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記憶

紅狼傭兵團 失落的記憶

學院招生當天,整個爾城裡好像突然出現了很多人,將整個城市都擠得滿滿。

阿洛從一家雜貨店裡走出來,頗爲驚歎地看着滿大街少男少女,覺得似乎這個清涼城市這一瞬間變得燥熱起來……因爲這格外年輕而活潑氣息。

他今天只穿了件普通青色袍子,並沒有昭顯出他六級師身份,加上他格外年輕相貌……因此,多數人見到他時候也只把他當做普通求學學生,甚至有幾個還特意上前詢問通往路徑,或者說,捷徑?以便於他們能夠更快地去報名——天知道,如果去得太晚了,會不會排上老長隊伍甚至乾脆進不去呢?

阿洛當然是微笑着回答了,但是這樣和藹態度只是爲他招來了更多問題——除非是古老貴族世家裡出來學生,大多數人都是不太瞭解這個學校,他們通常只知道這個學校廣袤名氣和悠久歷史,哦,還有每一年從學校裡出來畢業生,他們幾乎都有了鬥氣三級或者二級認證資格。以他們平均二十歲畢業年齡來說,這是非常不簡單事情。

眼看着自己周身包圍圈越來越大,不太愛與人近身阿洛實受不了這過分熱情,不由自主地使出了靈力。是,靈力而不是力,力波動太惹眼,他完全沒必要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師身份不是?而同理,這個大陸上幾乎沒人知道靈力是個什麼東西,所以即使他用了,也不會輕易讓人查出痕跡。

只要一個小小障眼,他蹤跡熱情求學者們眼前消失了,而他們會以爲他仍那裡,只是因爲過於擁擠而不能解答疑惑,到後來,擁擠人羣會讓他們徹底失去他下落,並且以爲他是他們無意之中失散了。

終於回到旅館時候,阿洛籲出一口長氣,他開始感慨,他第一次發現這個異世有多少人存……要知道,他原本世界裡,修真者世界,雖然人也是很多,但地方更是廣闊,而且,修真者從來不喜歡扎堆,即便是有很多修真者要聚會一起,他們選擇地方也會更加寬廣,讓他們能夠保持着輕鬆而充滿了靈力氛圍,至於如果要交談時候該怎麼辦——這根本不是問題,無論是千里傳音還是稍有實力修真者一定會有聰敏耳目,都能讓他們輕而易舉地彼此溝通。

阿洛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寧靜沁涼爾城,居然也會有這樣嘈雜時候,不過,或許每一年只有這樣一天兩天吧,他這樣想着。

流牙禁制裡安安靜靜地盤膝而坐,與往日不同是,他神情不再安詳了。他周圍鼓盪着強大力量,阿洛即使隔着禁制也能感覺到,那股力量裡面所蘊含着爆炸式攻擊力。

如果成功了,會很可怕……

阿洛有點苦惱,但更多則是無奈。

流牙到底是學習過什麼樣功,纔會導致這樣情況?絕對不是什麼溫和東西,因爲溫和東西與狂暴鬥氣根本無兼容,而鬥氣屬金,原本是五行中攻擊性最強靈力,它代表破壞,代表戰爭,代表尖銳,代表堅硬。如果是與普通金行功結合話,是不可能讓僅僅只是遊離外微末力量都顯得如此危險……於是,唯一可能,與流牙鬥氣結合功,本來是相當可怕、甚至是毀滅性門。

可越是強大功,凝丹時候也越是困難啊……

流牙他現這樣不安而且力量雜亂,恐怕他識海深處幻境裡,他正面對着什麼不一般選擇吧。

靜靜地陪着流牙坐了很久,阿洛嘆口氣,終於走了過去。他輕輕地把手和臉都靠那透明禁制上,然後他溫柔地笑了起來:“流牙,你一定要撐過去,無論將來如何,一定要活着回來……”

他現能做,也只是依靠着這已經被流牙所接受了、唯一可能能夠傳達影響禁制,把自己希望以純粹聲音傳達,並且但願他能夠有萬分之一可能聽到它。

次日,阿洛再一次來到,這一回,他是要去辦職手續,以及談論所教科目和薪酬問題。

屬於學院豪華院長室裡,一位看起來才五十多歲微笑着長者正等候着他。

“年輕人,你來了啊。”阿洛推門進來剎那,他擡起頭,推了推架鼻樑上眼鏡,然後他拿起桌面上一張紙看了看,“埃羅爾先生,水系師六級水平,擅長咒語和理論,而似乎實踐也不錯……另外,我學院裡最出衆草藥學大師、現兼任五年級和畢業班九年級最受歡迎同時也最嚴厲草藥學導師普羅休爾?託蘭斯洛夫也極力地向我推薦,希望你能夠擔任水系導師時候也成爲他助教。”

很快地,他把他所獲得阿洛信息全部說了一遍,阿洛仔細聽完,發現毫無遺漏。

“是。”阿洛有禮地欠欠身,而後坐他們準備好那位長者書桌對面沙發上,“普羅休爾先生曾經對我有過提議,當然,我也十分樂意能夠力所能及地去給他幫一點忙,要知道,他對我幫助非常大。”

“既然你們雙方都有這個意向,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這樣對你而言任務將比較繁重,希望你兩者之間能夠有所把握。”那長者點點頭,“我是武學院中分院院長埃德溫?托爾夫,你可以叫我埃德溫或者托爾夫院長,當然,我比較希望是前者。”

“好,埃德溫。”阿洛從善如流。

埃德溫對阿洛態度表示滿意,隨後,他開始進入正題:“愛彌兒——也是爲你考覈那位女士對我說,與水系有關任何一個課程你都擁有足夠知識去承擔它,而且本身沒有對課程要求,考慮到你是新人,那麼,我認爲你可以從一年級教起……嗯,今年水系學生有一百二十人,分作三個班級,班級號爲水系A班、B班和C班,你將教導這三個班級原理課程和演練課程,前者一週有兩節,後者一週三節,這個你可有異議?”

也是每週十五節課,均分七天之內,也不過是每天兩節左右。阿洛安靜地聽完,笑了笑說:“我沒有異議。”

埃德溫輕咳一聲:“下面,是薪酬問題。”他看看阿洛臉色,發現對方表現很穩重,“每一年工作十個月,六月和十二月是休假,工作時間……你是新進導師,我們還需要觀察你教導方式是否適用,因此,你進學院第一個年份裡,每個月薪酬是十枚紫晶幣,到了第二學年,我們確定你是個優秀導師了,薪酬會提升到每個月二十枚。”

即便是試用時間裡,這個薪水也是相當高了。阿洛當然沒有意見。

“那麼,明天你可以正式工作了。”埃德溫笑道,“你還有其他要求嗎?你可以居住學院裡,這裡我們有專門爲導師準備房間,足夠寬敞。”

“我想,我暫時還是不學院裡居住了。”阿洛婉拒,流牙不能行動現,他根本不可能拋下他自己獨自到學院裡居住,“外頭還有一些事情要解決,等到事情了結以後,我會重新申請住學院……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當然沒問題。”埃德溫肯定而溫和語氣中結束了兩個人這次會面,“你可以隨時申請。另外,你所做助教事情可以直接與普羅休爾討論,而助教薪酬是每個月十枚晶幣……從撥劃給普羅休爾研究經費中扣除,事實上,他早需要一個助教了,但他一直也看不上。”

“最後,希望你生活中足夠愉快。”

流牙終於開始選擇了接受力量。

他腦海深處似乎銘刻着某個根深蒂固思想……如果沒有實力,什麼也做不到,只有擁有強大力量,或者才能獲得想要東西。

這樣觀念,彷彿流淌他血液裡,好像曾經被他遺忘了,但他明白,儘管那遺忘時間裡他意識不到,但本能依然會爲他做出選擇。

沒有強大力量話,我不是我。

所以,流牙目光很快地堅定起來。

如果說,只有接受了那團白光裡帶來一切副作用才能找回力量話,那麼,無論將要付出什麼,都是他心之選擇,絕不後悔……可是,爲什麼要說“找回”而不是“獲得”?

這個問題答案也許蘊含璀璨白光之中,既然如此,他有更加充分理由去得到它了。

不再有任何動搖,流牙站直身體,朝着白光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白色光團對他沒有任何阻礙,他只是平穩地站了它下面,它直直地墜落,從他頭頂,進入了他身體。

剎那間,光團碎成了無數光點,把他戰士公會分會裡得到記憶碎片全部串聯起來,並且讓殘缺變得更加完整。

而伴隨着記憶而來,還有一股他無比熟悉卻駭人聽聞澎湃力量,只一瞬迴歸了他體內。

他下腹處有什麼東西飛速旋轉,這也是萬分熟悉感覺,可他同時也察覺到,這比起他久遠以前發生這種變化那一次,要穩定許多,而且還要強大許多。他敏感地發現,他經過這一次蛻變以後,將比他那時同期更加完美,也更加能夠把握住自己。

或許,曾困擾他許多年問題,今時今日已不再成爲問題。

力量與記憶同時沖刷下,他感覺到自己記憶恢復。

他感覺到,他回來了。

他想起來數萬年前,他出生一個荒僻族羣,那時世界獸縱橫,要想活下去,必須有遠勝常人力量。他早早明白了世道殘酷,從幼年起,已經開始不擇手段地提升實力。

他想起來他族羣終一天被獸踐踏,只有他一個人僥倖逃生,帶着那獸帶血獸角,和獸腥臭核。他吞下了那個核,而竟然經歷了十多天折磨後,活了下來。

他想起來他從此孤獨地一個人旅行,他通過生吞核得到力量和尖銳獸角,再度斬殺其餘獸,漸漸地,他力量更加強大。

他想起來他某一天時候,遇到了仿若火焰一樣紅髮青年,第一次有人對他伸出了手,邀請他成爲同伴,他厭惡那青年愚蠢輕言輕信,卻也看到了青年身上火一樣燃燒着力量。他接受了青年成爲同伴,卻也要忍受青年再度好心撿回另一個人。

他想起來而後忽然出現除之不盡怪物,紅髮青年成立了一個組織,他們艱難地與怪物對抗。

他想起來他堆積成山屍體裡撿到一本書,他欣喜若狂,哪怕是被能預言所謂新同伴告誡,也阻擋不了他決心。

他想起來他因爲這本書越發強悍,遠遠超過了其他人,包括原本讓他仰視紅髮青年,他用這本書力量讓更多怪物灰飛煙滅,但同時,他也發現自己越來越瘋狂……

他想起來他名字,他叫西琉普斯。

那個弱肉強食世界裡,他們都沒有姓氏,他們只能用隨意發音爲自己命名,以便區分自己與他人不同。

他腦海裡最後記憶是紅髮青年燦爛到讓人想打笑容,以及另一個存感微弱“同伴”擔憂目光。但是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

記憶仍有殘缺,他記得他曾經那個荒誕而冰冷夢,他知道,那也是記憶一部分。

他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現他需要做,是先融合自己取回這一部分力量。

雖然他並不知道,爲何他力量遺落此。

阿洛精心設下禁制中,金眸青年周圍擠滿了暴亂力量,然而很快地,它們開始有序地旋轉,仿若實質一般凝聚那裡。

細小電光漸漸地空間裡流竄,發出輕微“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