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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戰醫院的收容地點位於我們團防區後面五公里遠的地方。不到一個月我已經三次被醫務兵們給收容,想想都憋氣。

晚上我軍進行的反擊作戰把雙方前線已經犬牙交錯的防線攪得更加混亂,雙方的機動部隊費力地在混戰中識別着敵我。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戰局裡,雙方警戒部隊的神經都高度緊張,稍有情況都會瘋狂地呼叫火力支援。

不約而同地,雙方都投入了機械化部隊向對方的進攻側翼實施突擊作戰,因爲大家都明白,如果能夠在晚上的側翼交戰中準確地咬住對方的機動兵團尾部,那麼他就有可能重創對手,因爲兩方都有遠程打擊火力隨時待命。敵人有更強大的地空火力作爲後盾,他們在這一方面更不會甘心被動。我們面對的是竭力企圖擊穿面前這條中國人組成的狙擊防線的“盟軍”重裝甲機械化兵團,這裡沒有什麼天塹可以爲我們所利用。獲得大規模電磁壓制支援後,我們的西南方面軍和北方方面軍在敵人被圍困的第8集團軍羣上空編織起一道道綿密的防空火網,敵人企圖利用其空中運輸力量將被圍困部隊撤退出來的計劃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增援的敵人地面部隊只有穿過我們的防線纔有可能解救出被圍部隊,而我們現在發動的陣地反擊作戰給敵人造成的打擊是鬼子絕對無法容忍的。夜晚雙方機動部隊都使出全身的力氣,只是在看誰能夠在最後一刻有機會重創對手。

地雷,我們就是依託佈設縱深達四十公里長二百公里的地雷陣來阻隔遲滯敵人的進攻和穿插。從戰役打響開始,我們工程兵就沒有停止過在所有敵人可能穿越的地區佈雷的工作,有些雙方重點爭奪的地區工程兵們在反覆佈雷,敵後游擊隊和特種兵也不時加入佈雷的行列。敵人到現在爲止被地雷摧毀的戰術裝備和技術器材遠多於被我軍其他火力擊毀的數量,因爲我們始終在有效地干擾着敵人的掃雷進程。

“山谷對面的公路上好像有我們的機械化部隊在機動。”

司機扭頭仔細地看着山澗對面的動靜。

“應該是往下面撤退的裝甲部隊。可能今晚的作戰任務已經完成,他們前往預定的集結地。”

黑夜中的暴雨嚴重影響了司機頭上戴着的夜視儀觀察效果,他不時用手調節夜視儀的功率。

裝甲戰車羣前進的發動機的轟鳴噪音很快傳進我的耳朵,外面山頂上炮彈的爆炸聲不時充斥在整個山谷裡。

“沒錯,是我們的戰車。”

司機肯定地向我說道。

傾盆大雨還在沖刷着整個世界,前面道路的積水比較嚴重,我們這支車隊前進的速度明顯慢下來。

我掙扎着爬起來趴到被霧氣籠罩的車窗邊上向外面看去。公路破損非常嚴重,吉普車異常顛簸,我不得不小心地抓着車門把。

原本沙石路面的公路經過雙方炮火的反覆轟擊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彈坑和從山坡上滾落的石頭。路邊隔幾十米就有我們的人在指引車輛,影響車輛往來的大塊石頭都被他們及時清理出公路。公路右面是山澗,黑暗中看不清深淺,聽對面公路上傳來的裝甲車發動機聲音估計山澗大約有一二十米寬。藉着山頂上炮彈爆炸的火光我終於看清了我們的裝甲部隊,沿山谷長長的一列看不到頭尾,許多戰車上搭載着步兵。

四周山頭上的各種防空武器都在瘋狂地朝夜空中傾瀉火力,頭頂上我們的空軍還在和敵人死死地糾纏着,不時有戰機從我們這個山谷低空穿行,強烈的噴氣發動機噪音幾乎要把吉普車的車窗震破。

這是一場艱苦的反突擊作戰,我們的北方方面軍機械化部隊終於乘夜色沿側翼殺入敵人腹地,雙方的空軍在這一帶戰區的交鋒也進入白熱化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