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不傻,別人做出這樣的承諾,他根本不屑一顧,可席紅蓮不一樣,席紅蓮有這個資本,有這個實力,而同時阿鬼也會想着另外的一些事情,不管如何,喬山河始終是要退休了,接近七十多歲的年紀,還能在這個華海市囂張跋扈多久?而喬義豪這麼多年也一直未在黑道上嶄露頭角,喬山河一旦退出,真正跟自己競爭的估計就真的只有阿猛一個人了,根據喬山河最近的表現,他對阿猛真的很器重,而對自己,或許就冷淡了許多,而且這一次馬小天殺人的事件出現之後,阿猛就更加的忙了,甚至好幾次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都接到過喬山河跟沈瘸子的電話,照這樣發展下去,喬山河會將自己這輩子積累的全部力量交給阿猛,那自己,還能是對手麼?
一山不能容二虎,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尤其是在黑道這條路上,更加表現的可圈可點,阿鬼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必須做出還擊,席紅蓮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給他拋出了橄欖枝,如果阿鬼還不知道把握的話,就枉費他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了,識時務者爲俊傑,阿鬼很想爲自己的前程努力一把,這一點無可厚非。
陳援朝親自將阿鬼這個混蛋送出門,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阿鬼的呼吸一下緩慢一下沉重,看來,他還是心驚膽戰忐忑不安。
畢竟做內鬼也不是那樣好做的,現在的喬山河還沒有退休,真要弄死他一個小阿鬼,很簡單,很方便。
陳援朝走上客廳的時候席紅蓮還在捧着那杯茶,那茶早已經冰涼,而陳援朝知道,其實席紅蓮喝的那幾口根本就是在做樣子,是在給阿鬼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
“援朝,那混蛋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神不寧!”陳援朝照實而說。
“心神不寧就是對的,這樣的大事,他要是鎮定自如我反而不放心,說句實話,能遇到大事還鎮定自如面不改色強行壓制的,除了你,就只有那個小子了。”
陳援朝知道席紅蓮說的是馬小天,那小子也確實如此,他也會慌亂,只不過再慌亂也會在瞬間冷靜下來,然後找清楚正確的方向,策馬狂奔的殺將過去,陳援朝很欣賞這個小子的做事風格,只不過以後能不能有機會見到,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席紅蓮的話語中不難看出她其實還是十分欣賞馬小天的,但陳援朝知道,她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真的是改變不了,所以,陳援朝還是緩緩的坐在沙發上,說道:“老太君,阿鬼這個人能信嗎?”
“要是平時,這個人一點都不可信,但在這個時候,他肯定會豁出命來跟我們一條戰線。”席紅蓮說着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喬山河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老成這個樣子了還來趟這渾水,雖然說他也是小喬村的人,不過我始終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他要重出江湖,華海市的黑道上必然掀起波瀾,不過人老了就是老了,他這一次出山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太過心急,就註定不能將事情做的圓滿,阿猛跟阿鬼就是一個很鮮明的例子,喬山河無法做到徹底的公平,人心都是自私的,一點點的漏洞就會導致阿猛跟阿鬼之間的裂縫,尤其是在華海市黑道即將改朝換代的時刻,阿鬼這個人不甘心,更加不會心安理得的永遠做一個小混混,所以,他纔會選擇跟我們合作,其實他也明白,這個合作,對他來講,是雙重保險。”
“雙重保險?”陳援朝愣了一下。
“喬山河輸了,我送他上位,喬山河要是贏了,沐家也就倒了,他跟我合作的秘密也會永遠不爲人知,這難道不是雙贏嗎?現在的他只需要謹慎小心就好。”
沐家要倒了,席紅蓮重新的提到這句話,讓陳援朝的一陣心酸,不過稍許之後,陳援朝就恢復了平靜,人在做天在看,努力過,就不會後悔,陳援朝挪了挪身子,看着席紅蓮,“老太君,喬山河輸了,你真準備將這個傢伙送上位,要知道,他今日敢對喬山河反目,下次就可能對我們背後來一刀。”
“爲什麼不讓他上位?黑與白的結合纔是這個世界的王道,阿鬼坐上了皇位也不是皇帝,小人物一個,目光短淺,要將他控制在手下,很簡單!”
席紅蓮信心滿滿,而陳援朝卻是突然感覺馬小天的事情已經越鬧越大了,整個華海市有頭有臉風起雲涌的人物都一個個出現,下一個會是誰?還真不好說。
席紅蓮睡下了,陳援朝卻是怎麼樣都無法入眠,明天就是法院開庭的日子,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誰都不知道,陳援朝希望馬小天勝出,可仔細一想,又感覺這種希望很渺茫。
本來心情十分不錯的喬義豪這一刻都極其的憤怒不已了,本來沐啓帆已死,馬小天背上了官司,沐家也開始混亂不堪了,一切也都好像在按照自己的計劃緩緩而行,不出意外,自己會成爲這次事件的最受利者,可他沒有想到周雅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一門心思的爲馬小天力挺,甚至還放下了手中紅谷灘競標的事情,這其實一想也是說的過去,畢竟馬小天對周雅一家有大恩,周雅要報答,這也是情理之中,可自己的父親喬山河突然也放出了狠話,一定要救馬小天,這就讓喬義豪看不懂了,風風雨雨了一輩子的喬山河嚮往的日子可並不是這樣,現在爲了這個臭小子竟然不顧一切的跟沐家槓上了,喬義豪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喬山河那邊他是絲毫不敢說話的,可他很憋屈,眼睜睜的看着馬小天死,那是多痛快的一件事情,可照眼前的這個形勢發展下去,這小子還真有可能逃出生天。
林思思這女人終究還是蠢腦子,看着華海市大亂,周雅也不顧一切的幫馬小天,她倒是歡喜無比,在這個蠢女人的眼中,對於紅谷灘地皮可是不怎麼覬覦的,她只想將周雅趕出藍光,然後自己獨攬大權,可她卻不知道,如果說藍光真的只交給她來管理的話,長則半年,短則三個月,藍光必一敗塗地。
“義豪,煩什麼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林思思看着喬義豪不愉悅的臉色,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
喬義豪真的很想給這個賤貨一個狠狠的耳光,更加想將自己全身的怒氣發泄到她的身上,可一切好像時機都不怎麼成熟,喬義豪還需要忍耐,縱觀全局,機會還是很多的,自己也絕對有可能在華海市一炮而紅。
喬義豪也舉起了酒杯,卻沒有了林思思的那份閒情雅緻,大口的喝完,癱坐在沙發上。
“義豪,馬小天這小子現在也抓進去了,沐啓帆也死了,華海市就要大亂了,我們的股份牢牢的掌握在我們的手上,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林思思貼了過來,雖然是大冬天,可這個女人永遠都跟打了催情劑一樣,全身火辣,此時此刻全身赤.裸,外面只披着一件毛絨大衣,粘在了喬義豪的身上。
“思思,什麼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喬義豪有些心煩意亂。
“都成定局的事情,有什麼好擔心的,來嘛,人家要嘛!”
林思思說着一些春.心蕩漾的話,整個人已經爬上了喬義豪的身體,外面的冰寒跟房間的溫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喬義豪渾身開始燥熱,慢慢的也有了反應,在這個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勢之下,喬義豪直接發怒了,一下將林思思掀翻在了沙發上,扯開毛絨大衣,猛的撲了上去,又是啃又是咬。
“死鬼,你輕點,你,你輕點!”
“你不是要嗎?難道好不夠爽?”喬義豪猛烈的展開攻擊。
林思思從一開始的喊叫漸漸的已經變成了極其舒坦的享受了。
狗男女,一天不戰,皮癢!
明天,就是法院開庭的日子,而牛十三那邊的消息卻是依然沒有絲毫的進展,不管從那個監控探頭上都沒有看見沐啓帆攜帶凶器的身影,蘇黎黎對牛十三發了一通火,牛十三也只能忍着,這就是蘇黎黎的脾氣,憤怒,隨便找個人出氣,可她的本質是好的,現在的她只是急怒攻心。
蕭雨一個人站在蘇黎黎家的小陽臺外面,身穿白色的羽絨服,怔怔的看着遠處,眼神中滿是哀涼。
“小雨姐,你怎麼不進去?外面冷!”
蘇黎黎走了過來,縮着身子,一說話就是一大口的霧氣,看着蕭雨凍的發紅的臉頰,想將她一把扯進屋內。
蕭雨轉過身,露出一個悽美的微笑,“黎黎,這能比看守所冷嗎?”
一句話,讓蘇黎黎愣在了當場。
“我聽別人說,看守送的人都是坐在地上,潮溼又寒冷,小天哥哥也沒有帶衣服進去,我真怕他堅持不住,他是最怕冷的……”
“小雨姐,別擔心了,明天不是開庭麼?開庭完了,秦科律師就能幫他反敗爲勝了,馬大俠你真以爲那樣好戰勝啊?”
蘇黎黎想開一句玩笑,可話到了嘴邊,卻是聲音越說越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的開庭馬小天會不會有勝出的希望。
“明天能贏麼?”
“能,肯定能!”蘇黎黎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真的嗎?”
“真的!”
蕭雨搖搖頭,“黎黎,你在安慰我!”
“沒有,真的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那十三找到了那段視頻嗎?或者說,沐啓帆攜帶凶器的視頻根本就不存在?”蕭雨再次的一句,讓蘇黎黎真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我,我,小雨姐,你放心好了,就是沒那段視頻,我們也不怕,我,我豁出去了,我們劫獄,劫獄還不行嘛!”蘇黎黎語無倫次了。
蕭雨依舊看着外面,感受着華海市冬季夜晚的寒冷,或許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在跟馬小天一起同甘共苦。
衛青站在屋內,聽着陽臺上的一切,很感動,卻也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