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日,若還有什麼遺言,便留待地府與那閻王老兒說吧,看刀!”
拓拔衝一馬當先的朝着鄭昊殺了過去,手中長刀毫不留情的當頭劈下,可嘆鄭昊雖修爲震世,卻因方纔一戰折了戰馬,在氣勢上自然就被拓拔衝壓了一頭,一身功力再難施展,匆匆提槍還迎,卻無甚威力,只聽“當”的一聲巨響,拓拔衝連人帶馬倒退數步,而鄭昊卻足足退了有數十米,一口鮮血噴出,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也難怪,想來鄭昊本就因爲呂鴻的戰死而心神大亂,方纔與金雲烈含怒血拼之際又被拓拔衝偷襲得逞,如今乃是傷上加傷,會有如此表現倒也在情理之中。
“呵,你已是強弩以末,還想着做無謂的困獸之爭嗎?”
拓拔衝自信滿滿,原以爲這一擊必可以結束掉鄭昊的性命,卻不曾想後者在這種關頭竟還能將自己反退出去數步,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自己與此人之間果真還是存有不小的差距,這一點頓時令拓拔衝更是憤怒,恥辱感火一般燃在心頭,恨不能現在就衝過去將對方生吞活剝。
鄭昊並沒有在言語上回應他,他的眼神依舊空洞,顯然是還未恢復理智,然而勾起的嘴角卻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絲苦澀,似乎在這幅狀態下的他同樣感受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悲壯。
手起刀落,拓拔衝又一次強勢來襲,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其**的坐騎亦噴吐着粗氣,如一道飛電般於場中疾速馳騁,將鄭昊一次次的逼入絕境。
“砰!”
這已是二人第十次發生碰撞,眼看着曾經遠難比擬的大敵如今竟已淪落到與自己難分高下,甚至自己還隱隱壓制此人的趨勢,拓拔衝頓時是越戰越勇,每一次碰撞過後都有若重生,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反觀鄭昊卻是苦不堪言,隨着二人交鋒過後一觸即離,鄭昊持槍的右手不住的抖動,鮮血正從虎口處不斷涌出,順着長槍滴
落到地上,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頹勢。
金雲烈則冷冷的矗在一旁,由於鄭昊大勢已去,他所扮演的角色已經由一位身先士卒的將領逐漸成爲了一名觀望者,呂鴻一死,這場首戰,楚軍輸的可能性佔據了八成,他之所以沒有趁勢將鄭昊拿下從而將楚軍一舉擊敗,完全是爲了拓拔衝一次機會,一次粉碎心魔的機會。
畢竟,鄭昊帶給他的陰影太濃重了,儼然已經成了拓拔衝的心魔,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蠻軍也需要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全面勝利,繼而從士氣上將楚軍徹底壓制!
對於鄭昊這個人,金雲烈向來沒有小覷過,即便是現在,他也將戰矛握得很緊,矛尖正對着鄭昊的方向,一旦鄭昊有什麼異常舉動,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將之射出。
“噗!”
又一次碰撞過後,鄭昊的身子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遠遠的飛了出去,並非是實力不敵對方,而是因爲呂鴻的戰死心力交瘁,戰力僅能發揮出不到往昔的七成,又如何能勝得了戰意高昂的拓拔衝,此刻傷勢已傷及肺腑,即便是處在這幅狀態下,鄭昊也是能感受到痛楚的。
倔強的擡起頭,不知爲何,因爲痛苦而略顯猙獰的臉上卻佈滿不屈,連鄭昊自己都快忘了是爲何而戰鬥,只是目光定格對面二人的臉上,那兩張面孔是如此的令人厭惡,讓自己看一眼便有想殺人的衝動。
“不行!絕不能……不能在這裡倒下,我要……我要殺了他們!!”
鄭昊奮力的抵住長槍妄圖使自己站立起來,然而身體卻出於本能的不聽使喚,“砰”的一聲,鄭昊再一次撲倒在地上。
“鄭昊,你也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嗎?”就在這個當口,拓拔衝已經率馬來至鄭昊身前,惋惜的嘆了口氣:“你很強,是個不可多得的對手,雖然就這般殺了你頗有些勝之不武,但是,這是戰場,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果,成,王;敗,寇!”
一席話了,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拓拔衝面無表情的舉起刀,這一幕頓時吸引住了戰場上絕大多數人的眼球,其中,耶律成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盤算着大局已定,而包宏雖然依舊穩如磐石,但是其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早已是波瀾起伏。
“可恨,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包宏不甘心的捏緊拳頭,雖然早在呂鴻戰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可當一切如實發生的時候,他仍然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看着繼呂鴻死後,鄭昊也要身首異處,包宏不由咬緊牙關,強忍住內心止不住想要救人的衝動,他,畢竟不是聖人。
“吩咐下去,無論鄭昊此次是生是死,非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營救!”
此話一出,頓時在楚軍陣營中引起一陣**,其中當屬常威反應最爲激烈,只見他一把衝至包宏身前,怒目圓睜道:“不準救人,這是什麼狗屁規矩,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着鄭兄弟死?!”
包宏見狀暗自嘆了口氣,臉上卻作出一副冷酷表情道:“這是命令,任何人膽敢違背,軍法處置!”
聞言,衆人頓時又不甘心的退了回去,原來解千愁這次前來的目的並非只是爲了救人,同時他還向衆人傳達了一份旨意,那便是楚風的口諭,口諭很短,不過寥寥幾個字,卻足以震懾衆人:“老元帥昏迷期間,統帥一職暫由神斷潛龍代任,任何人膽敢有異議亦或對此事陽奉陰違,包愛卿即可自行處理,先斬後奏!”
毫無疑問,楚風之所以能對邊關之事瞭如指掌,自然離不開歐冶子的費心推演,這也正是歐冶子令人最爲忌憚之處,同時也無疑向衆人傳達一個信息,包宏深爲皇上所倚重!
常言道,軍令如山!作爲一個軍人,服從命令無論如何都是應該排在首位的,眼見包宏已經拿出了軍法說事,楚軍衆人縱是再擔心鄭昊安危,也不得不噤聲,萬分不甘心的退在一旁。
(本章完)