中年人,一時之間也有了不少的感觸,陳援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爲沐家生沐家死,到頭來,他爲的又是什麼?感情?金錢?還是天生他就應該欠沐家的?
醉金迷酒吧,今天早早的打了烊,可裡面卻還是依然的燈火通明,巨大舞池旁邊的桌椅都已經移去,在二樓最顯眼的位置,喬義豪正一臉陰沉的看着下面,他端着高腳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隨即緩緩的放下,再點燃了一根菸,抽了一口之後,才望着下面站立的三十一人,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一人。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今天不是跟敵人玩命,可我,卻要你們依然的拿出玩命的氣勢,三十對一,誰贏誰輸我可是看的很重的,不過你們放心,我喬義豪做事一向都很公平,誰打裴慶一拳,一千塊,一腳,兩千塊,直接讓他躺地者,一萬,讓他爬不起來的,十萬,裴慶,你也聽好了,眼前的三十人,一萬一個,你隨便打,醫藥費我出。”
所有人都驚訝的聽着喬義豪說着眼前的話,三十對一,公平嗎?眼前的這個裴慶是喬義豪找來送死的,還是真有過人的實力?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還是看起來十分輕易就能能賺來的重賞,三十人打一人,這贏的概率誰都知道。
“還不動手?”
喬義豪一個菸頭彈了下去,死死的看着場面上的一切。
喬義豪的話剛剛說完,裴慶已經是瞬間彈射了出去,三十比一,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不佔先機,不出手如電,不狠辣,死的只會是自己。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以一敵三十的小子會突然的發動攻勢,這是玩命一擊嗎?還是臨死前的苟延殘喘,只不過在接下來的一瞬間他們就驚呆了,裴慶緊握的那對鐵拳只一下就將最近的一個小子轟的倒在了地上,昏厥了過去。
“裴慶,一萬!”
旁邊的鄭勇暫時成了計分員,大聲的喊道,一旁的喬義豪呢,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上一次,他就是在這裡,看着寧遠將鄭立打趴下的,而他,卻是安然無恙,今天的裴慶,會給他更加的震撼嗎?
“殺了這小子!”
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瞬間就被裴慶打倒三四人的場景徹底的讓他們震怒了,在他們看來,裴慶現在的優勢完完全全就是在衆人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襲擊,要是防備住了,他肯定不能輕易的得手。
“裴慶,七萬!”
已經七個人倒在了地上,有的爬不起來,有的直接就是直挺挺的昏死了過去。
巨大舞池的中間拳影亂飛,重腳橫掃,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裴慶此時也已經殺紅眼了,他可不會跟眼前的這幫蠢貨一樣只認爲這是一場測試,喬義豪,他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而自己如果不能在這些人中間殺出一條血路,那死的就很可能是自己。
“王海,一千……”
裴慶的胸口猛的被擊中一拳,在被攻擊的後退一步的同時,裴慶的身體忽的迎了上去,只一下就扭住了王海的手臂,一個翻轉,接着就是‘砰’的一腳,王海身體頓時倒飛了出去,跌在旁邊的地盤上,張口就是口吐鮮血,咬着牙想要站起來,最後還是趴在了地上。
“裴慶,八萬。”
遊戲繼續,戰鬥也在繼續,而裴慶的體力也跟着在不住的下降,另外的那幫傢伙呢,也從一開始的茫然變成了驚愕,他們此時此刻才知道,這場遊戲,比他們以往的街頭火拼要狠的多。
喬義豪再次的抿了一口紅酒,裴慶的戰績已經到達了十二萬,只不過有一點讓喬義豪很是興奮,隨着體力的緩緩下降,裴慶不但沒有挫敗,反而在氣勢上更加的勇猛狠辣,出手傷人的速度比一開始也明顯的加快了許多。
“鄭勇,比起寧遠,裴慶是強還是弱?”
喬義豪隨意的問了一句。
能夠將醉金迷交給鄭勇打理,在喬義豪的心中,這也算是一個心腹了,他思索了一番,還是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一開始的裴慶好像沒有寧遠的那種實力,可現在嘛,我看不相上下。”
話還沒有說完,裴慶的攻擊突然再次的加快了起來,出手也比以往更加的狠辣,重拳重腿,擊中之人一瞬間幾乎呆滯在了當場,隨即就是雙眼一黑直挺挺的直接一動不動,免去了那一番掙扎的程序。
“這小子,現在才動真格?”
喬義豪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突然一飲而盡,一字一句,“高手,老子也有!”
話剛說完,鄭勇也是接着開口。
“黑豹,兩千。”
“裴慶,二十六萬。”
舞池中間正剩下五個人了,鄭立氣喘吁吁的看着裴慶,身旁的三人也開始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而裴慶呢,卻似乎越戰越勇,他伸出舌頭舔掉了嘴角的一絲鮮血,雙眼發紅,衝着鄭立就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