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離開京城的消息,是南謹軒帶給楚遙的,她聽到之後還大大驚訝了一番:“我三哥什麼時候變成行動派了?居然這麼快就把杜淳攆走了。難道是因爲她做了什麼事……”
“不是正如你所願麼?”南謹軒看了看發現孩子們沒在屋子裡,疑惑地問,“兒子們呢?”
平時他這個時候回來,楚遙通常正陪着兒子們玩,當然說得好聽點是陪兒子們玩,實際上壓根就是她在玩兒子們,用楚遙的話來說就是趁着兒子們不能反抗的時候好好地多玩一玩,不然以後等他們能跑能跳了,哪兒還能這麼乖巧地躺在搖籃裡讓她折騰了。
南謹軒倒是有些心疼兒子們被他們孃親這樣折騰的,不過後來發現兒子們,尤其是小包子似乎很樂意被孃親折騰,雖然鬧一會兒就癟嘴要哭,不過哄一會兒又高興了,想來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子大概也是不會領情的,謹軒想了想在保護好兒子和讓媳婦高興的事情上,還是非常機智地選擇了讓媳婦高興,反正兒子如今什麼也不記得,等以後再說好了。
“小包子鬧了一個上午,這會兒睡着了,就抱下去了。君澤也被他鬧得不行,估計也困了。”楚遙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她原本想讓兒子睡在自己屋子裡,但是又怕一會兒她無聊了會去把兒子鬧醒,爲了晚上能睡個好覺不被那個天魔星吵,她還是放棄了。
“哦對了,聽說沈常在被禁足了,把她一個人挪到了長吟宮的偏殿去了。”南謹軒記得上一次楚遙回來時,還特意提過一次這位像足了文皇后的得寵常在,便多說了一句。
楚遙漫不經心地翻着手裡的書,反正她本來就沒覺得那樣沒腦子的常在能得寵多久,只是被軟禁已經很好了,要是照她的意思,應該直接丟到冷宮裡去,讓她好好學一學動腦子,別整天傻乎乎地把腦袋扣在腰上玩。
既然要學她母后,就該人前人後一個樣,她是真不知道把她送進宮的人是不是腦子壞了,就這樣的貨色,也敢在她身上冒險,真是瞎了眼了。
“她是新晉的沈副將的女兒?”楚遙翻書的手忽然停了停,擡頭看向南謹軒,彷彿只要是她的問題,她家駙馬爺都能回答得出似的。
南謹軒垂眸想了想,然後說道:“對,沈副將是今年年初剛提拔上來的,乾州人。”
“沈副將一直都在京城?”楚遙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什麼。
“兩年前調回京城的,之前一直都在南邊軍營,回京城之前是在乾州。”南謹軒在兵部掛職,自然對軍營中的事瞭解一些,而這位沈副將又是睿武帝最近較爲看重的官員,他自然會派人將他調查一番。
“乾州……真是個讓人不安的地方。”楚遙支着頭,看向南謹軒。
那廂只是微微皺眉,顯然他也想到了楚遙所想的事,只不過他倒是不認爲五皇子會將手伸到那麼遠去,更何況沈常在入宮是做睿武帝的枕邊人,他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五哥也許不會,那麼薛貴嬪呢?整個後宮,對母后瞭若指掌的人,屈指可數,就那麼幾個人。”楚遙似笑非笑地看着南謹軒,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不得不說,楚遙這個假設雖然大膽,但是還真是讓南謹軒無法反駁,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後宮,那倒是很正常了,年老色衰的宮妃爲了穩固地位,從宮外尋來年輕貌美的女子,或是拉攏剛入宮的秀女,就跟許多世家主母會將自己的心腹侍女送上老爺的牀,是一個道理。
“所以你覺得,沈常在是薛貴嬪的人?只因爲沈副將來自乾州?”南謹軒沉聲詢問,雖然他無法反駁楚遙的假設,但是單憑這一點就說沈常在是薛氏的人,未免太過武斷。
“那就要靠駙馬去尋找證據啦。”楚遙兩手一攤,擺出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來。
南謹軒哭笑不得,這丫頭還真是輕鬆,就憑她方纔那幾句話,他得動用多少人力物力去調查。
“如果我的猜測是中了,那事情可就有趣了。”楚遙一臉戲謔的笑意,顯然很是幸災樂禍,“我父皇在前朝或許是個願意聽信諫言的仁君,但是在後宮他可是個橫行霸道的獨裁者,本公主的霸道可都是傳自父皇。”
“以皇上的睿智,只怕是早就知道沈常在有問題了,不過他隱忍不發,恐怕也是在暗中調查了的。”南謹軒想了想又道,“若是沈常在當真是薛貴嬪的人,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
楚遙聽完這一句,才掩嘴輕笑:“父皇可是要好面子的,就算他知道沈常在有問題也只會暗中處理,要不然不就是打臉麼?所以,如果沈常在當真是薛貴嬪放置在父皇身邊的一枚棋子,那麼將這件事捅出來,父皇必定會震怒,到時候薛貴嬪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算計父皇,還讓他沒了面子,嘖嘖……這一次可不是禁足什麼的就能解決的了呢。”
“那如果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呢?”南謹軒又問。
“如果不是……”楚遙擡眼望向南謹軒,明亮的雙眸裡閃爍着算計,“那就只好便宜真正的母后之人了,因爲這個黑鍋薛貴嬪是背定了。”
南謹軒竟是無言以對,敢情這丫頭是早就盤算好了,不管沈常在是不是薛貴嬪的人,反正她家駙馬都要負責將她變成薛貴嬪的人就是了。
“我家駙馬最懂我心了。”說罷,楚遙便大喇喇地朝着南謹軒撲了過去,幸而南謹軒早就習慣了這丫頭時不時地來這麼一出,早在她第一個動作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妥妥地將她抱在懷裡。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消停些?”南謹軒直接將人送到了牀上,無奈地搖搖頭,“沈常在的事我來處理,最多五天,一定讓這件事曝光。”
楚遙吃吃地笑:“謹軒,你說要是父皇知道我們這樣算計他,會不會氣死?”
“你父皇會不會氣死我是不知道,不過你夫君是要被你累死了。”南謹軒沒好氣地瞪她,這丫頭如今支使起他來還真是毫無罪惡感。
“你少來,你不過就是吩咐景颯幫你去辦事,景颯可是告了你好幾次狀了,說你總是奴役他。”楚遙斜眼看他,顯然對自家駙馬的不要臉很是無語。
南謹軒瞥她一眼,暗忖是不是該嚴謹媳婦和君閣的人走得太緊,景颯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可是要帶壞他家媳婦的。
而那個才被南謹軒支使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村子辦事的景颯,突然打了個噴嚏,差點把自己給暴露了,嚇得他趕緊捂着鼻口,警惕地看向四周,暗暗慶幸沒有人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