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2戰區進行戰術性突擊的嘗試失敗後敵人今天只能把勝利的希望寄託在攻克我們這一千多中國人駐守的2和3戰區上了。由於始終沒能摧毀我們的電磁對抗車,敵人的精確遠程打擊支援能力始終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而他們的空中支援力量也無法對其地面進攻部隊提供前沿火力支援,因此狂攻一上午的敵人到現在還兩手空空。
八千公尺的全頻道阻塞干擾帶,這是敵人無法逾越的鴻溝,無線電通信、雷達,在這八千公尺裡全成了瞎子聾子,只有激光和紅外觀瞄裝置還能使用。在八千公尺外敵人是在進行一場2世紀的戰爭,而在八千公尺以內,這裡卻是屬於9世紀。除非他們能摧毀我們放置在防線後部掩體裡的電磁發射器扇面。
在中低空,憑藉地面導引站和在更高位置的蘇三零進行協調的截擊機部隊正在利用紅外製導的短程格鬥導彈折磨着敵人的F、F5機羣。雙方的電子戰部隊都對戰區實施了大規模電磁壓制。敵人始終在試圖搜尋中國人的電磁發射平臺,只是可惜深藏在坑道中的發射平臺全都有良好的掩體掩護,敵人僅僅用電磁定位系統是無法準確搜尋出我們發射器的位置,而戰區上空始終糟糕的天氣和瀰漫的硝煙使得敵人使用光學偵察系統的高速高空偵察機效率始終無法提高。
電磁干擾嚴重,信息交換系統無法保持順暢的工作狀態,政委費力地判斷着傳過來的數據資料。賈上尉已經將我們信息交換系統的微波工作頻率納入管理,但他們無法阻止敵人電磁干擾車的頻率干擾。
當我們躍上一處高地的時候,遠處前方的戰局從潛望鏡裡涌現入我的眼簾。
我們的干擾火箭彈正在敵人進攻路線上逐個爆炸,貼地爆炸的煙球迅速膨脹並將寬闊的戰場遮蔽起來。隱約可現的敵人裝甲戰車正在行進中發射導彈和炮彈,由於戰場干擾實在嚴重,他們的炮火命中率有多少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點我們很清楚,由於現在戰場電磁干擾已經超出安全限度,他們現在的火控計算機只不過是手中的昂貴擺設,至少現在是,更何況他們正在朝干擾源挺進。
兩千公尺以上的距離只有激光制導導彈才能發揮作用,敵人的步兵戰車正在勤快地工作着,拖曳着長長的尾焰,陶式導彈接二連三地從發射筒中撲了過來。
輕巧的一個擺身,騎兵靈活地奔馳下山谷。
“政委,我們已經沒有炮彈了!”
我小心地提醒政委,希望他現在沒有陷入衝動之中。
也許他是打算和別的坦克匯合分點彈藥?
“我知道。注意聽我命令,看見前面的石柱子了?貼着邊上去。”
政委邊從車長周視儀裡觀察陣地邊對姜野說道。
我們的煙霧發生器已經全部使用完畢了,在正面無屏蔽地區我們的坦克自衛系統就只剩下激光眩目系統可以發揮作用了。姜野小心地將坦克開到石柱子旁,一邊還始終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準備一有情況就高速退車。
坦克現在處於車長超越射擊狀態,政委正在聚精會神地操作着什麼。
“政委是不是瘋了?”
我難堪地胡亂猜測着,眼睛仍然注視了潛望鏡裡的景象。
“注意!準備倒車!”
政委大聲地對姜野嚷嚷,手裡卻沒閒着。
“命中!撤!”
政委大喊起來。
打中什麼?拿什麼東西打中?
我茫然地在潛望鏡裡查看着。
不錯,確實有幾輛敵人步兵戰車被擊中,可這是政委乾的?
“上477,敵人已經攻進來了。”
政委下令道。
我忍不住發問了:“政委,你打中什麼了?”
“制導其他坦克發射的炮射導彈,滅輛戰車。媽的,干擾嚴重,差點脫靶!”
政委利索地回答着我,眼睛卻沒有離開車長周視儀。
“好傢伙!”
姜野嚷了一句,抖擻着驅趕戰馬。
一段段的陣地被煙霧瀰漫着,如同夜晚般讓人看不清四周的情形。姜野幾乎是憑藉着記憶在陣地上摸索前進。
477高地已經被敵人坦克突破了,可對手的位置我們卻無法判斷。在戰場能見度如此糟糕的情況下,僅憑藉激光測距儀是無法及時找到對手的,雙方只能靠運氣了。
“可惜沒有激光雷達!”
政委自言自語道。
近旁的一道火光嚇了我一跳,緊接着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發出一聲巨響。是我們步兵發射的反坦克火箭彈。
“附近有敵人!”
姜野在高喊。
可我什麼也看不見,周圍是如同墨汁般漆黑的煙霧,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緊握着潛望鏡握把。
騎兵踏入了夜色,無邊的夜色。周圍的戍衛者還在與征服者艱難地對峙着,鐵與火的較量在戰線的每個角落中迸發。
姜野駕駛着坦克終於駛出了一片煙霧,履帶輾轉着碾過一條坍塌的塹壕。遠處幾百公尺的前方,一個高貴的騎士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雙方在剎那間都錯愕地打量着對手。真的太近了,我幾乎可以清晰地看見對面M3隱藏在迷彩披掛裝甲下的潛望鏡片。
騎士驚慌地掉轉長矛,準備發動致命的一擊。
雙方都不由自主地將發動機功率驅趕到最大,儘量使得自己與對手的相對速度超過三十公里以上,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對手的命中率儘可能地下降。
火控系統不能正常工作,M3的反應速度顯然無法保持在數秒之內捕獲並準確發射炮彈。儘量將自己的炮塔正面衝着對手,M3終於搶先發射了一枚次口徑脫殼穿甲彈。
巨大的衝擊波將騎士周圍的硝煙迅速攪動起來,震顫的大地表面搓起一片灰塵,騎士終於爆發了,憤然擲出了一枚箭簇。
有着電一般屬性的箭簇瞬間撲到了戍衛者面前,炙熱的彈道準確地穿過頭頂將脆弱的榴彈發射器乾脆利落地擊飛。
在幾百公尺遠的距離上準確地擊中榴彈發射器,完全可以與用弓箭射中孩子頭頂蘋果的威廉媲美。
完美的表演!
可惜,騎士卻無比地憤怒與懊惱,炮塔裡的裝填手瘋狂地將另外一枚次口徑脫殼穿甲彈塞進炮膛之中。
本來他想射中的是蘋果下面的孩子!
該死的射手!
該死的異教徒,他們的身材怎麼如此低矮?他們爲什麼不公平地將籠罩在這片土地上的禁忌取消?
該死的戰爭!
遲了!
當騎士滿懷憤怒準備發出另一支箭簇的時候戍衛者奪走了他們明亮的眼睛。
激光束可怕的能量融化了激光接收器光學鏡片上的保護膜,脆弱的鏡片出現了龜裂。更加另人痛苦的是射手的眼睛在剎那間回到了夜晚,回到了最黑暗的時光。
激光眩目發射器準確地擊中了潛望鏡和激光接收器,戍衛者沒有留給對手任何機會。
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騎士毅然掉轉坐騎,決計離開這片該受到詛咒的土地。
可是其他的戍衛者不忍心讓眼前漂亮的騎士們就這樣離開,兩手空空的,在黑暗中。
一枚近在咫尺的反坦克火箭彈及時地與騎士的後背接吻了。
姜野繼續高速地在陣地表面機動,天空中單兵防空導彈配合着37毫米高射炮彈在追逐着直升機,甚至還有40火箭彈。
整個戰場如同上演着一幕雜亂的歌劇,演員們胡亂地在臺前幕後來回奔跑,不知道誰是主角,也不知道劇目該上演那一段了。歌劇的導演目瞪口呆地注視着眼前的糟糕演出,儘管這場戰爭是他導演的,儘管這場戰爭的結局是他安排的。
終於有一方的演員決定暫時退出舞臺,正義決定暫時讓邪惡取得勝利,騎士們紛紛開始朝餐桌上的巧克力奶茶奔去,儘可能早點忘卻這該死的劇目和臺詞!
在戍衛者熱烈的歡送焰火中騎士們又留下了幾匹倒臥在泥土中難看的戰馬。
地面熱烈的演奏再一次停頓了下來。
“政委,我們沒油了。只夠跑大概幾公里的樣子。”
在坑道里姜野痛苦地提醒政委。
坐在炮塔頂上,政委一言不發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去別的陣地找找,看看其他裝甲兵有沒有備用油料。”
我轉身朝姜野建議道。
“估計夠戧,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到魏營長那裡問過了,所有的戰車都缺油。我們營昨天晚上已經連續戰鬥了一夜,本來出發的時候就沒有補給滿。我們設在0戰區的後勤基地昨天就被敵人摧毀了。”
姜野無奈地衝我搖搖頭。
“準備棄車。姜野,你去弄些炸藥。”
政委說完跳下戰車走到坑道口朝外面瞭望。
給激光眩目系統補給的備用發動機已經被姜野關閉了,坐在駕駛室裡,姜野半天沒有動身,只是不停地用手摩挲着方向盤。
“姜野?”
在炮塔裡陪了一會我決定出去了,看姜野半天沒有起身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多好的坦克,幹嗎炸掉?你說呢?”
姜野的詢問讓我無法回答。
“可我們沒油了,也沒有彈藥。”
在炮塔出口頓了半天后我終於說道。
“我知道。可,這是咱們裝甲兵最好的武器。”
姜野摘掉坦克帽,頭頂還在熱騰騰地冒着氣。
我無法看清他瘦長臉上的表情,在黑暗中姜野微微地嘆了口氣。
“現在還有多少可以戰鬥的人?”
政委放下手裡的火箭筒朝曲成問道。
正在與其他陣地通話的曲成說完幾句後轉身回答道:“還有三百多人。”
“傷員呢?”政委坐了下來。
“有四十多個。”
曲成邊捏着手指邊說道,他的臉部被敵人炮彈彈片劃傷了,臉頰上有個長長的口子,胡亂用塊紗布貼着。
“我們已經無法保持反坦克火力阻擊密度了,政委同志。防空導彈也沒了,就只剩四門高炮還有些彈藥。”
曲成邊看着外面的天色邊提醒政委。
“現在幾點了?”政委扭頭問我。
“八點二十,政委同志。”我接着昏暗的燈光看了下表。
我和政委棄車作戰已經過去整整一天多時間,昨晚我被輪換的步兵接替,在坑道里草草休息了四個小時。半夜的時候又有一個步兵連隊增援上來了,戰線被我們再次堅持了一個晝夜。只是因爲敵人對我們的補給線一直保持了猛烈的炮火壓制,我們的彈藥從今天上午就開始嚴重匱乏。
白天我和政委參加了反坦克作戰,政委一直扛着一部反坦克火箭筒,而我則提着衝鋒槍揹着火箭彈緊跟在他身邊。
天已經黑了,我們這些防守部隊也逐漸退縮到最後一條防線。2戰區一些戰術要點已經被敵人佔領,我們現在的活動區域越來越小。韓連長在下午四點的時候陣亡了,裝甲營也幾乎損失殆盡。魏營長手上只剩下七八輛裝甲輸送車可以用,但這些車輛根本不可能用來與敵人的重型坦克較量。剛纔的一次戰鬥險些讓敵人摧毀了我們的電磁壓制發射器,幸虧技術人員在阻擊手的支援下緊急修復了發射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曲團長,準備先把傷員撤下去。聯絡賈上尉,在撤退傷員的時候準備煙霧掩護。”
政委站起身對旁邊的曲成說道。
“現在撤退?政委同志,能不能再推遲兩個小時?沒準過一會我們的遠程炮兵能給我們一些支援,要是這樣,我們可以堅持到天亮。”
曲成顯然很不甘心這麼早就做好撤退的打算。
我們從昨天就開始無法舒服地制導52榴,因爲表面陣地早就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僞裝,工程兵也早就消耗完自己手上的僞裝物資了。而且每個可能出現我們士兵的坑道出口和掩體都被敵人自行火炮打上了標誌,現身制導只能白白增加傷亡。
“團長同志,我們現在的防線太薄了。以這點人手我們只夠在這邊幾個高地再堅持一兩個小時,也許還堅持不了。現在敵人的進攻目標已經很明確了,2戰區的電磁發射機已經被敵人摧毀了,我們這邊的發射器位置也很容易被敵人準確判斷。沒有電磁掩護敵人一個衝鋒我們就得全完蛋。”
政委對曲成的猶豫有些不滿,雖然這個指揮員是如此渴望再繼續堅守下去。
“可萬一咱們的裝甲反擊部隊準備在這一帶地區實施反突擊我們不就正好可以策應嗎?”
曲成還是不死心。
“咱們這一帶的地形雖然適合裝甲部隊大規模展開反擊,但昨晚裝甲突擊羣的轉移位置離我們這裡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2戰區後側的機動部隊可能還是打算在今晚對敵人北部側翼實施打擊,因爲從那個方向他們能夠得到急需的補給,同時能獲得北方方面軍先頭部隊的協同配合和紅色走廊上的空軍支援,發起反擊作戰行動才能進退自如。
現在我們後側的陣地駐守部隊應該已經完成了防禦部署。從前指今天對我們的要求來判斷,他們還是希望我們以靜態防禦爲主,儘可能地遲滯敵人,將鬼子突擊箭頭給拖住消耗掉。
2戰區正面的地形複雜難以監控,敵人今天又沒有如願拿下,如果再沿着3戰區前進將陷入寬大正面的地雷陣,影響其部隊橫向機動,如此將勢必把他們的側翼進一步暴露出來,象昨晚一樣極大地影響其連續突擊的效果。在缺乏戰場電磁控制權的前提下敵人無法正確偵察判斷我軍的反擊意圖,一旦被我軍穿插到他們縱深地帶就無法有效協調自己部隊作戰了,這是敵人指揮部所不願看到的。
現在我們的防線過於單薄,能否在今晚守住陣地幾乎要看運氣了。
所以我們如果要想守住這裡,首先必須解決後顧之憂,趁着現在還能與敵人進行電磁對抗這幾百個傷員必須先及時轉移,否則揹着包袱我們無法靈活作戰,進退不得。”
政委搭着曲成的肩膀說道。
“好!那就先把傷員撤下去。就讓魏紅翼指揮撤退,他手頭上就剩些沒彈藥的運兵車,沒法作戰了。李參謀,通知魏紅翼到這裡來報道。”
曲成朝下屬下令道。
快成光桿司令的魏紅翼連聲抗議,但在政委和曲成的嚴厲要求下只能按照上級安排組織撤退了。
一百多個傷員在敵人的炮火盲目攔阻射擊下艱難地逐批撤退,後方陣地的防守部隊安排了接引人員幫助他們通過雷區。
姜野不知從那提壺柴油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
“你從那裡搞到的?”我詫異地問道。
“一輛準備放棄的戰損坦克,用吸管接的。夠咱們坦克跑回去了。”
姜野興奮地說道,瘦長的臉上滿是灰塵汗水,一邊手臂上還掛了花。
坦克下午被姜野勉強開到後山,現在停放在一個山窪路口上,轉移的時候坦克還差點被鬼子直升機給幹掉。
“你小子!”旁邊的政委笑着罵了一句。
“政委,賈上尉來電話。”
後面指揮所裡的一個通信員對我們喊道。
“小賈,有沒有前直新的指示?哦,酌情堅守,後撤通道已經安排人員接應了嗎?好的。遠程炮火什麼時候可以支援我們?再過一個小時。太好了!你那裡沒有足夠的電磁掩護,注意不要硬挺,看情況不對就向我們這邊靠。對,對。”
政委邊與賈上尉通話邊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香菸點着,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閤眼了。
2戰區沒有電磁屏蔽掩護,迫使我們這邊的一臺發射器掉轉方向照射2戰區,但因爲有山地死角,所以對他們的支援也是非常有限的。
今天敵人對我們陣地的突擊很不成功,習慣於疏散隊型進攻的敵人突擊部隊經常因爲隊型鬆散遭到我們阻擊手從側翼發射的反坦克火器嚴厲打擊而早早陷入苦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他們的地面進攻部隊還沒有學會在失去電磁控制權的情況如何作戰的技巧。在地面交戰區域雙方都沒有電磁控制權,可對敵人來說,現在乾脆連敵我識別系統都癱瘓了,原本強大的空地協同和精確打擊就更加無從談起。
可是,敵人必須把他們被圍困的幾十萬部隊拯救出來。幾十萬個大兵瑞恩。
這將是美國曆史上一次最大規模的軍事救援行動,精通於信息戰的部隊破天荒地陷入了信息戰的泥澤之中。
在狹長的交戰區域裡中國人的行蹤是如此的神秘,層層疊疊的山地丘陵阻擊陣地裡隱藏着無窮盡的戍衛者。儘管中國人的防線縱深只有區區百十公里,裝備有大批直升機羣的機械化騎兵部隊理論上只要用幾個小時就能與被圍部隊匯合,可是他們用了近兩週的時間才前進了不足四十公里,這是對這支地球上最強大的軍隊莫大的嘲諷。
“團長!敵人上來了。”
“準備戰鬥!”
躍出坑道爬行在一段塹壕裡,我緊張地跟隨在政委身後。頭上戴着撤退傷員留下來的夜視儀,政委綠色的背影在我前方忽隱忽現,身後揹着的火箭彈愈發地感到沉重起來。
天空又開始下雨了,黑色的雨點,漫山遍野地傾灑而下。膠鞋踏在粘稠黝黑的泥水裡發出難聽的撲哧聲。
敵人的坦克已經攀緣到離我們不足五百公尺的距離上,政委架起火箭筒準備射擊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從八點半開始我們已經打退了敵人兩次進攻。
因爲傷亡實在太大,2戰區的陣地已經丟失殆盡了,賈上尉只帶着不到一個班的戰士撤了過來。由於地面壓制炮火過於猛烈,賈上尉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炮火制導,被壓制在坑道掩體附近的戰士們只能與敵人裝甲部隊和下車作戰的鬼子步兵近戰纏鬥。
我們陣地上的電磁發射器只剩下一個發射臺,其餘的兩個發射扇面在戰鬥中已經被鬼子坦克摧毀。儘管我們得到了後方陣地部隊的電磁支援,但逐步恢復戰場微波通信和偵察能力的敵人戰鬥力正在迅速增強。
到現在爲止我們只剩下三個呈品字型分佈的高地還在手中,防線只有不到一千公尺的縱深,指揮部還一度與敵人發生了短兵相接的戰鬥。
繼續戰鬥。
這是指揮部的一致意見,堅持到最後一刻,把敵人的突擊主力拖在3戰區,支援我們的裝甲突擊部隊實施夜間戰術反突擊。
由於丘陵地帶地形起伏,我們使用一臺發射器無法覆蓋整個戰場正面,敵人已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用無人機召喚炮火支援了,在我們電磁壓制的盲區。
天空中敵人貼地飛行的直升機羣從不同方向對地面進攻部隊實施掩護,低沉而又有節奏的旋翼攪動聲隱藏在隆隆的炮火聲中。我們的高射炮已經彈藥告罄,無法阻止敵人的空中支援,高射機槍面對有裝甲保護的直升機效率又太低,只適合消滅那些速度慢又沒有裝甲保護的無人機。
在我們身後打平射的高機還在對敵人伴隨坦克前進的步兵實施攔阻射擊,曳光彈彈道從我倆的頭頂掠過。是九發的長點射,希望他們能有效干擾鬼子步兵。
暗夜的陣地上能見度實在太差,我幾乎無法看清敵人坦克。政委還在耐心地等待鬼子坦克將炮塔側面暴露出來,絲毫沒有理會不斷在周圍爆炸的炮彈。
冷冷地蹲在塹壕裡,頭上扣着夜視儀,政委眯着眼在瞄準。
黑暗中一架鬼子直升機從我們頭頂猛然掠過,打着彎從陣地上空繞行。機身上的30毫米機關炮沒有停歇地傾泄着彈雨,高機發射陣地頓時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得手的直升機歡快的低聲吟唱着死亡之曲在空中繼續盤旋,魅影再次消失在滾滾雲海裡。緊接着又是一架。
蹲在塹壕裡的政委倏然開火了,20毫米火箭彈嘶嘶鳴叫着扎入黑暗。
“走!”
政委大喝一聲開始彎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