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紹輝坐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嘴裡叼着一根菸,透着青色的月光,可以看到他那張落寞失魂的側臉。
穆生走進來,輕聲說道,“少爺。”
他深吸一口,“她怎麼樣了?傷的嚴不嚴重?”
“還好,但也流了很多的血,聽說只要安心休養就行了。”
他將一半的煙按在桌子上,“哼,我看她除了一雙看不起人的眼,還有一顆頑固不化的心!”
穆生知道這是穆紹輝的心病,也不便說什麼,“太太問,您還過不過去?”
他使勁的一腳將桌子踢翻,瞪着眼珠吼道,“讓她給我滾!”
穆生應着,“少爺若沒事了,穆生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他急促的吸了兩下,語氣好了很多。“我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沒?”
“找到了,不知少爺準備如何處置這個福叔?”
“先關着,餓他兩天,看他說不說。”
“是,只是,我看那福叔不像是知道的人。”
“哼,他是玉天齊的心腹,玉天齊老奸巨猾,尚且能給自己安排個好走好散,又怎麼會當真留下自己的寶貝女兒孤苦的活在這世上,他一定給玉玲瓏留下了些財產,而且這筆數額還不小。”
“可是,這福叔從頭到尾就沒說他知道,既然這事情這麼隱秘,我想玉天齊不一定會告訴他。否則他還不拿着這筆錢遠走高飛了?”
“這纔是玉天齊的狡猾之處,他利用平時的小恩小惠拿定了這幫奴才的心,要他們死心塌地的爲他做事。玉天齊出事的時候,玉玲瓏還在杭州,他一定託福叔給過玉玲瓏東西。我確信他知道。即便他不知道,只要在我手裡,量她玉玲瓏再清高,也不至於連看着自己長大,對玉家有恩的人而不顧。”
“少爺考慮的是,穆生這就去辦。”
“還有,你這些天要多去下望月樓,我要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另外,告訴廖青雲,我討厭那個阿諾,叫他離玲瓏遠一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是,少爺。”
玉玲瓏的傷把翠心嚇的要命,那日自穆紹輝走後,她便一直淚流滿面的服侍在玲瓏身邊。司徒諾給玲瓏二人單獨找了一個房間,條件要比丫頭們住的通房好很多。
“小姐,你不要嚇我,你的臉色好嚇人,小姐。”
“翠心,你家小姐流了那麼多血,臉色當然蒼白了,剛纔大夫不是說了,問題不大,好好休養便是。”阿遠道。
“什麼好好休養?什麼叫當然蒼白?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個個冷心腸的傢伙,和那個穆紹輝不相上下。”
阿遠本是好意相勸,不想卻被翠心一頓數落。
“翠心姑娘,我雖不知玉兒和穆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這裡是安全的,而且從今天起,我會親自看管你家小姐的安全,相信穆少也不會胡來,你儘管放心。”
“什麼玉兒,之前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已知道我家小姐的真實身份,就要改改稱呼了,別以爲你是廖青雲的義子,就可以直呼我家小姐的名諱,告訴你,莫說是那穆少,就是你們的廖青雲我家小姐都從沒放在眼裡。”
“你這說的什麼話?阿諾是好意,哼,你就跟你家小姐一樣刁蠻,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阿遠不服道。
“你敢說我和我家小姐刁蠻?我們就是看不起你們,那又怎樣?”
“翠心姑娘,你誤會我們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不會再稱呼她玉兒了,我會注意的。”
“不是明天起,是從現在開始。”
阿遠看不下去,剛要辯駁,被司徒諾使了一個眼色。“好好好,從現在開始。”
司徒諾一直擔心着玉玲瓏的傷勢,本就無心與翠心鬥嘴。他轉過頭凝視着玉玲瓏,她的眉頭微蹙,雙眼緊閉,嘴脣發紫,看的出來,她很痛,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意識,能不能聽的到他們的爭吵聲。但是他能感覺的到,她的心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