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見王朗從密林中緩緩而來,也不覺驚訝!看了看王朗一眼,虛弱的道:“小兄弟……是你運道好呢?還是……是我好運……運道?想我張雲在這幾年中狙殺……殺了無數的……鬼子……漢……漢奸,也是個響……響噹噹的……人物,臨死倒也……也有收屍的了……老天待我……不……不薄……呃……”說到這裡,他嘴中又冒出大口的黑血。
頓了頓,他的呼吸似乎流暢了些,就連說話都順溜不少的道:“槍俠槍俠,我他媽的一個盜墓賊,竟然在一番悔悟後,憑着一本《射道》奇書,硬是闖下了若大的名堂。是不是覺得我的遭遇充滿了黑色幽默?呵呵!‘漢奸走狗莫猖狂,槍俠張雲在身旁。無影無蹤孤身走,哪裡不平哪裡留。’哪裡……留……”聲音有些慘然,似是對孤獨卻又充滿傳奇的短短一生有着無盡的感慨!
自稱張雲的年輕人死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朗相信了他臨死前的異類自白,也相信他真的是由一個盜墓賊到成爲一個英雄的傳奇歷程。但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傳奇人物,很多老百姓口中的救星,漢奸走狗們的惡夢,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臨死,他似乎對曾經作爲盜墓賊的自己感到恥辱,對自己浪子回頭金不換後的英雄事蹟卻很是欣慰。所以,他臨死都是笑着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內心深處有着些許的遺憾。
或許他真的太孤獨了!曾經的火伴和這時的他,在境界上,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早已不在同一個層次!因此,他面對魏麻子臨死前的假言假語,竟是沒有一絲說話的意思,只是那樣靜靜的看着魏麻子痛苦的掙扎。
人死爲大,更何況像張雲這種傳奇人物呢?王朗把他到死都還沒有完全倒下來的身軀放了下來,卻發現他捂着箭傷的左手,不在知何時已經拿着一本用油布包裹着的書籍。“難道這就是他說我好運道的原因,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給我爲他的收屍謝禮?”好奇地從他僵硬的手中把東西拿出來,想了想,沒有急着翻看,隨手便放入懷中,然後又將他身旁的槍拿了過來。
槍是一把改裝過的狙擊步槍,它可以被輕易的摺疊起來,藏身極爲方便,想來這應該是張雲的手筆。作爲一個用槍的高手,尤其是一個狙擊高手,要改裝一把讓自己滿意的狙擊步槍應該是非常容易的吧!這把槍,王朗打算歸爲己有,“或許槍俠的事蹟不應該就此結束,”王朗如是的想道。
看了看張雲胸口處那根短小的箭矢,王朗轉身到魏麻子的屍體旁查看了起來。卻見在魏麻子的腳邊放着一根拇指大小的鐵管,鐵管的一端有着一個極爲精巧的機關裝置,看其古舊的樣式,這應該是魏麻子從墓室中帶出來的了。可以肯定,魏麻子正是用腳觸動上面的機關,才讓張雲悔憾的中招,且就此丟了性命的。
“好東西!”王朗又佔爲己有了,也許他自己不需要,但拿給家人自保,還是不錯的。對親情有着偏執的愛護之情的人,其心如是,你莫奇怪!
“魏麻子進去墓室那麼久,他還有沒有帶出來其它的什麼東西呢?”王朗雁過拔毛,不留遺憾的性子又來了!
“什麼東西啊,這是?靠,不是吧!這是狗拳?”差點沒把魏麻子的內褲都翻了過來,除了找到十幾塊大洋之外,還真讓王朗在其貼身的褲腰裡找到了一張不知被分做了幾份的殘缺圖譜。
“你丫的,這是狗拳?別人練的狗拳是地上打的,你丫這是天上戰鬥的好不,欺我不懂狗拳?可誰會這麼無聊,搞這麼一樁呢?這是要鬧哪樣?”其實王朗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己了,這張殘缺的皮卷,不知用何材料做成,又或者它本身就是某種猛獸的獸皮。但不管怎樣,其上殘缺的“狗拳”招式和功法內容,都是言之有理,說之有據的。更何況這張圖譜裡外都有股說不出古舊氣息從中流露而出,看其古舊的程度也不知這是經歷多少歲月的侵蝕。
豪不疑問,王朗相信這張殘譜是真的,也願意相信它是真的,他實在太愛“狗拳”這種偏門的國術武技了!儘管這上面記載的“狗拳”,無論是招式或功法都與自己熟知的狗拳有着一些違反常理的區別,但憑着自己對狗拳的瞭解,他堅定這就是民間流傳的狗拳……升級版。
“只是有些可惜,這殘譜上就只記載了幾招空中格鬥的腿法招式和幾式練習內功的樁法,不管如何,至少給了自己一個狗拳還能更進一步的思路不是?”把殘譜收入懷中貼身藏好後,又拿過從魏麻子身上找來的手電筒,王朗沒有一絲猶豫的進入了窄小的盜洞,向墓室中爬去。
王朗的身材比之那高個兒還瘦小不少,幾分鐘不到,很容易的就進入墓室之中。剛一踏入墓室,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一眼就看見魏麻子口中的老二和老三分別躺在墓室中的兩邊,兩人的死因皆是刺入他們心口的一根小小的短箭。王朗不由腦洞大開地在腦海中回放着一場由魏麻子三人人主演的精彩劇情,最後因對財寶的貪婪而相害相殺的詭詐戲碼。
“貪婪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材寶動人心啊!”王朗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不禁有些感慨人心的複雜。
繞過兩人的屍體,打量着墓室中的情況,卻沒有想象中的滿箱的金銀珠寶,寶光四射的情景。說是墓室,其實是個假墓室,室中大約三五米方圓,棺材倒是真的有,但此時已然被打開的棺材中並沒有任何屍骨存在的痕跡。有的只是一個同樣被打開的木箱,木箱大小如水桶。王朗走近棺材,只見木箱中並無金銀一類的錢財,卻有着幾樣用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的首飾,再也沒有其它別的東西,看來魏麻子的暗器還真不是從這裡拿出去的了。
以王朗的眼光來看,這些首飾竟全是以玻璃種這種價格昂貴的玉石爲材料製成,這要是在後世的二十一世紀,那可真是億萬的財富了。“沒說的,打包!若是不取,在這裡也是蒙塵不是?”王朗找了個自己沒法拒絕理由道。
拿出從魏麻子身上找來的一個口袋,“叮叮噹噹”幾下就打包好估計有十好幾樣的玉雕首飾。王朗這時不禁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假墓室是何人所爲,廢此周章僅僅是爲了藏匿這些首飾?魏麻子以過人的經驗能看出這裡有墓倒也說的過去,但魏麻子怎會剛好來這深山中盜墓呢?
看其一行,來這裡盜墓絕非偶然,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藏寶圖,沒錯!就是藏寶圖,而且這藏寶圖記載的寶藏並非一處。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多處的藏寶之地,必定是爲了掩護某一真實的藏寶地點,這樣才說的通這些以掩護爲目的的藏寶之地,不會有什麼驚人的寶物了,原來如此!
王朗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就是事實的真相。想了想,王朗把眼光望向老二和老三的屍體,忖道:“魏麻子的身上沒有什麼發現,不知這兩人……”
來到高個子也就是老二的屍身旁,王朗一陣細微的摸索,終於在其鞋底的夾層找到半張藏寶圖。趕忙又到老三的身上找找,這次他有了經驗,一看鞋底沒有,便直接翻開其腰身。果不奇然,他不僅找到另外的半張藏寶圖,還在老三的腰下發現一個特製的皮夾。皮夾上插着十一把小巧鋒利的飛刀,但本該是十二把飛刀,現在少了一把,很顯然,魏麻子便是傷在了他的手中。
王朗把皮夾連同飛刀通通收入囊中,那十一把飛刀很是鋒利,一看便知不是一般材料打製,他打算一會出去後,還要把魏麻子體內的那把也一併帶走。雁過拔毛的性格可不是虛的啊!
這時王朗才把兩張藏寶圖合在一起觀看起來,沒想到的是,還真發現與自己所猜測的幾乎沒有一點兒的差異,只是這上面標有的六處藏寶地點,竟然有五處被註明了一些相同的符號。“什麼意思,是這些藏寶地已經被找到了嗎?又或者是他們已經卻定了這些位置?看來只有等以後去找答案了!”
收好藏寶圖,王朗看了看死去的兩人,自語道:“魏麻子把一張圖分兩半交給你兩,卻是要穩住你二人爲其效力,然後他會在最後奮起殺人,獨吞寶藏。你二人也是同樣的打算吧?呵呵!算計別人就是爲了要得到,得到的慾望過盛,那就成了貪婪。貪婪是病,得治啊!可惜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說吧,王朗轉身向洞外而去。
王朗用魏麻子幾人盜墓的工具把張雲安葬後,便在一旁生了堆火,開始靠着一棵大樹小睡起來。此時他早已習慣了樹林中陰暗的幕色,不再感到陰深可怕了。至於魏麻子,他直接拔出其體內的飛刀後,將他也塞進盜洞之中,與他的兩個兄弟同處一穴,再用一些鬆泥土草草掩埋了事。
不知睡了多久,王朗醒來時天色早已大亮,身旁只剩下一堆燃燒完了的灰燼,樹林中的飛鳥走獸早已開始了新一輪的覓食工作。
深山中再也感受不到那夜晚時陰暗寂靜的死寂之氣,萬物都在甦醒,似乎是光明再送走了黑暗後,展示着生命應有的節奏。
王朗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氣,只覺混身傳來陣陣酥麻的快意,不禁讓他想起初次練習“草上飛”的樁功時,那苦盡甘來的舒爽之感,實在是讓人不能自拔。
“”正好有時間,不如練習一下‘草上飛’上記載的那神奇樁功!”說練就練,王朗稍稍回憶了一下“草上飛”的樁功要訣後,便開勤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