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過,穆憶便去青浦銀行報道,第一天上班,也是平生第一次參加工作,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他穿上玲瓏提前爲他訂做的西裝,瀟灑的出了相忘樓的大門。
第一天的工作不是很繁重,除了熟悉銀行的組織架構和操作規範,也別無其他了。穆憶的辦公桌就在司徒諾的辦公室外面一角,地方不大,光線卻很好,他很喜歡。
“這麼快就來報道啦?”
穆憶擡頭一看,是司徒晟。
“你不用站起來,我可不是你的老闆,不用給我拍馬屁。”他好容易對司徒晟改了印象,被他這麼一說,僅存的好印象都沒了。
“對不起,我站起來不是要對你點頭哈腰,而是要去通知老闆。”
司徒晟訕訕的說,“呦呵,還挺盡責,架子這就有了。”
穆憶沒搭理他,輕輕的叩了三下,應允後他推門進入,說,“老闆,少爺找您。”
司徒晟還不等司徒諾說就闖了進來,司徒諾一臉的不悅。
“你來這裡做什麼?”
司徒晟嘟嘟嘴,“我要來這裡上班。”
司徒諾一愣,“你說什麼?來這裡上班?”
“對,就是這兒,您沒聽錯。”
“胡鬧!你以爲青浦銀行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嗎?出去!”
“外人都做的了你的助手,我爲什麼不行?再說,這銀行日後還不得我來打理?”
司徒諾怒道,“胡說什麼?青浦不是我的,更不會交給你來打理。你要是再胡鬧,我就叫保安把你轟出去。”
司徒晟很沒面子,他瞪了穆憶一眼,雙眼冒火,拳頭緊緊的攥着,半晌,對司徒諾吼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兒子?”
司徒晟奪門而出,不給司徒諾絲毫解釋的機會。
穆憶感覺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樣的事,很不好意思。他看了司徒諾一眼,關上門,靜悄悄的走了出去。關上門的一瞬間,他聽到司徒諾無奈的說了句,“逆子!”
事實上,穆憶也覺的司徒諾對司徒晟過於嚴苛了,他雖與他們還不熟,但就見的這兩次,無不火藥味十足,他想,若是他,也定會懷疑自己的出身。
下班後,穆憶剛出銀行大門,就見一身學生裝的穆婷在路口等着他,身邊還有陸婉兮。
“你們怎麼來了?”他很是意外。
“哥哥第一天上班,妹妹我覺的新奇,於是前來探望,順便接你回家。”穆婷真是巧笑倩兮。
“可不是?她已經興奮了一整天了,不停的在我耳朵邊嘀咕,真不知這事有什麼新奇的地方。”陸婉兮很無奈。
“呵呵,這就是婷婷的可愛之處,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旁人可是不能明白的。”穆憶的話讓穆婷很是動容。
“呦呦呦,這話說的,倒更像是從情侶口中出來的。”
穆憶不顧陸婉兮的調侃,又道,“我可不相信你陸大小姐也會有這個閒情逸致來陪舍妹接我回家。”
“現在我是相信婷婷對你聰明的誇讚了。其實也沒多複雜,只是覺的我們幾個頗有緣分,再加上十五那天多有得罪,於是想要約你們出來喝喝茶。從此爲友,互幫互助。”
“恩,這個主題好。”穆婷讚道。
“呃。。。只是,就只有我們三個嗎?”
陸婉兮知道穆憶問的是司徒晟。“他嘛,最近懶得理他。”
穆憶見她臉色陰沉,也不便多問。幾個人找了一間茶莊,要了一壺西湖龍井,相談甚歡。他們的位置在二樓靠近街邊的位置,穆憶的對面剛好是百樂門。
“怎麼?你也想進去玩玩?”陸婉兮戲謔道。
“哪有。”
陸婉兮見他並未動色,眼神卻還沒收回來,不約而同的也看過去,然後一副瞭然的說,“原來是夜鶯呀,她可是百樂門的頭牌,上海名流人士競相追逐的對象。”
穆婷也看過去,看見一個大大的廣告牌,牌子上的女子婀娜多姿,明豔鮮亮,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一隻鉤子,可以將你的魂輕而易舉的勾出來。
“夜鶯?”穆憶問。
“對,傳聞說,她的歌喉堪比黃鶯,而她又是晚上出來唱,所以叫夜鶯。”
穆婷很是納悶,“婉兮姐,你知道的真多。”
陸婉兮低笑一聲,“我哪裡像你,標準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端莊秀麗,只等着命裡有緣人的垂青。”
穆婷道,“這話說的只當你是個平凡小戶的呢,你若還不敢自稱大家,誰還當的起。”
近年來,陸遠生意越做越大,名號也越發的響,確屬上海大佬了。
“你就知道挖苦我。”婉兮又瞧瞧穆憶,“我瞧你是對那夜鶯挺感興趣的,哪天我帶你去看看,你便知道這個掩藏在她美貌下面的真面目了。”
“我並非是對她感興趣,而是覺的那些出入百樂門的名流們,若肯多花些時間在他們的家庭上,也不至於發生這麼多妻離子散的故事。”
“呦,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沒什麼。阿晟今天去銀行了,我很同情他。”
陸婉兮愣住了。
“他有什麼可同情的?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穆婷道。
“婷婷,不要這麼輕易的對一個人下定論。他今天去找司徒老闆,要他安排他在銀行工作。可惜,被司徒老闆無情的回絕了。”
穆憶看看若有所思的陸婉兮,輕聲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陸婉兮擺擺手,頭轉向窗外,說了句,“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